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死了一個
波濤洶涌的海岸,一男一女駕着小船朝着大海駛去。
“青蘭,你的恩人叫什麼名字啊?”孔正問道。
“諸神閣弒神峰的孟天羽。”喬青蘭輕聲說道。
“孟天羽?”孔正臉上滿是不可思議。
“恩!當年要不是孟天羽及時出現,我可能就被玄子龍給侮辱了。”喬青蘭低聲說道。
“那這麼樣說來,玄子龍不就是孟天羽殺的嗎?你爲什麼要替他承認?”孔正不解的問答。
“當年是天羽救了我,如果我對玄滇虹說實話,那孟天羽豈不是要遭受玄滇虹的報復?那我不就成了恩將仇報?”喬青蘭反問道。
“那你可就太小看八大門派了!給玄滇虹一萬個膽子,他都不敢報復諸神閣。如果他敢報復諸神閣,那諸神閣也不能成爲八大門派了!”孔正悠悠的說道。
喬青蘭站在船頭,沉思了許久沒有說話。
“西海太大了,我們得找到什麼時候?即便你真的找到了,你又如何報答他?”孔正皺着眉頭問道。
“不知道!”喬青蘭搖搖頭。
“我師尊曾經給我說過,如果有人在你危難之中,捨命相救過,而你又真的想要報答他,不是立刻或者隨便找一些小事報答他,而是耐心的等着。等他真的陷入苦難,需要人幫助時,你能夠拉他走出泥潭,纔是真的對得起那份恩情!”孔正一臉正色的說道。
喬青蘭一臉驚訝的看了一眼孔正,顯然沒有想到魔宗的人,居然可以說出如此細膩的話。
“孟天羽現在還不是最危難的時候,而青蘭你應該努力修行,在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拉他一把,纔算還了那份恩情!”孔正一臉笑意的說道。
喬青蘭反問道:“那你爲什麼不阻止我去西海?”
孔正笑着說道:“去哪裡都是一場人生的歷練!我爲什麼要阻止你?在遇見你之前,我本就是要去西海歷練的,只不過遇到你了!”說着話,孔正一臉微笑着望向喬青蘭,其中的喜歡不言而喻。
喬青蘭何等的聰明,怎麼會不知道孔正眼中的意思。可是眼前人非是心上人,只能略帶抱歉的說道:“可是我已經心中有了他人!”
孔正搖着頭,笑着說道:“我可以等一等!”
喬青蘭近乎不理解的看着孔正,問道:“天下人皆知魔宗之人,縱慾而行。你怎麼看起來和傳說中不一樣?”
孔正想了想說道:“人與人之間是不同的,對於縱慾的理解也是不同的。有些人以爲肆意妄爲便是縱慾修行,有些人以爲克人克己便是禁慾修行,這些想法都很片面!當年天下人都知道太史亦菲喜歡荀義,可是荀義卻以克人克己來要求自己,最終導致太史亦菲嫁入錢家。如果荀義的行爲是禁慾,那麼敢愛敢恨應該便是縱慾,做我願意做的事,很符合魔宗啊!”
喬青蘭聽完孔正的話後,對縱慾修行的理解,大爲震驚。不過,孔正說的確實有理。
望着無邊無際的大海,喬青蘭輕聲問道:“你不怕落空嗎?”
孔正輕笑着說道:“有什麼好落空的?實在不行,就偷偷摸摸的打死孟天羽嘍!”
喬青蘭用眼角瞟了一眼孔正,雖然不知道孔正說的,是不是真實的想法,但喬青蘭已經深深地提防起了孔正。
海面上波浪翻滾,拍打着小船。海面下深處,無數魚蝦暢遊。更深處,一道若隱若現的人影,隱藏在魚蝦羣中,即便放出識神,也分辨不出,唯有肉眼纔可看出那似有似無的人影。
喬青蘭兩人各懷心事的站在船上,任由小船漫無目的的飄蕩。在兩人不經意間,一隻普通的海蝦極快的靠近小船,剎那間竄出海面,直奔喬青蘭而去。
喬青蘭根本來不及抵擋,任憑海蝦撞在自己丹田之上。霎時間,喬青蘭身上的錦衣泛起青光,化作盾牌,擋住了魚蝦。但是青光過後,錦衣失去了原有的光澤,被海風吹散,一片片的消失不見。接着,一件嶄新的衣衫重新顯露出來。
一旁的孔正直接衝入海中,朝着剛剛海蝦衝來的方向飛去。
可當孔正衝到魚蝦羣之中時,已經再無異常,唯有普通的魚蝦驚恐的躲開孔正而已。緊接着喬青蘭也跟了過來,兩人在海中尋找了良久,只發現了一些真氣波動的痕跡。很顯然,刺殺的人早已遠走。
“天下間有如此隱匿功法的人,恐怕只能出自百里家!”孔正一臉嚴肅的說道。
“百里家?可是我沒有得罪什麼人啊,他們爲什麼要來殺我?”喬青蘭不解的問道。
“只怕是玄滇虹惱羞成怒了!”孔正一臉陰冷的說道。
喬青蘭陷入了沉思。
“如果是百里家的人,那應該還有兩次!我們也可以現在回去,逼玄滇虹撤了懸賞!”孔正一臉嚴肅的說道。
喬青蘭沉思了良久,輕聲說道:“算了,就當是我與玄青派最後的決斷了!”說完,喬青蘭陷入了回憶。
孔正認真的看了一眼喬青蘭,便不再說話。
兩人浮出海面的瞬間,一道海浪猶如利劍,徑直奔向喬青蘭。
遠處亮起一道白光,顯然是有人用了逃生玉簡。
喬青蘭還沉浸在回憶中,並且連孔正都沒有想到,第二次的刺殺居然來的如此之快,而且又是毫無徵兆。
孔正已經捨身去擋了,可水箭太快了,毫無阻礙的洞穿孔正的臂膀,接着穿過喬青蘭的雙手,直直打在喬青蘭丹田上。
喬青蘭氣血瞬間上涌,一口鮮血噴在孔正背上。孔正爲了避免第三次,立刻拿出一枚拳頭大小的玉珠,緊接着玉珠發出一道亮光,投射在兩人周圍,形成一層光膜。
喬青蘭穩了穩氣血,滿是鮮血的雙手,拿出兩枚散發着清香的丹藥,和孔正分別服下。接着又拿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瓷瓶,倒出些白色粉末,塗在雙手的血洞上。又將粉末倒在了孔正臂膀上的血洞中。
霎時間,喬青蘭雙手奇癢難忍,滿臉通紅,咬着銀牙承受着。可是雙手上的血洞,同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着。
孔正肩頭上的血洞,同樣散發着奇癢,但孔正並沒有向喬青蘭的反應那樣大,僅僅是皺着眉頭,表達着對奇癢的不適。
百里家的刺殺向來沒有章法,從來都是出其不意,在目標最放鬆的時候,也是最意想不到的時間發出致命一擊。一擊不中,立刻遠去。
百里家的刺殺有時候會間隔數年,讓被刺殺者疲於應付,最後身死道消。有時候會連續刺殺三次,每每感覺百里家之人不會出手時,卻出手了。
大陸上其他刺殺爲生的家族有很多,但唯有百里家刺殺成功率最高。一個原因便是刺殺時機的把握,另一個便是功法。
如果說在隱匿行蹤方面的功法百里家稱第二,那麼就沒人敢稱第一。即便如孔正這般天才,都無法察覺百里家的刺殺蹤跡,更何況其他人?
百里家的總部,號稱最險大本營。
據天下間的傳言,百里家大本營在海上的一片迷霧中,並且經常變動,在東海北部的海域飄蕩,無數陣法機關密佈大本營。即便是百里家自己人,在回總部時如果不小心,都有可能命喪黃泉。
有消息說,百里家大本營每年都會有自己人,死在大本營的機關之下。百里家對自己人都如此,更何況是對待被刺殺者?
龍蛋島
“聽說了沒,那兩個小畜生,居然是老烏龜的徒弟和瘋女人的徒弟!這下恐怕是捅了天了,整個西海再無寧日嘍!”
“誰說不是呢!尤其是瘋女人的徒弟被殺了,只怕瘋女人會更瘋!”
“咱們西海有理啊!明明是那兩個小畜生肆意濫殺,憑什麼我們西海人不能殺他們?”
“你就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你去跟那瘋女人講理?如果你敢去,我就把我心愛的寶劍送給你!”
“你怎麼不去?”
“不是你剛剛在說講理嗎?”
“那我也不去,誰知道那瘋女人會不會發瘋?”
“那你就逃唄!逃不掉的話,你的老婆我來照顧!”
一家普通的酒館中,三人喝着小酒,相互說着酒話,相互調侃着對方。
就在酒館中,在最裡面的一張桌子旁,一個長相英俊的年輕人,獨自吃着一盤海魚。直到年輕人津津有味的吃光海魚,端起旁邊的陶瓷碗,像是釋放慾望一般,一飲而盡。年輕人咂摸着嘴,邊品嚐海魚,邊放下一塊下品晶石朝着店外走去。
酒館中的小二見年輕人走出小店,邊收拾桌子,邊小聲的嘀咕道:“來酒館不喝酒來什麼酒館啊!”
即便年輕人已經離開酒館十數丈,但是依舊聽見了小二的話語,眼中散發出驚人的寒意。一跺腳,朝着天上飛去。
收拾完桌子的小二,很自然的倚在酒館門的門框上,等待着進店的客人。
當又一桌客人吃完酒,結賬走人後,掌櫃子讓小二去收拾桌子時,發現小二像是睡着一般,沒有搭理掌櫃子。
連續叫了幾聲,都沒有叫醒小二的掌櫃子有些惱火,走到門口準備踢醒小二。可是小二像是木頭一般,直接趴倒在地上。小二的倒地,引起了路人的好奇心,紛紛停下腳步看戲。
掌櫃子趕忙上前,想要扶起小二,卻發現小二胸口的麻衣,溢出絲絲血跡,並且已經沒了呼吸。掌櫃子顫顫巍巍的打開小二的麻衣,就看到心口早已被鮮血染紅。
在衆人的注視下,掌櫃子慌忙的擦乾鮮血,看到一個針眼大小的血洞,不停的往外冒血,眼中滿是不敢相信的神情。而掌櫃子不自覺的想起了,剛剛那個進入酒館不喝酒的年輕人,眼中流露出了一絲恐懼。
年輕人騰空後撕掉臉上的麪皮,直奔西海東南而去,口中嘀咕着:“孟天羽死了,希望喬青蘭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