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着衆賓客, 於小嬋說:“青恬,你竟然和尤先生在一起了?”
她露出心痛的表情:“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你跟家裡鬧矛盾就算了,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
於小嬋拿到了話語權, 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力, 她暗中用餘光輕輕瞥了尤楊一眼。
尤楊旋即叫囂道:“葉青恬, 你別不承認, 你左胸口有一塊粉紅色的圓形胎記!我都摸了無數遍了!”
衆賓客譁然。
能叫破這麼隱私的事, 尤楊還真不是個東西,不過他說的真的假的?!
對葉青恬的清譽抱有一絲希望的賓客緊緊盯着葉青恬,且看她如何接招。
於小嬋在心裡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表情卻拿捏得十足凝重:“尤先生,空口無憑, 你不要亂說。”
尤楊嘿嘿兩聲:“不信?你帶葉青恬去洗手間檢查下唄, 看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於小嬋義正言辭:“去就去, 要是你撒謊,葉家絕不放過你。”
她轉向葉青恬, 壓低聲音道:“走,青恬,我們去證明一下,否則要是解釋不清楚,這麼多雙眼睛看着呢。”
葉青恬始終一臉淡定, 她沒有理會於小嬋, 而是對尤楊道:“你百分百確定, 我左胸口有一個粉紅色圓形胎記?”
尤楊眼珠轉了轉, 一口咬死:“不是左胸就是右胸!反正有!”
葉青恬轉向衆賓客, 不緊不慢道:“他說的每句話,大家都聽清了?”
賓客中有看不慣尤楊的年輕女客開口道:“放心吧, 我們都聽清了!”
葉青恬微微一笑,剎那間竟頗有些不可方物,衆人都是晃了晃眼,不及回味,就見葉青恬走向了龐家兒媳婦。
“見證人兩人以上才合規矩。”葉青恬如是說。
於小嬋在旁見了,神色閃了閃,手指在口袋裡蜷起,下意識地撫摸那枚裝有針孔攝像的戒指。
她心道,葉青恬,就算你想讓龐家兒媳幫你遮羞也沒用,我早有準備。
龐家兒媳婦聽了葉青恬的話,點點頭,朗聲對衆人道:“我也陪青恬去,幾分鐘後就回來。”
於是,葉青恬、於小嬋、龐家兒媳婦去了衛浴間。
賓客們沒一個願意走的,全部眼巴巴地聚集在餐區,一邊議論紛紛,一邊盼這場話題中心人物早點回來。
不到一分半鐘,三個女人就回來了。
葉青恬淡定從容,龐家兒媳婦皺着眉頭臉帶怒氣,眼神銳利地望向尤楊。
於小嬋臉上依然掛着柔弱的笑,仔細一看,便能發現她的眼睛裡絲毫沒有笑意,反而遊移不定,似乎受驚不小。
見她們回了餐區,議論聲戛然而止,四周針落可聞,人人都睜大了眼睛豎起了耳朵。
龐家兒媳婦大聲宣佈:“青恬胸口上沒有任何胎記。”
衆賓客整齊一致地“噢”了聲,表情也很統一:我就知道。
龐家兒媳婦非常不客氣地對尤楊道:“事情水落石出,你還有什麼話說?”
好好的餐會,被這個臭雞蛋給攪和了。
尤楊打死不信:“不可能!不可能!”
龐家兒媳婦嘲笑:“你腦子不正常吧?我重申一遍,葉青恬身上沒有你說的胎記,都是假的。於女士,你說我說的話對不對?”
於小嬋很勉強地點了下頭。
尤楊色厲內荏地吼道:“不可能!一定是葉青恬去整形,把胎記去掉了!”
他邊說邊頻頻慌亂的看向一個方向,那邊於小嬋正悄無聲息退回人羣中。
見尤楊視線投來,於小嬋低下頭,避開了去。
見尤楊這般胡攪蠻纏,衆賓客們都露出了鄙夷又憎惡的表情,看他的眼神就想在看一個下流的丑角。
“我就說葉青恬怎麼可能跟他扯上關係!”
“尤楊是追求不到人家,想搞臭人家吧。”
“手段夠拙劣,還胎記呢。”
“真是辱了尤家門風。”
賓客們的議論漸漸大聲,飄進了尤楊的耳朵。
龐家兒媳婦沉着臉呵斥尤楊:“你今天不請自來地鬧場搗亂,污衊我家客人,擾了龐家的聚會,我是要去你們尤家討個說法的!”
尤楊徹底慌了,抓起手機亂晃:“照片呢!照片你怎麼解釋?!”
龐家兒媳婦還沒發聲,一道低沉富有穿透力的嗓音自人羣外響起:“照片是假的。”
衆賓客回頭一望,個個震在原地,思維處於當機狀態,身體下意識地給來者讓出一條路。
男人身材高大修長,氣場矜貴強悍,他梳着優雅的斜分公子頭,更襯出光潔的額與鮮明的五官,行動間軒然霞舉,令人想起詩經中的句子——
麟之趾,振振公子,于嗟麟兮。
秦麟,秦氏集團的繼承人,一手創立並孵化出了蜚聲海內外、市值千億美元的高科技公司麒麟。
此時他神色冷淡,目不斜視走向中間的空地,眼神落在葉青恬身上,變得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