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楓，你若不回，本夫子就只能當你默認了，羞愧不已才沉默，歸元學院，不止傳授學子們非凡的學識，還傳授珍貴的品德，一個品行正直之人，才能在學成之後造福一方，這麼多學子，有品行好的，自然也有品行不好的，我原以爲你資質不錯，卻不想你……”
蘇小鹿神色沉冷，語氣也有着前所未有的冷厲。
蘇小鹿說到最後，故意沒有往下說了，但她表達的意識，所有人都知道。
也知道，慕楓那拙劣的藉口不但沒能說服人，還弄巧成拙了。
慕楓驚恐的擡起頭，他‘撲通’就跪了下去。
慕楓身體都不可控制的發抖，他顫聲認錯：“夫子息怒，都怪我心高氣傲，覺得夫子讓我清掃豬圈太難堪，故而徹夜難眠，心思不定才頻頻失神的。”
這一刻，慕楓只覺得屈辱極了。
明明四周寂靜的掉根針都聽得見，他卻還是感覺聽到了鋪天蓋地的嘲笑。
他低下頭，連擡頭的勇氣都沒有。
他根本不敢去看蘇小鹿是什麼神色，他只用餘光朝着江晚琳看了去。
如果這時候，江晚琳爲他求求情，解了他的難堪多好啊。
但和江晚琳的眼神對上，他的心裡只狠狠一沉。
江晚琳眼神冷漠，沒有一絲一毫爲他擔憂之色。
蘇小鹿冷冷一哼：“你心高氣傲？你身份再高貴能有皇孫高貴嗎？他們都能做的事情你爲什麼不能，你難道不食五穀，沒有三急？你不但惡劣，還沒有品德，這幾日，我數次強調，自己應當做好的事情自己做好纔是，你呢？你做到了嗎？”
慕楓心裡一個咯噔，他不是自己做的，還有陳蓮幫忙，他張口，上下牙齒磨在一起發出咯吱聲音，讓他更失態。
他更覺得羞憤了，所有人都在看他笑話，今日之事，所有人都一定會銘記，就算他以後有大爲又如何，他們依然永遠記得此事，並且會在背後用此嘲笑他。
慕楓咬緊牙關，他磕頭下去，忍着滿腔的屈辱開口道：“請夫子息怒的，再給我一個改過的機會，慕楓一定痛改前非，絕對不讓夫子失望的，弟子懇求夫子再給我一個機會，懇求夫子寬恕弟子年少不知事。”
就算他心裡再怎麼不服，這一刻都只能忍下去。
他屈辱到了極點，心口甚至都隱隱作痛了。
卻還是沒有聽到蘇小鹿說寬恕他的聲音，他只有繼續在滅頂的屈辱下，不停的磕頭。
蘇小鹿皺着眉，冷靜的不出聲的，所有的弟子也都小心翼翼的看着，也不敢出聲。
在他們看來，慕楓簡直太惡劣了，辜負了蘇夫子的期望。
只是掃個豬圈，怎麼就做不得了？
現在掃個豬圈都覺得屈辱，那以後做其他的事情呢，一個把自己端的高高在上的人，怎麼可能爲百姓造福，怎麼可能感受到百姓的疾苦？
慕楓再怎麼隱藏，也會流露幾分，明明受不了，卻又舍不下名利，如此行徑，真讓人不齒啊。
“蘇夫子，要怪就怪我吧，這不是慕楓哥哥的錯，是我執意要幫他的，一切都是我的錯。”
陳蓮將脣都快咬破皮了，最終還是決定豁出去了，她撲到慕楓身邊跪下來，也對着蘇小鹿磕頭。
慕楓這幾天都有意去哄江晚琳，也讓陳蓮感覺到了危機，現在是慕楓受辱的時候，江晚琳不聞不問，是她的好機會。
她在這個時候幫了慕楓，慕楓一定會銘記她的。
陳蓮突然跳出來，讓弟子們都詫異了一下，表情各異。
陳蓮淚水像是斷線的珠子，很快就哭的梨花帶雨的，哽咽的說着她的過錯：“蘇夫子，一切都怪我太仰慕夫子您了，我未能入夫子青眼，看見慕楓哥哥被夫子責罰，便想着去幫他，想要以此來討好慕楓哥哥，想要以後慕楓哥哥所學也能教我一二，將來，我說萬一將來蘇夫子見我學有所成，也能對我另眼相看了呢。”
“慕楓哥哥拗不過我，才讓我幫忙的，夫子，請你寬恕慕楓哥哥吧，要罰就罰我吧，不管夫子怎麼責罰，陳蓮都毫無怨言，請夫子責罰。”
陳蓮滿臉都是淚，額頭都磕紅了有點血絲，卻又抿緊蒼白的嘴脣，故作一副堅毅的樣子。
陳蓮以爲她這樣是能感動人的。
她眨眨眼，將眼眶的眼淚流出，掃了一眼四周，卻感覺有些不對勁。
慕楓確實是被感動了，他感激的看向陳蓮，突然就有了擔當的勇氣，他挺直了背板對蘇小鹿說道：“蘇夫子，懇求夫子再給我一個機會，這一次，我一定不會讓夫子失望的，也請夫子不要責怪陳蓮，這一切是弟子的錯，弟子自己承擔。”
陳蓮眼淚在眼眶打轉，她立馬搖頭正想說。
蘇小鹿就出聲打斷了她說話：“陳蓮你自然有錯，你若真有心求學，大可以苦心專研，將來考覈，我自會看見你的幾步對你刮目相看，但你心思不正，只想走歪門捷徑，你這幾日，都未能完成你自己份內任務，但一碼歸一碼，你有你的懲罰要受，慕楓也自然有他的懲罰要受。”
蘇小鹿的批評，等同於枷鎖捆身，讓陳蓮眼淚都忘了流，臉色迅速的蒼白。
“慕楓，陳蓮，我念你們小，就再給你們一次機會，陳蓮你，如果再不用心求學，考覈必定被淘汰，這是對每一個弟子最公平的考覈，而慕楓，你心高傲，沒有耐性，我若不磨一磨你，將來你也難成大事，我罰你，繼續清掃豬圈三十日，你若想拜我門下，此番不改絕不可能，但即便我不收你爲徒，我也不會干預你正常上課和考覈，我如此安排，你們可有異議？”
蘇小鹿氣勢威嚴的，神色也最嚴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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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楓和陳蓮自然磕頭感激。
他們都擔心蘇小鹿會立刻開除他們，能再繼續留下來，已經是恩施了。
兩人哪裡還敢有異議。
蘇小鹿淡淡的轉身：“既然如此，那便都起來吧，繼續上課。”
蘇小鹿恢復了上課，慕楓和陳蓮也都回歸了位子，兩人臉色都不太好，但這下都認認真真的，不敢再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