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渺看向旺財的眼神中只有探究，並沒有其他的情緒。
雖然旺財有的時候會變成其他東西，但是她能感覺得出來，來者沒有惡意。
小孩問完，周遭的空氣安靜了一秒。
旺財眨了眨眼，它的眼睛依舊是紅色的，但它似乎並沒有要回答凌渺問題的意思。
凌渺見對方不說話，不自覺又問了一句，“你會一直跟着我嗎？”
旺財依舊沒有回答。
眼前的景象模糊起來，凌渺感覺到一股蓬勃的力量朝着她壓來，將她包裹住。
她的面前漸漸變得一片瑩白，一股不真實的失重感開始充斥全身。
朦朧之中。
她聽到旺財的聲音，它的聲音帶着些空靈的意味。
它似乎輕笑了一聲，又像是在喃喃自語。
“若是還有機會見面的話，你會知道我是誰的。”
凌渺一愣，“所以你爲什麼要幫我？”
“我不是在幫你。”
“我只是覺得。”
“投機取巧者不該蠶食一切。”
“拼命活着的人……”
“也不該一無所獲。”
旺財的聲音隨着最後一個尾音消失了。
“好吧。”
凌渺起身。
這個問題暫且不去想了。
她還有一些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她擡頭，看見月華宗的衆人都在離她很遠的地方，他們此時也都看着她，但距離太遠，他們也知道趕過來已經來不及了，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不無擔憂。
小孩趁着最後的時機，趕緊朝着他們揮了揮手。
“再見啦我親愛的朋友們！”
“這一次！”
“我真的要去遠航啦！”
最後一眼，小孩看到了衆人裂開的表情。
下一瞬，耳邊所有的聲音消失了。
凌渺的眼前徹底陷入了一片雪白，連她自己，也漸漸分不清她是醒着，還是在夢裡。
-
小孩被送走得猝不及防，丟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以後突然消失。
衆人直接傻眼。
白初落指着小孩消失的方向，愣頭愣腦。
“不是！我那麼大一個小師妹呢？她死啦？”
青雲心肌梗塞，這一次，爆慄直接狠狠砸在了白初落的頭上。
“閉嘴！你小師妹她是因爲捏碎了太初星盤，被太初星盤爆開時溢出的力量直接送去上界了！”
白初落捂着腦袋雙眼放空。
“這麼刺激，捏爆太初星盤還能直接去上界？”
段雲舟在一旁皺着眉頭開了口。
“我猜那玩意兒，一般人應該捏不碎。”
也就是落在了小師妹的手裡……
他眼中很是擔憂，“但是小師妹只有金丹，去了上界……會很艱難的吧……”
一旁的黎斌也皺着眉。
“是啊，沒有特質的令牌，她不知道會落去哪裡呢。”
白初落插話進來，“但是師尊不是先一步上去了嗎，他不會不管小師妹的吧。”
趙長老：“主要是，宗主上去的時候，也沒有帶令牌啊，他們兩個不一定會遇上。”
衆人議論紛紛。 只有青雲臉上的表情十分凝重且糾結。
“好了，別在這裡多嘴了，都動起來，咱們現在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
凌渺再睜眼時，發現自己身處的地方是一片郊野。
環視一圈，視線所及範圍內沒有建築，甚至沒有半點有人的痕跡，植物瘋狂生長，這裡看着像是一片人族未曾踏足的地方。
周遭的靈氣似乎與空氣融合在一起，凌渺幾乎是在落地的瞬間，就感受到了周遭濃郁的靈氣，對她靈根的衝擊，那靈氣濃郁得幾乎要凝結。
“嘔！”
小孩忍不住乾嘔了一聲。
她金丹期的靈根突然承受這麼強烈的靈氣撞擊，一時間很不適應。
這種感覺，就像是有人撐開了她的嘴巴，往裡面塞飯的感覺。
小孩艱難地打開芥子袋，從裡面拿出一個包子塞進嘴裡啃了起來。
來福看起來倒是沒有不適，雞張着雞翅膀，在周圍好奇地走來走去。
“哇！這裡就是上界？凌渺！你真的帶我來上界啦！”
凌渺盤腿坐在地上，“如假包換。”
她想到什麼，擡起手背，朝着手背上蒼梧先前給她留下的印記注入靈氣，但那枚印記並沒有半點反應。
“哦……”
小孩歪着腦袋，看着那枚印記由於什麼都沒有感應到，隱匿了下去，又塞了一口包子。
‘金焰，這個印記啥都沒有感應到，是不是因爲我離我師尊太遠了？’
金焰的聲音響起：‘對，上界比下界大很多。而且也不像下界那般，不同的大陸之間並不連通。’
‘到了上界，不僅陸與陸之間連通，而且每一片大陸的邊界也更大了。’
凌渺點了點頭：‘這我倒是聽說過。’
之前在月華宗裡上公共課的時候，聽長老講過。
她從前所在的那一片大陸，名爲靈玉大陸，當時趙長老有說過，若是拿了他們月華宗專屬的令牌來到上界，不僅能被直接傳送到靈玉大陸，還能憑着令牌直接進入上界靈玉大陸的月華宗。
由於存在這種傳承製度，下界四宗佔據最好的修煉資源，能前往上界的修士自然也多，而這些修士大多也會選擇進入月華宗，所以在上界，四宗依舊在靈玉大陸佔據不可小瞧的地位。
但是。
小孩小手一攤。
她沒有牌子。
金焰：‘……沒牌子，大概率就是隨機傳送。’
凌渺點了點頭。
也不知道她現在落在哪裡了。
此時，旺財也從她的小布包裡鑽出來了。
它驚訝地看來看去。
“唷！那些魔族已經被趕回上界啦？”
凌渺將最後一口包子塞進嘴裡，好笑地看着自家的蠢狐狸。
“對呀。”
來福此時也湊了過來，“而且不僅僅是魔族，這個小孩也上來了。”
“唷？”
旺財小小的豆豆眼中充滿了大大的困惑。
“什麼意思？所以我們現在，是在上界？”
來福：“是的。”
旺財：“被魔族抓上來的？”
來福：“不是，是因爲這個小孩，她失手捏爆了太初星盤，所以被扔上來了。”
旺財呆在原地，“所以，旺財只是睡了一覺，再醒來，已經是新的開局。”
它看向小孩，“凌渺，咱們這一把的開局如何？”
小孩環視了一圈，總結了一句。
“叢林野孩。”
天崩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