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精’英會,就此揚名立萬成爲各大勢力青睞的焦點,進而博取一個燦爛光輝的前程,是絕大多數修行者的夢想。”
“然而對那些數量更加龐大的旁觀者來說,‘精’英會是什麼?”
“就是一場熱鬧!”
“看熱鬧圖的什麼?就是爽利,就是唯恐沒天下不‘亂’!”
“什麼是民意?這就是!”
“包括一部分參賽人在內,也是這樣的想法。他們沒什麼機會,純粹是撞大運走過場來的。如果不帶點值得記憶和吹噓的話題回去,不是白跑一趟?”
“只要將這種心理挖掘出來,唐爺就是羣衆代表。有千千萬萬人民羣衆的支持,誰他媽敢動我?誰敢!”
唐青梗着脖子叉着腰,唾沫橫飛、耀武揚威地給龍鬍子灌輸革命理論,不時還揮動手臂模仿太祖,氣焰囂張到不可一世。唬得老胡子直眨巴眼,杏兒在旁邊咯咯直樂,雙兒啪啪鼓掌喝彩,靈虛子聳肩皺眉長吁短嘆,倆黑子模仿紅衛兵昂首‘挺’‘胸’,全都沒了言語。
跟他說什麼呢?事實擺在眼前,人家看似惹出一場大禍,結果毫髮無損,照樣活蹦‘亂’跳歡暢無比。然而話又說回來,如果別人信以爲真也像他這麼搞,估計連骨頭都化成了灰,根本沒法學。
杏兒依偎在愛郎身邊,眼裡的小星星堆成了山。她最瞭解唐青的本事,天大的事,他總能夠嬉笑怒罵解決於無形,看似前途‘迷’茫暗霧沉沉,結果卻總是出人意料的好。時間長了,杏兒已經懶得去琢磨什麼道理,盡情與之享受生活。
至於雙兒,受到的荼毒比杏兒還深。哪怕唐青說母牛用鼻子吃飯眼睛下崽,小丫頭也深信不疑奉爲至理,總歸都是唐哥哥說得對。
結果就只有老胡子倒黴,獅王拿唐青沒轍,倒把他狠狠訓斥了一通。無非是讓他多上點心,不要任由唐青瞎胡鬧,在西北生事獅王能搞定,將來到主賽場‘亂’來的話,會捅破天的。
憋了一肚子氣的老胡子痛下決心,無論如何也要和唐青論個是非辯個曲直。結果就是現在這樣,不但沒能如願,反被人家理直氣壯地教訓,幾乎心力衰竭吐血身亡。
左思右想,龍鬍子還是沒‘弄’明白,爲什麼自己反成了聆聽教誨的學生。無奈之下唯有自己尋坡下驢,催促道:“行了行了!啥都別說了好吧!趕緊準備準備上場。”
“我還用準備?”
唐青豪邁地說:“點點頭的事,準備個啥子哦。”
別說,拖着喉嚨刻意模仿川音,領袖派頭十足。
。。。
原本沉悶的氣氛活躍起來,人們‘交’頭接耳的談論一條消息:下午第三場,炎龍候出場!
上午的比鬥,第一場的秦泰大放異彩,後面的修士都沒有壓倒實力。因爲死了人,還變得格外謹慎小心,稍有不對,就‘激’發‘玉’盤放棄比賽。正如唐青所說的那樣,多數修士參賽的目的,不過是‘混’個臉熟。出衆的就那麼幾個,普通修士哪有機會爭取排名,增加閱歷豐富人生而已。爲了這種目的以命相搏,何苦來哉。
這樣一來,比鬥就變得極其難看,無非是你一道劍氣我一條長鞭,五彩繽紛卻毫無血腥味。偶爾有亮點,也是一發即收,真正是和諧美滿皆大歡喜。然而對觀衆來說,看這樣的‘花’活表演,還不如自己琢磨來得實惠。
一個詞形容就是:沉悶!
打鬥不‘精’彩,氣氛就起不來,任憑監察如何煽動蠱‘惑’,總不能讓人家把小命拼掉。西北大區頭一天預賽,典型的虎頭‘雞’尾,越來越冷場。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人們的興致慢慢擡頭。與修士鬥法相比,煉體士的打鬥更刺‘激’。別的不說,那種拳腳與‘肉’體的撞擊,足以‘激’發人們潛藏的獸‘性’。兩場墊場般的比試結束後,賽場已經像打了‘雞’血做好熱身準備上場的選手,興奮無比。
輪到第三場,“主持人”的聲調提高許多,連他也覺得前面沒意思。知道唐青已經成了熱‘門’,特意加重了語氣。
“煉體士比鬥第三場:炎龍候唐青對‘蒙’城郡泰森,開始!”
隨着這聲高調宣示,人亮衣鮮的炎龍候——唐青,面帶微笑信步入場。場中瞬間如同被點爆的火‘藥’桶,歡聲四起。
“侯爺出場了!哇!好帥!”
“確實帥,人帥,氣質更帥,連走路都這麼帥!”
“廢話,也不看看是誰!”
“侯爺對手是誰,泰森?看樣子還不賴啊!”
“是不錯,可惜還是欠拍型。”
“你倒不是欠拍型,有膽子你上啊!”
“靠!說說還不行啊!”
“別吵別吵,看侯爺怎麼打!”
“就是就是,我賭泰森撐不過一刻。”
“好意思吧你,我賭他撐不過十息!”
“我賭五息!”
“我賭。。。我賭零息!”
“。。。什麼是零息?”
“直接認輸唄!”
“我日,那怎麼行?老子要看啊!”
“看個屁,換成你上去,打不打?”
“呃。。。那也不能認輸!咱們給他加油吧?幫他鼓鼓勁!”
“鼓勁讓人家捱揍?”
“哪能這麼說呢。。。以弱勝強也是有可能的嘛!泰森加油!”
“你真不要臉。。。泰森加油!”
“。。。泰森加油!”
“泰森加油!泰森加油!”
。。。
風向突轉,整個賽場整齊劃一,全是爲泰森加油的聲音。扯着嗓子嚎叫的黑子等人,徹底淹沒在羣衆的汪洋大海之中,任憑他們如何努力,也泛不出半點‘波’瀾。
“我日,他們不是壓注了嗎?不怕輸錢?”大黑鬱悶地說。
“輸個屁,這幫孫子就是賤貨,不但要贏錢,還想過眼癮。”小黑比較狡猾,看透了人心的‘陰’暗面。
“太過分了,唐哥哥加油!”雙兒學唐青用小手卷喇叭助威,恰好趕上一陣聲‘浪’涌起,連杏兒都沒聽清她喊什麼。
“民意啊民意!”龍鬍子總算逮住機會嘲笑唐青,老臉樂開了‘花’。
“老東西不是好人!”小羅低聲嘀咕。
場中,正在志得意滿賣‘弄’風情的唐爺愕然無語,在他對面,一名如德羅巴般雄壯的黑漢卻面帶苦笑,心裡別提什麼滋味。
老實說,泰森的實力真不錯。當初在‘蒙’城,他就穩穩壓過德羅巴一頭,後來被官府招募,有了更多資源和時間,實力越發突飛猛進。此次參加‘精’英會,雖然沒有什麼奪魁計劃,卻也盼着暫‘露’頭角,起碼‘弄’幾個墊背妝點顏面。
天意‘弄’人,他要頭一個與唐青碰對兒,不用問,一切成了泡影。聽着震耳‘欲’聾爲自己加油鼓氣的吶喊,泰森非凡沒有興奮感‘激’,心裡還一個勁罵娘,差點當場發飆吐髒口。
“這幫狗孃養的,敢情不用他們捱揍,可勁兒吆喝!”
望着面‘色’‘陰’沉下來的唐青,泰森咬牙想到:“去你嗎的,要死鳥朝下,憑啥讓你們開心!”
打架泰森不怕,搏命他都不懼,可如果明知道是捱揍,又沒有任何值得期待的目標可以實現,那還打個球啊!
“當我是傻子?哼!”
心中有了主意,泰森站定身形,遙遙朝唐青抱拳道:“泰森見過侯爺,聽聞侯爺‘蒙’城出身,在下同爲‘蒙’城人士,深以爲榮。有幸與侯爺切磋競技,還望侯爺多多指點。”
“呃。。。是啊,甭這麼客氣,大夥是老鄉,多少總有些情分。指點談不上,共同進步吧。”
唐青當然沒有真生氣,如今的他,哪裡會在意這種起鬨瞎鬧。看着泰森還‘挺’順眼,說話也‘挺’得體,唐爺琢磨着,等一下不要讓他輸得太難看,起碼不能受重傷。
“只不過,就算有所容讓,也得過兩手吧!這距離。。。不對啊!”
修士鬥法開始前,彼此間距五百米上下。煉體士當然不同,雖然不像拳擊場那樣碰拳爲禮,可也不能太遠不是。
眼下,泰森距離唐青還有三四百米就停步不前,似乎準備就這樣開打。別說唐青,全場觀衆都莫名其妙。
不認輸,那就打唄!離這麼遠,夠得着嗎你!
“這傢伙不是準備繞圈跑步求平局吧?”不少人心裡暗暗猜測,覺得這是最合理的解釋。
“難道他也懂拳力釋放?沒那麼厲害吧?”唐青是這樣想的。
所謂人不可貌相,機緣不能一個人得。心裡這麼一思量,唐青態度端正起來,神‘色’爲之一收,寒冽的氣勢油然而起。
吹牛歸吹牛,十重‘浪’有多強唐青自己最清楚。那是對力的感悟,並不是力量夠大才懂。換句話說,人人都可以施展,只要領悟了就行。
萬一碰到一個有同樣領悟的傢伙,沒準有‘陰’溝翻船的可能。那樣的話,唐爺不得撞豆腐自殺去。
此時,泰森見唐青氣勢陡起,面帶狠辣與決然,揚手道:“侯爺,請!”
全場驟然安靜,人們目不轉睛盯住場中,靜靜等待那爆發的一刻。
唐青的目光越發冷厲,心想真有意思,難不成唐爺人品這麼好,真碰到一位隱藏民間的高人。
“是高人也只怪你命苦!”唐青冷笑,嚴肅地說:“請。。。嗯?”
“啊。。。”
“請”字剛出口,泰森驟然暴喝一聲,身形。。。疾退!
沒錯,是疾退!
其速奇快,簡直與唐青施展影步都有一拼,如一道青煙般飄遠。與之相伴的,是那一聲鬼哭狼嚎爹死娘改嫁老婆跟人跑一般的長嚎。
“啊。。。侯爺手下留情!”
空間凝滯了,觀衆呆滯了,唐青也呆滯了,他依然傻乎乎地保持着揚手的姿勢,看去好像在推掌。
“嘭!”
轉眼之間,一聲轟然巨響,泰森的身體重重地撞在光幕上,然後彈回,撲地摔倒。
比鬥結束:唐青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