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黎朗睜開眼睛,重重呼出一口氣。
“剛纔我不是被殺了嗎?難道來到了傳說中的鬼谷?”黎朗的腦子有些混亂。
黎朗下意識地朝四周看去。這是一片綠色山脈,風吹過掀起巨大的綠浪,一波波地朝着天邊涌去。此刻,一輪夕陽正緩緩下沉着,餘暉照耀在下方無比寂靜的山脈中。
這不是雪國邊緣流雲山脈的景物嗎?難道說鬼谷和家鄉是一個模樣?
不對,黎朗低下頭來,看了看自己有些虛幻的身體,一道亮光在腦海中閃現:他還沒有死!
按照世人的觀點,黎朗的確是死了。不過現在的他只是靈魂脫離了肉體而已。只要靈魂還沒有被收入鬼谷,那麼就不能說他徹底死了!
黎朗激動地身體都顫抖起來。
是誰冤枉他和母親殺人?誰纔是真正的兇手?龍海,國王,還有其他的人!
他恨那種被冤枉的感覺,恨被人綁在柱子上受人擺佈的感覺,恨被世界拋棄了的感覺!
天不亡我,我必亡天!
身體上傳來的一陣陣疼痛讓黎朗將注意力放到了自己的身體上。他閉目沉神,掃視了一下體內,不禁大感頭疼。
經過地牢中的那番折磨,體內的經脈幾乎全部斷裂,一些肌肉骨骼都出現了嚴重的變形,完全就是一具殘破不堪地身體。這要是能夠治癒還好,最怕的就是落下什麼後遺症,給以後的修煉帶來**煩。
黎朗很快就發現,自己的靈魂是寄居在了一棵三紫碧花草中。這種草通體紫色,是一種藥材,對修復靈魂創傷具有良好的效果。
爲什麼死了之後靈魂沒有被拖入鬼谷?自己是在雪國審判廣場上被殺的,爲什麼靈魂會來到了流雲山脈?我沒有死去,那麼母親和四位長老是不是也有可能還活着?
黎朗心中有着諸多疑團,同時也帶着希望。對復仇的希望,對親人能夠復活的希望。
我曾經下定過決心,就算我死了,即使敵人是神也要殺給你看!
那麼現在,只要我還活着,就算是神也殺給你看!
黎朗閉上眼睛,開始思索着今後的道路。
首先一定要找到一具可以容納自己靈魂的軀體。能夠回到原來的身體自然是最好,就算不能,得到其他人的軀體也是最低的要求。
然後就是看看母親和那四位長老是否還活着,並且找出殺人的幕後真兇。
突然,東方的林子中有腳步聲傳來,黎朗立刻警惕地看去,只見幾道身影從林子中竄了出來。
有兩個人走在最前面,右邊的那個人穿着一身黃色長袍,三十歲左右,大概兩米高,顯得十分強壯,眉宇間盡是傲氣,顯然是這隊伍的頭領。
領頭大漢旁邊一個略微年輕的人眼神中則滿是諂媚,嘴中不停說着什麼,哄地那個兩米大漢十分高興。
而兩個人的身後還有八個“人”。這些“人”眼睛空洞無神,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彷彿完全沒有意識,一絲活人的氣息都沒有。
“是木偶!”黎朗好歹曾經是黎家的少爺,見過一些世面。
在川陽大陸,木偶師是一種非常受歡迎的職業。木偶從一級到八級,具有防禦、攻擊等手段,越是高級的木偶越是珍貴。可惜木偶師對靈魂要求太高,十萬個人中才有可能出現一個木偶師。
傳說中的七級木偶可以讓主人身體在木偶之間進行轉移,是一種絕妙的逃命法門。
那大漢摸了摸自己右手上佩戴的一枚戒指,空地上的八個木偶瞬間就消失在了視線中。
黎朗眼睛一亮。空間戒指?那大漢手上戴着的是一枚紅色不顯眼的戒指。而黎朗卻是知道,這樣一枚戒指卻是價值一萬金幣。要知道普通家庭一年的消費也就幾十金幣而已,可以想象這戒指的珍貴。
大漢搔着頭說道:“火烈,這次才找到三棵藥材,這要是回去還不得被堂主罵死啊。”
“韓羽隊長說的是,收穫確實太少了啊,”火烈感嘆道,他一雙閃着光亮的小眼睛四處掃着,臉上忽然涌現出了驚喜的表情。
黎朗驚愕地看到,這火烈居然指着自己所在的這棵三紫碧花草!只聽他說道:“隊長,這草在市場能賣到三百金幣呢!”
黎朗眼睜睜地看着火烈伸出手,將這棵草連根拔了起來!
自己……被拔了?黎朗好像掉進了冰窖裡,從頭頂涼到了腳尖。
韓羽將三紫碧花草也收入了空間戒指中。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他們也是要回到城中去的。”黎朗暫時只能如此想。
兩個人馬上就離開了流雲山脈。
快走兩個小時之後,一座由黑色奇異石頭製作而成的城牆就出現在了眼前。黎朗透過空間戒指上的一個小孔洞朝着外面看去,那城牆高度近百米,大門也有數十米高,顯得**而大氣。
黎朗當然對這城牆很熟悉,他的視線繼續向上挪去,當看到城門最頂端的時候,他的腦子嗡的一下就蒙了。
城門正上方,六根粗大的繩子分別吊着六具屍體。一具是少年,衣衫髒亂,傷口無數,原本白皙的面龐也蒙上了一層灰塵。另外一具是個少婦,紫色衣衫凌亂不堪,長長的頭髮披散下來,活像一個女鬼。
而另外四具屍體則是黎家那四位紅髮紅臉的老者,那形象與乞丐無異。
黎朗看到自己和母親的身體變成這個樣子的時候,內心幾乎要完全崩潰了。
當一個人看到自己那般殘缺的屍體時,會是什麼樣的感覺?想要殺了所有人,毀滅世界的感覺!
城牆上還張貼着黎朗和劉戀以及四位長老的殺人經過,還有他們六個人的畫像。
所有經過的人都圍在畫像前指指點點一番之後,朝着城門口上方的屍體投去憤恨、鄙夷、嘲諷的目光。
還有很多人甚至在畫像上吐了幾口痰。
大衆從來不會去理會事情的真相,只要有娛樂就可以。娛樂和笑話纔是他們在枯燥的修煉生活中希望得到的。
黎朗的心臟處又開始隱隱作痛。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冷冷地說道:“看不起我們是嗎?就讓真相來堵住你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