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
女子科舉?雙城不由得有些吃驚,那廂,小梅驚愕得都張開了嘴巴。
連捷點點頭,卻又道:也不能直接說是女子科舉,是全民科舉,不論男女。六哥說,前人輕女重男,如今也不適宜重女抑男,唯有全民競參,方爲真正平等。郭
這個想法,六哥早在朝堂提出過,朝臣那時只覺不可所喬。小周警醒的聲音也隨之鑽了進來。
無情也極快的道:不錯,且慢着。
素珍撩帳的手頓下。
不對,等等,他們也出來了,不對,非常不對,這人看着眼熟……
轎側,小周喃喃的道,語氣古怪,彷彿看到多不可思議的東西。
此時,人羣倒是靜了下來。素珍心中越發驚疑,這突然闖出來的是什麼人,怎麼她雖在轎中,狹隘窄小,視野未開,但卻是能清晰的感覺出來,轎行於她前後的權非同、李兆廷和晁晃三人已下了轎子,外出查看,那種來自強勢獨大的男人身上的氣場,實在是不明覺厲。
原來是他!
在小週一聲低呼中,她終於掀帳步出。
第一眼,眼角餘光,並排而過,權非同、李兆廷和晁晃都盯着前方,神色竟是極其……微妙。
她心裡又是咯噔一下!
許是爲這三人所懾,四周百姓都異常安靜。
安靜得甚至有些詭異。
這是上京一條極爲繁華的街道,人本來就不少,因看她和權非同的熱鬧,後來添了好些駐足者,如今,遇人攔轎告狀,這黑壓壓的人頭,這一雙雙好奇的眼睛,只怕不下千百人。
而這些人統統看着她,還有這個擋亙在她面前的人。他們似乎在等着告狀者狀告一場什麼驚天冤屈,或是等她問出一絲蛛絲馬跡。
終於,她凝目看向這人。
這是個男子。他垂着頭,有些看不清模樣,但身材瘦削,發頂白絲繞青緞,發器上好,一身墨綠常服,也是矜貴料子,可又偏偏鬢髮凌亂,衣物破爛骯髒不堪。他雙膝跪地,雙手緊緊擎着一張狀紙,指甲污穢髒黑,都是血痂,那狀紙被他高舉於頂。
他姿勢是極之卑微卻又極其端莊的,這必定是個大懂禮節的人!素珍微微眯起雙眸,其跪立之姿,狀紙高度,都是恰到好處,多一分則多,少一分則少,這人家境只怕不俗。
只是,他爲何會寥落至此?
他要狀告的又是什麼事,什麼人?而且,他模樣如此雲罩霧攏般看去,倒不似聲音蒼老。
她心中那團迷霧愈加濃大。
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狀紙上。那紙看去有些怵目,紙上大片猩紅撲面而來。
她爲官以來,少說做了好幾個大案子,其中有生有死,但還沒接到過血狀……
在靜得彷彿掉下根針也能被窺聽到、人人都屏住氣息等待着什麼發生的時候,她也終於以最有力的聲音開口,來者何人,所告何事,你,擡起頭來。
那人一聲苦笑,緩緩擡頭,素珍登時大吃一驚。
怪不得權非同等乃至小周所有人都如此驚愕古怪。
那是張上了年紀的臉,但看去依舊英俊清癯,書質文朗,這個人她談不上多熟悉,卻絕不陌生。
因爲朝堂上常見。
他,官職不高,卻也不算低,甚至,她當年高中狀元,打馬御街前,接下莫愁案,有一半便是拜這兄臺倡議所賜。
請李提刑替下官女兒雙城申冤!
地上中年男人也終於流淚開口,一雙還算清亮的眼睛,此刻刻滿悲苦和慟癡。
素珍按捺着心中千頭草泥馬加萬頭小仙兒奔騰而過,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十分震驚,不,鎮靜,她清了清嗓子,出言道:顧大人,懷素聽說,皇上已將此案下達到刑部蕭尚書手上,若下官越權接案,只怕於情不達,於理不合。
16、17號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