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幹的!”
“這他爹到底是誰幹的!!!”
劉季站在院中,兩隻眼睛好似要噴火,一片猩紅,把莫家幾人看得瑟瑟發抖,不停往後退。
我滴乖乖,從沒發現姑爺發起火來竟這般駭人。
寶兒哇一聲就哭了,不過哭聲還沒來得及泄出,就被莫大嫂捂住了嘴。
劉季拍拍手,轉身一看莫家四個大人居然還沒上車,直接發瘋:“滾啊!!!”
“都給我滾!”
莫老太爺還氣着呢,和兒子對視一眼,女人都是目光短淺的貨,這纔拿了點糧食和兩百文錢,就忘了劉三兒那貨剛剛把他們罵出門來的事了。
莫家衆人大驚失色,一邊狼狽躲避劉季飛來的掃帚,一邊緊張解釋:“姑爺,姑爺你別生氣啊,這就去把屋子給你收拾乾淨不就行了嗎?”
衆人看過去,就見她一手提着一麻袋的糧食大步走出來,放在莫家牛車上。
對莫家幾人來說,劉季這般狂怒簡直來得莫名其妙,都不知道他爲什麼發火。
見寶兒被逃跑的大人們拋下,無助的在院裡哭,想着禍不及小孩,劉季一把掏出衣兜裡全部的銅板,一股腦塞他衣領裡,提溜着這娃就往大門去。
是啊,人家現在有新的娘子了,哪裡還會再管他們這些舊娘子的孃家人。
莫老太爺沒吭聲,來這一趟什麼好處都沒要着,還被打出門來,讓劉家村的人看笑話,心裡別提多憋屈。
誰家裡的屋子不是這樣的?
他們也沒碰壞磕壞任何東西,只是放得亂了些,沒來得及收拾而已。
寶兒不幹,“回家就被哥哥姐姐搶走,沒得吃了。”
“再讓老子看見你們幾個,老子打死你們!”
“早知道姑爺這麼講究,咱們就算睡在院子裡也不敢碰他屋裡的一件物件啊”莫老太太遺憾嘆道。
劉季深呼出一口氣,拍拍小孩的腦袋,轉身回屋去把堂屋裡的東西全部打包過來,都是剛剛還沒吃完的點心啊、糖果的,塞得寶兒都抱不下。
結果他們爲了等姑爺回來,還把人姑娘鬧走了。
擡頭一看孫子寶兒居然開開心心吃起點心來,莫老太爺沒忍住恨罵道:
“吃吃吃,就知道吃,要不是你啃了那一地的骨頭渣,你姑父能氣成這樣兒?還把咱趕出來?”
不過看到車上滿滿當當的貨物,還有寶兒懷裡抱不下的點心糖果,忽然對秦瑤生出幾分愧疚感。
莫大嫂心下無語,但也不敢說公爹什麼,把兒子護到身前,摸摸他的小臉,“咱回家吃。”
“爹你說我妹咋就死得這麼早呢?”莫大哥沒好氣的問道。
昨日那個叫月娘的,好像說夫人原本給他們準備了五兩銀子來着。
劉季崩潰的目光從眼前這一張張人臉上掃過,最後鎖定在明顯心虛的莫家幾人身上。
莫大嫂把兒子衣領裡那些銅板全部扒拉出來數了數,竟有二百文。
原來都是劉三兒這貨胡說八道,人家秦娘子明明人怪好的,先前還好吃好喝的招待他們,不像劉季,翻臉就不認人了。
莫老太太湊上來一瞧,嘴都笑歪,“早知道還等姑爺回來幹啥,他這媳婦比他好說話多了,人也大方。”
“快走!”劉季直接給阿旺使了個眼色。
劉季怒吼:“我難道沒事嗎?!”
莫大哥喏喏問:“妹夫,你、你有啥事嗎?”
劉季眼睛危險眯起,好啊,這就不叫舉人姑爺,直接罵他潑皮無賴了!
“路上慢點走。”說罷,秦瑤退下,衝莫家人揮了揮手。
李氏隨後,提了滿滿一籃子的雞蛋和五條臘肉,和糧食放在一起。
阿旺套車速度堪稱一絕,就這麼會兒功夫,莫家人趕來的牛車已經套好牽到大門口。
一六七.一零零.一零七.二四八
面對莫家人驚訝的目光,秦瑤一臉家醜不好外傳、我也拿劉季沒辦法的無奈苦笑,重重拍了拍莫大嫂的手臂,一切盡在不言中。
“娘!”莫大嫂激動的拉了拉婆婆,示意她快看。
“好好吃飯,勤洗澡勤洗頭,別學你爹孃爺奶,好好做個人,靠自己勤快過上好日子!”
莫家老太爺捂着心口,指着劉季,嘴脣氣得不停顫抖,“你、你這個潑皮無賴貨!我是你岳父,你怎能這樣對我?”
又恨又怕的瞅了劉季幾眼,莫家人這才架着牛車依依不捨的離開。
他們不提這事還好,一提起這事,劉季又想起自己精心打造的小天地如今變得和豬圈沒兩樣,更是火大,朝後院大聲喊:
“阿旺,把他們的牛車套上!都特麼的給爺滾遠遠的,別再讓老子見到你們這幾張噁心的臉!”
氣氛都到這了,莫家人不想走也得走。
劉季那句他娘子孃家人早死絕了,深深刺痛了莫家父子的心,讓兩人大破防。
這都是姑爺給他拿的,他纔不想帶回去分給堂哥堂姐他們。
現在一想起書房裡的髒亂臭,劉季簡直心痛到無法呼吸。
寶兒懵得都忘了哭,但還是老老實實點了點頭,打着哭嗝說:“知、知道了姑父。”
“滾!”
阿旺有點遲疑,暗暗往院裡看了一眼,見夫人笑着頷首,這才上手把莫家二老以及莫大哥莫大嫂“扶”上牛車。
再不想多跟他們說半句,不然他怕自己忍不住一掃帚真打下去。
話說到這,婆媳兩齊齊頓了頓,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劉季呸道:“岳父?你算哪門子的岳父,你去問問這滿村的人,我家娘子孃家人早死絕了!”
倒也沒有再說不許吃的話,偷偷打開糧食袋,裡面竟然都是脫了殼的金黃小米。
“等等。” 秦瑤突然出聲。
莫大嫂點了點小兒子的腦門,盡吃獨食。
劉季把寶兒往車上一放,十分嚴肅的叮囑他:
唾沫星子啐了莫大哥一臉,他趕緊擡袖遮擋,可惜並沒有什麼用。
當時那姑娘還說,他們的事情劉季肯定不能辦,他們還不信邪。
這下好了,五兩銀子飛走了。
想到這,婆媳兩腸子都悔青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