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讓人挑不出毛病。
皇帝看向定王,定王皺着眉頭,幾不可查地點點頭。
皇帝更覺鬱悶,擺擺手,讓人把烏雅王帶下去。
“諸位愛卿,你們怎麼看?”皇帝掃視了一圈,見大家都沒吭聲,就要發怒。
定王忙問道:“父皇,不是還有趙家的人嗎?趙禮還沒入京?”
他都跑了一趟關外了,那趙禮早就該到了。
皇帝氣悶道:“趙禮已經死了,就在一年前,朕派出去的人查清楚趙禮的事情才帶着趙禮之子趙永賢以及他那瘋瘋癲癲的夫人上京了,耽擱了些日子,估計也快到了。”
江寧有些詫異,萬萬沒想到趙禮竟然死了!
記憶中那可是個精明且能屈能伸的,也沒傳出什麼病症,就這麼突然死了?
江寧想不通。
從宮裡離開後她就被這些疑團給困住了,但真正困住她的其實是錢氏死前說的那句話,她至今不明白錢氏要她小心趙禮什麼,看樣子只能等宮中的消息了。
又過了兩日,一隊官兵押着趙永賢和趙夫人入京,這次江寧也去看了。
昔日眼高於頂,目下無塵的趙夫人如今竟然骨瘦嶙峋,目光渙散,一看就知道不是個正常人,趙永賢倒是好一些,只是一路顛簸,人看起來有些憔悴。
馬車拉着他們往宮裡去,到了傍晚,逍遙王來了。
他的出現讓江寧十分意外。
“你這會兒不在宮裡幫皇上,怎麼跑出來了?”
逍遙王猛灌了一大碗水,有些氣惱,“別提了!趙禮的夫人是個瘋子傻子,除了傻笑什麼都問不出來,想要對她用刑就開始大喊大叫,彷彿見了鬼似的,太醫都過去看了,說她是受了極大的刺激,失心瘋了。
我派人瞭解過,說是跟她喪女喪夫有關。”
“噗!”江寧噴了嘴裡的茶水,一臉震驚,“你是說趙月嬌也死了?這不可能!那個假的烏雅公主絕對就是趙月嬌,不可能是第二個人!”
逍遙王看她如此篤定,安撫道:“你別急,皇上自然也相信你的話,但現在的情況是烏雅王一口咬定烏雅公主是他的女兒,趙永賢則說不認識烏雅公主,還說趙禮和趙月嬌是他殺的,也是他逼瘋繼母,就爲了替生母報仇。”
江寧:“.”
“他這是不想活了?竟然主動承認?”江寧真的覺得趙家越來越迷了。
逍遙王搖搖頭,“趙禮的屍體被挖出來,皇兄還讓人查明趙禮死因,他根本就瞞不了,除了承認沒有別的路走。
連殺父的罪名都認了,殺個妹妹又沒什麼了不起的,也沒什麼好遮掩的,我剛剛去看了,他似乎破罐破摔,不想活了。”
江寧連連搖頭,“不!我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假烏雅公主就是趙月嬌,我們假設,她就是趙月嬌,趙永賢跟趙月嬌不合,現在卻寧願自己去死也要替趙月嬌遮掩,這是爲什麼?”
“除非有更大的利益推動。”逍遙王想都不想便說道。
江寧點點頭,“沒錯!在我的記憶裡,他們父子關係不差,而且趙禮對這個兒子很是倚重,趙永賢也很敬重他的父親。 且當初因爲趙月嬌招惹我們家,她和她母親被趙禮放棄,聽說還被送得遠遠的,那趙夫人最看重地位和榮華富貴,這樣的懲罰就是對她最大的報復,按理說趙永賢的仇已經報了,他再殺人就是多此一舉。
既然趙月嬌的死是假的,那趙禮的死也能作假,說不定趙禮纔是背後推動一切的人。”
逍遙王長舒了口氣,“你的推測合情合理,但我們沒有證據。”
江寧想到許諾言說的事,問道:“定王除了抓了烏雅王還有其他人嗎?”
逍遙王點點頭,“除了烏雅王還有烏雅王的一衆手下,只不過那些人沒那麼重要,且人數衆多,全都被看押在城外。”
江寧一下子來了興致,“王爺,咱能不能打個商量?你帶我出城長長見識去!”
逍遙王警惕地抱住自己,“女人,你又打什麼主意?我跟你說,那裡全都是定王的人,你要去得找定王,找我沒用!而且你最好別主動摻和,皇上現在不大高興,隨時都能找理由拿人出氣!”
江寧有些不甘心。
就在此時,楊小花揹着藥箱進來,“阿孃,剛剛定王派人過來,讓我去城外給人看病,估摸着要明兒才能回來。”
“嗯?定王讓你去城外給什麼人看病?”江寧眼巴巴地看着她。
楊小花不明所以,乖巧地回道:“好像是烏雅部落的人,他們剛到京城,水土不服,好些人都病了,除了他們還有一些軍中將士,這次是帶傷回來,有幾個傷得比較刁鑽,軍醫不敢下手,讓我過去看看。”
那些將士纔是重點。
江寧眼珠子一轉,當即起身道:“叫上你二嫂,我們一塊兒去!雖然做不了什麼,但給你打下手還是可以的!而且都是糙漢子,阿孃和你二嫂過去也能安心一些。”
“阿孃?”楊小花眨了眨眼,表示不理解,她以前也沒少出去問診,都不見江寧主動陪同的,不過既然她們要一起那就一起吧。
逍遙王摸着下巴沉吟道:“我送你們出去吧,我在城外還有別苑,你們能住我哪兒。”
“我也有!”江寧不甘示弱道。
逍遙王擺擺手,“成成成!你是富婆行了吧!趕緊的!”
一行人坐着逍遙王府的馬車出城,一路暢通無阻,很快就到了士兵駐紮的地方。
楊小花先去給幾個重傷的將士處理傷勢,這一忙活就到了深更半夜,江寧雖然是藉口幫忙,但真來了她也沒閒着,一會兒給楊小花遞工具,一會兒給她送熱水,忙得暈頭轉向。
定王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心下很是熨帖,“侯爺!”
江寧擡頭,趕忙行禮,“定王殿下。”
定王虛扶了一下,“侯爺宅心仁厚,救死扶傷,不用多禮!這次又麻煩三少夫人了。”
“哪裡的話!微臣這兒媳婦最喜看病救人,您能找她幫忙便是信任她,是我閒不住,非要過來摻和。”江寧有些不好意思。
定王只覺得她是謙虛,做好事不邀功,態度更是溫和,同江寧到營帳內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