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登時被嚇了一跳,當下也不敢再瞞着。
“大少爺,我其實一直懷疑小姐幾日前落水也和表小姐有關,只是沒有證據。”這是她這些日子一直藏在肚子裡的話,“表小姐就知道欺負我們小姐脾氣好。”她有時候瞧着都替小姐委屈。
蘇千尋回頭看她。
沒有想到二月竟比曾經的她看的清,可那時的她太過於信任他們,從而導致了。。。
蘇郇明顯並不知道蘇千尋落水的事情,否則不會今日纔回來,臉色當下便青了,他就知道那張家人沒一個好東西,他們母親以前也曾經被那般欺負,倒真是欠了點教訓。
蘇千尋眼瞼垂着,裡面有着那散不去的陰霾,看在蘇郇的眼中卻只覺得她就是因爲此事傷心;一把將她摟回懷裡,親輕拍她的背。
“小妹放心,這個仇,大哥幫你報回來!”冷哼着:“我蘇郇的妹子,誰敢欺負!”軍人的血性十足。
蘇千尋阻止他:“大哥你別衝動,我真的沒事。”她其實並不着急。
然蘇郇卻是拍拍她肩膀道:“放心,大哥有分寸。”
蘇千尋當然知道自家大哥不是衝動之人,自知勸解無用,便也不再多說什麼,就當先讓她大哥去討要點利息回來也是不錯。
***
回到院中。
二月皺着小臉走到蘇千尋面前,小心翼翼的開口。
“小姐,我剛纔是不是說錯話了?”她看小姐好像不想她說這件事。
蘇千尋摸摸她圓潤的小臉蛋,笑道:“當然沒有,我家二月最聰明瞭。”她怎不知她是在幫她抱不平。
“真的?”
“真的。”
雖說蘇千尋本不準備將這些事告知家中長輩,卻也不準備那般刻意隱瞞,她只是比較好奇,她的好表妹下一步準備如何。
她笑的有些微涼。
“二月,記得多準備些個帕子放我房間。”
“是。”
小姐要那麼多帕子做什麼?沒問出口。
小姐一定有自己的用處。
隔日下午,二月看着那哭卿卿着到她們面前的表小姐,瞭然了。
果然她小姐最聰明瞭!
蘇千尋坐在牀邊,張瑩讓丫頭搬了張椅子在牀頭邊,什麼也不說,就光在那裡哭,要多可憐有多可憐,要多悽慘便有多悽慘,那眼睛腫的可真的像顆桃核了。
她坐在那安靜的看書,順手的幫着她遞着帕子,沒有出聲安慰,甚至也不覺打擾,瞧的裡裡外外的丫頭小廝們佩服着。
一刻鐘後,耳邊的啜泣聲逐漸小了下來,直至消失,蘇千尋終是放下了手上的書,清清涼涼的目光就那麼看着她。
“可哭夠了?”
張瑩登時愣在那裡。
表姐竟沒安慰自己?若是以前,在她剛哭的時候便出聲安慰哄着她了。
通紅的眸子對上蘇千尋那雙清淡的眼,明明是同樣的一個人,爲何目光會那般不同,她只覺得此時的自己在對方面前沒有絲毫遮掩,被看的通透,一時間竟演不下去了。
張瑩心中有些侷促。
“表。。。表姐?”
“看來表妹的的確確是哭夠了。”蘇千尋從牀上起身,淺笑盈盈的看着她,剛好居高臨下。
張瑩擦乾眼淚想跟着站起來,卻又被她溫溫柔柔的按了下去。
“表妹剛剛哭的累了,坐着說吧。”
張瑩眼圈裡還含着淚,不上不下的,眨了下眼,又掉了下來,卻下意識的擦掉了。
她一瞬間今日有些害怕自己這個二表姐。
蘇千尋重新坐下來,隨手一摸。
“呀,帕子沒了。”
“二月,再給我拿幾條帕子來。”
二月應了一聲去拿帕子,一會就回來了。
“小姐,帕子來了。”
蘇千尋:“給表小姐。”
“表小姐,您的帕子。”說着將手上的帕子一股腦兒的全塞到了她懷裡。
張瑩那俏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又不好衝着人發作,只能讓身後的丫頭幫着收好帕子,自己留上一條。
蘇千尋和二月對視一眼,眼底笑意劃過,卻很快消失無蹤;眨了下眼,眼底擔憂。
“表妹這是碰到什麼了,哭的這麼悽慘。”
見蘇千尋終於問到點上了,也顧不得和二月生氣趕緊的說,聲音委委屈屈的。
“二姐姐,今日大表哥來到了府裡,他。。。”
“我大哥他如何了,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吧!”蘇千尋驚的唰的一下起了身。
她當然知道張府裡發生了什麼,早就有人將那精彩的事情報到她耳中讓她開心了。
只見張瑩又抹了把淚。
“大哥沒出事,出事的是我和父親。”
蘇千尋憋住笑,眼露擔憂:“表妹和舅舅怎麼了?”
張瑩就那麼瞅着蘇千尋,眼底委屈更加不掩飾,若是男子看了估計得把持不住,將人摟入懷裡好好安慰了。
可惜她不是男人,雖然欣賞美人,但僅僅也只是欣賞。
當即,張瑩立馬又抽抽搭搭了起來:“今日一早大表哥突然來到府裡,不知爲何的質問我。。。質問我。。。”
“質問你什麼?”
“大表哥質問我是否故意將二姐姐給推下池子的。”張瑩咬着脣,本快沒有眼淚的眼眶一下子又蓄上了水珠子。
“表姐您是知道我的,我這般喜歡二姐姐你,如何會做那般事情。”
急着解釋的模樣,着急的連表姐二字都稱呼上了。
蘇千尋斂了下眉。
有些人心虛的時候,總是不自覺的稱呼自己表姐,這一直是她的習慣,奈何她曾經竟沒有絲毫察覺。
“我當然知道。”蘇千尋笑的溫和,就如往常一般,“表妹放心,姐姐一定不會誤會你,至於大哥那裡,我去幫你解釋。”
二月在一旁無比的想笑卻又只能憋着,臉色倒是紅了不少,反倒讓她嬌豔了許多。
蘇千尋目光落在她臉上,小丫頭立馬吸了一口氣,憋住,笑的她無奈。
最後又哭訴了許久,哭卿卿的幾乎將那十幾條帕子全用光了才起身離開,走的時候依舊在那裝着可憐,讓蘇千尋一定要替她還有張家在蘇家人面前解釋;直到人消失,蘇千尋終是冷下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