國公祁銳聽到消息,匆匆趕來,老遠就聽見書墨苑裡祁明鬼哭狼嚎之聲,登時加快腳步。
腳邁過院門,一眼就看見趴在凳子上,被打得皮開肉綻的祁明,登時心疼怒吼:“住手!”
臥房裡,着人請了大夫來替祁川和蘇瑤也診脈的上官震聽到聲音,一把抄起放在小几上的佩劍,龍行虎步出來。
與祁銳四目相對,眼底火花閃爍。
祁銳被上官震看得心虛不已,這些年秦氏苛待祁川之事,他並非沒有耳聞。只不過是他也覺得,祁川雙腿已殘,佔着世子之位,只會給祁國公府蒙羞。
他也希望,秦氏的整治,能讓祁川知難而退,主動讓出世子位。
誰知道祁川這般能忍,十年,不管秦氏如何苛待,祁明如何欺辱,他都未曾開口說過一句軟話。
但是,這一切的行爲,都只是在國公府內關起門來,不能爲外人道。
更遑論,是祁川母親的孃家,鎮國大將軍府。
“爹爹,爹爹救我……”一看到他,祁明就好像看到救星一般,哭着喊着向他求救。
祁銳心底心思千迴百轉,很快便調整好了情緒,一副彬彬有禮的姿態朝上官震行了一禮:“大舅兄來,怎地也不派人知會一聲,就這麼貿貿然闖進來,若是驚擾了府上女眷,可如何是好。”
上官震乃陛下親封的一品護國將軍,比祁銳這位國公爺還要高上兩品。此時坦然受了祁銳一禮,國字臉上面無表情:“我若不是擅自闖進來,還不知道你們竟是如此苛待川兒。”
“祁銳,你自己睜眼瞧瞧,堂堂祁國公府的世子,住的地方竟破敗至此,便是連灑掃的下人住的院子,也比這好!”
上官震虎目如劍,刺的祁銳頭皮發麻。可越是如此,他對鎮國大將軍府就越是怨恨,也愈發厭惡祁川。
當初祁銳求娶上官氏,便是看中了上官家在朝中的權勢,可助當時已有敗落之相的祁國公府重回帝都一流世家之列。
而他與上官氏成婚後,也的確仗着上官家的威視,將祁國公府發揚壯大。但凡換個有良知的人,便會對上官家感恩戴德。可偏偏,祁銳是個自私自利,眼中自有自己的小人。
祁國公府聲名漸旺,他便不願再依附於上官家。
偏上官家世代武將,作風取直剛硬,最見不得祁銳這等奸猾之輩,當初若非上官氏鍾情於他,一意孤行非要嫁,他們是斷斷不會讓自家唯一的女兒嫁過來的。
所以婚後,爲了讓自家女兒、妹妹在祁國公府生活安逸,他們便處處敲打警醒祁銳,也惹得祁銳對上關家愈發恨意深重。
所以上官氏過世後,他立刻娶了秦氏進門,並對秦氏苛待祁川視而不見。似乎祁川受辱,就好似是他對上關家的反抗一般。
“大舅兄,無論如何,這也是我祁國公府的事。你雖是川兒親舅,卻也非我祁國公府的人,擅闖也就罷了,如今還要插手我祁國公府的家務,擅自出手教訓我兒,怕是說不過去吧!”
祁銳梗着脖子,今日斷斷不能讓上官震完好無損的從祁國公府出去。
既然這件事情已經紙包不住火,那就不如將這把火再燒的旺一些,把事情鬧得更大。
想到這兒,他理了理衣衫,擺出一副一正言辭的模樣:“我好歹也是陛下親自下旨賜封的二品國公,大舅兄雖是一品將軍,擅闖二品官員府邸,便是鬧到陛下面前,大舅兄也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