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博正披着一件墨綠色大衣,雖然是初秋十分,但山裡的氣溫變化很快,太陽還沒下山,只要山風一起就涼得透骨。
他年齡也大了,身體不像年輕人那麼抗凍,所以這才半下午,他就把大衣裹在了身上。
十幾頭牛在山頂悠閒地吃草,野風吹過帶走幾朵蒲公英飛上半空,湛藍的天空像一個巨大的穹頂,讓人感覺到自身的渺小。
“林風來啦,”林博正老遠就笑着叫了起來,“裡奇先生也來啦!”
“呵呵,大伯您好!”裡奇樂呵呵地主動上去握手。
以前見到外國人大家還要稀罕一下,現在麼,呵呵,覺得也就那麼回事了。
況且林博正還是到紐約發表過學術演講的人,他問道:“小風啊,你這幾頭牛到底打算怎麼處理?”
“什麼牛?”
“你忘記了,大前年有個創業大學生來村裡養牛,後來把所有牛都送給你了,我們都還替你養着呢。”
林風哪裡還記得這事啊,這都什麼年代的老黃曆了。
“現在這些牛下崽了,已經翻了一倍多,你要是再不拿主意,村裡都養不下了。”
林風也不知道該拿這些牛怎麼辦啊。
殺了吃肉是不行的,先不說這麼多牛吃到什麼時候,這種耕牛的肉也不好吃。拿去賣了吧又不值多少錢,送給村裡人估計大家都不會要。
這兩年村裡受了林風太多的恩惠,現在家家戶戶都算得上小有錢了,估計萬萬不會無緣無故接受這幾萬塊錢的。
最後他想到一個好辦法:“那要不然放養吧,這後面山大着呢,有人在裡面訓練,也不怕被人偷走了。”
“我看這主意好,晚上我就挨家說去。”
“大伯,你知道鎮上能收到乾貨不。”
“有,我家就還有一些,你要想吃的話等會兒我讓你大娘給你送來。”
“估計一點不夠,我們這次人多。”
林博正想了想:“鎮上現在不好說,市場都變樣了,賣山貨的幾個老傢伙不知道還在不在。要不我們現在就去看看,找不到人就去他們家裡,反正現在車子也開得快。”
林風不想下山了,直接把神翔號召喚上來。林博正熟門熟路,指揮林風在鎮上車站前的空地上下了飛機。
裡奇還沒有見過這種新式的鄉鎮模式,一時也大感好奇,林風邊走邊給他介紹各種建築,最後在一個開闊的綜合市場裡,林風如願以償地將所有的山貨收入囊中。
“我不明白你爲什麼喜歡吃這樣的醃製食品,雖然它們很好吃。”
林風笑着回道:“道理其實很簡單,我也不明白爲什麼有人會喜歡鯡魚罐頭、巧克力茄子、甜菜根泡豆腐、奧利奧夾蚯蚓、墨魚汁意麪……”
“停!趕快停下!”裡奇聽着這些黑暗料理的名字,臉色都發白了,顯然沒少受過它們的荼毒,“你再說下去我感覺三天都要吃不下東西了。”
這時林風的手環震動,是張思雅打來的。
“什麼事?”
“不是你召集我們開會嗎,我已經到你們鎮上了,看到你的飛機停在那裡。”
張思雅就在容城住着,平時工作也不忙,所以回來得最早。
林風所有的合作人中,張思雅是最早、也是最挺他的一個。如果不是她多幫忙,林風最初也不會發展得那麼快。
“你等我,馬上就到。”
請了兩個人幫忙把山貨搬到飛機上,那裡已經有不少人在圍觀了。
雖然現在發展得比較快速,但開着飛機來買菜的事情還是很少遇到的,很多年輕人都大膽地拿着手機跟神翔號合影。
張思雅居然沒有開車,而是先坐了地鐵到城外,又轉出租車來的,據她說城裡堵車越來越嚴重了。
林風汽車的售價很便宜,幾乎家家戶戶都能買得起,所以這給城市交通帶來了很大的壓力。
“這次叫你們來,就是爲了想辦法解決這個事情。”
一起回到林家古城,林風就迫不及待讓老媽做晚飯了。他不知道今天有多少人能趕回來,所以把風乾的山貨煮了一大鍋,這東西吃不完也不會壞。
至於其他的菜,雖然容城這次沒能成爲地球商城的試點城市,但他有傳送手鐲,並且特意爲他開通了全世界範圍的權限。
所以不管走到世界任何地方,他都能通過地球商城隨時買到想要的東西。
很快乾肉的香味就從廚房裡飄了出來,小林飛歪歪斜斜在客廳學走路,快14個月的男孩子,對走路的興趣早就遠遠大過了奶瓶。
張思雅拿着一個鈴鐺玩具逗着他玩:“小飛飛,叫姨!”
“姨——”
“哈哈,你家小林飛真聰明,這麼小就會說話了。”
裡奇見小孩子可愛,也跟着逗了起來:“小灰灰,叫叔叔!”
林風當時就差點噴了,還有你都一把年紀了,就大方地承認個爺爺輩又怎麼了,當叔叔想裝嫩啊。
天快黑的時候,郝老頭父女也到了,一進門就抱怨城裡下班高峰,簡直堵得焦頭爛額,從他們家出發,繞半圈繞城高速就花了快兩個小時。
到吃飯的時候劉濤和江水寒,外加鄭健夫妻也到了,他們比郝老頭還要慘,直接從市中心穿插過來,還不如人家騎共享單車的快。
林風估計今天大家是到不齊了,不過也沒有關係,司馬莉莉在月球基地,反物質研究他還真幫不上什麼忙,所以最近正好沒什麼事情。
要不是想着多陪陪孩子,他都準備像以前那樣組織一次旅遊。
裡奇爲了徹底融入這個團體,之前也下了很多功夫調查林風的這些合夥人,所以每一個他都能熟悉地叫出名字,並且多少了解了他們的愛好,然後挨個送上小禮物。
郝老頭收到的是一瓶1865年的拉菲,這可比82年的值錢多了,而且基本上算是有價無市。也只有裡奇這樣身價豐厚,又對此頗有愛好的人,酒窖裡纔會有這麼多的珍藏。
“來來來,我們哥倆也不是第一次吃飯了,”郝老頭熟練地打開酒瓶,把整瓶都倒進醒酒器裡,然後又從客廳的樓梯下面摸了一瓶茅臺,“紅酒醒着,我們先乾點白的,今天晚上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