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羽目光中方纔凝結的情緒消失了，她陰翳地看向程錦書和白景，冷笑一聲，眼中的不屑毫不掩飾。
“哈哈哈哈，疼我？你在跟我開玩笑？你要疼我也得有那個實力不是？”
“你，還有白景，每次都信誓旦旦說着要幫我找回場子，但哪次不是被凌渺那個小鬼揍得跟狗一樣？”
“你們兩個廢物不過是打着我的名號去丟臉罷了，沒點實力你寵個屁呀寵！”
反正已經到了這一步，凌羽乾脆就將一直憋在心中的話，一次性吐了個痛快。
“……”
對於凌羽的異樣，也沒有及時察覺，不僅害了二師弟，也害了凌渺。方逐塵很是自責，面色上也十分難看。
凌羽雙拳緊握，淒厲地開口。
關於他們在這個問題上的態度，爲什麼能如此輕鬆。
她調子懶散得很，“我沒事啊。”
方逐塵冷笑一聲，看向凌羽的眼神中只剩下凌厲。
不知道小師妹衝入裂縫之中了以後，是被師尊他們找到，還是跟着一起被傳送了過來，還是去了別的什麼地方，他們小師妹現在人在哪裡。
她不顧眼角不斷滑落的淚水，倔強地與方逐塵對視了半晌，突然就笑了。
包括凌羽在內，在場幾乎所有人都安靜了兩秒：好傢伙，這方逐塵他當真是油鹽不進啊。
段雲舟眉頭皺得很緊，“真的沒事嗎？可是你都吐血了！”
這羣人平日裡不是很愛護自家小師妹的嗎？
“沒有任何人欺負和作踐過你，是你自己想多了！你若是早些將你腦子裡那些奇怪的情情愛愛清空，以你的資質，早就突破金丹了！而不是在這裡當叛徒！”
林芊澄：“這是小師妹給的，她說這叫伸腿瞪眼丸。”
“我是一個修士，我的腦子裡不裝修煉應該裝什麼？”
他們離開後。
旺財奇怪地偏頭看向小孩，“你不是說餓了嗎？所以我帶你來找吃的呀。”
方逐塵一愣，他沒想到，談起凌渺，月華宗的這幾個親傳師兄師姐，倒是一點悲痛的意思都沒有。
再加上她體內的靈氣是隻儲存不運行的狀態，所以那裂縫之中的瘴氣根本就影響不到她。
它雖然只是一隻小狐狸，但餓了是什麼意思，它還是很清楚的呀。
凌渺擡手指着前方雞窩，凌亂地看向旺財，“什麼意思？”
所以當時小師妹大概率就是有預謀的，特地朝着那個方向逃跑的。
‘沒人。’
赫然是一個雞棚。
林芊澄懶懶地躺在地上，甚至懶得坐起來。
月華宗的其他幾個認真地點了點頭。
凌羽忍不住聲嘶力竭，“你閉嘴！你這個冷漠的男人！自始至終，你的腦子裡就只有修煉！”
她說她好餓。
林芊澄：“說是用來增加被打傷的真實性，讓旁人一看就覺得我很可憐，從而對我產生一些不必要的憐憫。我想着機會難得，就試一試。”
看得出這戶人家挺有錢，所以，展現在一人一狐面前的，是一個很大的雞棚。
都怪他，過於醉心修煉，作爲大師兄，卻沒有盡到大師兄應該盡到的，教導師弟師妹的責任。
“我只是選擇了一個更懂得珍惜我的地方！他比你更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也比你更加知道心疼我！”
玄肆：“方師兄放心吧，你不用擔心我們家小師妹，她別的特點沒有，最大的特點就是皮實，不會出事的。”
方逐塵眼中的陌生和凌厲深深刺中了凌羽。
段雲舟聽見自己的聲音怔怔的，“它是用來幹什麼的？”
方逐塵冷笑一聲。
衆人傻眼。
“三師妹！你怎麼樣！”
林芊澄張開嘴，半顆丹藥出現在她的舌尖。
“哦，這個啊。”
凌渺瞳孔地震了幾秒，又平靜了下來，轉念一想，她確實是餓了沒錯……
“啊，沒事，不用往心裡去。”
牆倒了房塌了，小孩還能一邊到處亂跑一邊尖叫。
撞屋！屋毀。
“……”
“還是你覺得，我應該留下來，任由你們欺負和作踐我？”
“凌羽，當叛徒的滋味好麼？你可知，正道叛變，是會遭天譴的！”
而此時，被大家掛念的凌渺，正瞪大了眼睛看着正前方，表情呆滯。
程錦書和白景面如死灰，但偏偏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方逐塵此時又看向月華宗的衆人，“你們的小師妹……我很抱歉，若是能活着回去，你們要我如何贖罪，我都不會有半句怨言。”
段雲舟趕緊看向林芊澄。
衆人點了點頭。
“你！”
確實是像玄肆說的那樣。
“好！我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衆人收回視線，不想再看悠閒躺在那裡的林芊澄：月華宗的人……果然都不正常啊。
但雖說四人表面上看着並不是很緊張，不過心中還是有些打鼓的。
“對。”
方逐塵眸中的冰冷並沒有隨着凌羽的眼淚而消散，他說話毫不留情。
餓了就找吃的，這有什麼不對嗎？
他們家的小師妹。
此時，金焰的聲音突然在她的神識中響了起來，藏着再明顯不過的隱忍：‘凌渺，看一下週圍有沒有人。’
安靜了一會兒，方逐塵面露難色地沉聲開口道：“對不起諸位了……宗裡出了這樣的弟子，我有很大的責任。”
再怎麼說，旺財的初衷也是好的嘛。
咦？這小孩爲什麼不但不高興，看上去還這麼吃驚？
這個小孩說的話，它方纔，明明就聽得清清楚楚的呀？
旺財蹲在小孩面前，一臉得意地看着她。
曲風眠嘆了口氣，“別自責了，當務之急，我們都該冷靜下來思考一下，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做。”
而就在他們的前方。
這麼多人看着，凌羽一說一句被懟，她自己的面子上也掛不住，索性便丟下一句狠話，轉身怒氣衝衝地走了。
小孩依言四處打量了一圈，他們所在的這個雞棚離住人的院子有些距離，那院子裡的燈也是黑的，周圍沒有人影。
撞牆！牆毀。
‘好。’
隨後，金焰從小孩的體內飄了出來。
幽幽地飄去了旺財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