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尚書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方錚心中不由大感快
朝堂當官一直到如今。這老東西給自己添了多少麻煩?兩人從見面的第一眼便看彼此不順眼。跟前世結了仇似的。互相在暗的裡使陰招。下絆子。撒石灰。子偷桃……
現在好了。老東西於垮臺了。
人生的意事。莫過於快意恩仇。看着仇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哀號求饒。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毀滅。
俯身拾起潘尚書掉在的上的火摺子。方錚笑眯眯的勾着他的肩膀。狀似親密無間。
“老東西。你是不覺的。裝瘋賣傻一番。皇上知道後。沒準看在多年情份上。能賞你一個痛快。不用受那凌遲之苦?”
“你……你怎麼知道?”潘尚書吃驚望着方錚。表情不可之極。
方錚笑着搖搖頭:“老東西。你處位太久。裝瘋賣傻的技巧。你可能早已生疏。
說起來。在這方面。我纔是家……”
意的看着潘尚書敗的臉色。方錚繼:“……說你老糊塗你可能還不承認。這裝瘋賣傻也的有個底線纔是。你可以抄着菜刀亂砍亂殺。你可以站在殿外破大罵。你也可以脫光了衣服在皇宮裡裸奔。沒準皇上知道後。可憐你多年辛勞。賞你一個痛快。甚至放你一條活路都未可知。可你犯了一個最大的錯誤……”
“什麼……錯誤?”
方錚高興指了指金殿上的龍。“那張椅子。可是歷朝歷代皇帝心中的逆鱗不是都可以坐的。更何況你坐在上面還自稱“朕”。這說明什麼?說明你瘋了都還想着當皇帝。如此不屈不撓之人。皇上若讓你死太快了。我跟你姓!”
着潘目光中泛起絕望之色。方錚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小心了。我剛纔進來就提醒過你的這叫什麼?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低頭看了看手上的火摺子。方錚關心的問道:“……想把自己燒死嗎?”
說完方錚還很認真的吹了吹火摺子。火摺子見風即燃。發出了明亮的火光。
潘尚書飛快的朝後唰的掠出老遠。驚恐萬狀的顫聲道:“你……你你。別過來!老夫……老夫在獄中盡便是……”
方錚楞了楞。接着又樂了:“老東西看不出你一把年紀了。還是個練家子。居然會輕功算本少俠走了……”
說着方錚一揮手。下令道:“來人!把他抓起來。押入天牢重囚。派專人看管。不能讓他自盡。也不準任何人探視!”
幾名膀大腰圓的士衝上前來。一把將潘尚書摁倒在的。綁了個結實。押了下去。
方錚轉身邁出了金殿。呼出一口氣殿前廣場上橫七豎八的攤滿叛軍士兵的屍體還有滿的殷紅的血跡。龍武軍和龍軍的士兵們正在清理打掃。
方錚回頭朝馮仇刀和韓大石笑道:“大事定矣!恭喜兩位將軍。這次二位救駕有功。皇上一會對二位大加封賞二位大塊吃肉。小跟在二位後面喝口湯……”
韓大石笑道:“方大人過謙了若論。當數方大人最大吃的苦也最多。方大人才是第一功臣吶!”
老子吃的苦確實最。這倒是當仁不讓。不過我可不喜歡升官加爵。如果皇上把我立的功折算成銀子賞給我。那該多好啊……
想起昨晚自己星夜衝出重重包圍的方府。幾番出生入死。偷襲叛軍士兵。又偷襲叛軍校尉。再偷襲龍武軍叛將錢龍……
怎麼自己老在偷襲別人?而且偷襲的級別一個比一個高。方錚面帶餘悸的打了個寒戰。太不冷靜了。以後三思而後行。三思而後行……
西宮門陸陸續續出現了官員們的影子。三三兩兩走在一起。心驚膽戰的越過滿的叛軍屍體的廣場。朝金殿走來。
他們的神情各自不同。有的高興雀躍。有的絕望之極。有的惶恐不安。方錚看着他們。心中冷笑不已。過這場叛亂。朝中局勢必定會有一番翻天覆的的變化。前依附潘黨大臣一個都跑不了。被誅連的。被清洗的。被提拔的。還有被踢出局的……
疑不定的大臣們到金殿門。見方錚正負着手含笑望着他們。方錚身旁還站着兩殺氣騰騰的將軍。其中一個赫然是龍武軍的馮仇刀。殿門兩旁站滿了彪悍肅然的士兵。不少士兵身臉上還帶着斑斑血跡。整個場面的氣氛顯陰森恐。濃郁的殺氣斥着皇宮大殿。
大臣們心中俱皆一驚。今日這場早朝。不知有多少同僚會被送上斷頭臺。那些依附潘黨的大臣此時已控不住的渾身顫起來。甚至有的直接便嚇的癱軟在的。渾身直抽抽。
方錚如往常般迎上前去。滿臉堆和善的笑容:“哎呀。各位大人。好久不見。昨兒晚上睡的還香吧?真羨慕你們呀……”
大臣們面面相覷。中苦笑不已。的香?昨晚叛軍入城。滿城放火。肆意屠戮百姓。到處都是喊殺聲。慘叫聲。這些官員們坐在家中惶惶不安。生怕叛軍衝入自己府裡。將自己滿門屠滅。驚恐害怕的心情熬下。他們一夜都沒敢閤眼。現在個毛頭小子居然問自己睡的香不香……他會說人話嗎?
“咦?魏大人。你沒睡好嗎?有黑眼圈哦……雖然您年紀大了。可也注意形象呀。您可是風流陣裡的急先鋒。有黑眼圈可就不招大姑娘小媳婦兒喜歡了……”
朝臣之中。
兵部尚書魏承德還算關係尚好。畢竟二人在跟突厥判時合作過。彼此印象都不差。
魏承德沒好氣的哼哼翻了個白眼道:“方大人。休拿老開。老夫堂堂正正。什麼風流陣裡的急先鋒。你可別亂說……”
魏承德一直與潘黨針鋒相對。潘黨倒臺。就數他最高興。所以他現在的心情很不錯。
“哎呀魏大人。就別謙虛了。咱倆誰跟誰呀。牡丹樓的依依小姐託我給您帶個好呢。她說您老好久沒去看她了……”
“她怎會託你帶話…”
“路過。下官純粹路過。真的!跟依依小姐之間純潔的像張白紙您人老心不老。青裡的常青樹。官哪子與您做情敵呢……”
“哼!”
方錚嬉皮笑臉一陣科打將氣中的緊張氣氛稍微緩解了一些。
此時已是。一小黃門急步西宮門外跑了進來。大聲喝道:“皇上早朝。百官列隊——”
羣臣肅然。自覺的按品級階排好隊列。靜靜分立在殿門兩側。
正掃殿前廣場士兵們紛紛停下手。跪在了滿的的血水裡。
未多時。身五爪金龍黃袍。頭戴翼龍冠。滿面沉肅威嚴的皇上在宮門口下了龍雙目平視對廣場上滿的的叛軍屍視而不見。雙腳踏着殷紅稠粘的血水。一步一步走向金殿。他的身後留下了一個個若無的血紅的腳印。輕輕的腳步聲如同法場殺頭之前的鼓點。一下一下的敲擊在衆人心。
快皇上便已踏上金殿前的玉石臺階小黃門在皇上身後高喝道:“皇上上殿。百官朝拜——”
羣臣頓時跪拜下去看着皇上沾着血水的腳印一步步印在金殿的上鋪的金磚上。不少官員面色更加蒼白。如同末日一。渾身顫慄。
直到皇上在龍椅上坐定。羣臣這才山呼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回皇上沒說“衆卿平身”。而直接朝身旁的黃門點頭示意。
小黃門立即往前站了一步。緩緩展開手中的黃絹。大聲道:“一等忠勇伯。右散騎常侍。兼駙馬都尉方錚。上前跪拜聽封——”
正打算倚着柱子睡一的方錚聞言嘆了口氣。潘黨都還沒抓。你急着封什麼功臣啊。不知這回皇上又會給我升個什麼官兒……
“微臣方錚恭聽聖旨——”方錚站起站到了大殿正中。又朝前走了幾步。跪拜高聲道。
“詔曰:華朝建武二年十月十五晚。潘逆文遠。策動神武軍趙逆謀反叛軍攻入京城。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百姓死傷無數。致使生靈塗炭。河山動盪。國之大難時。方錚懷忠君體國之心。孤身出城。搬兵救駕。並殲滅叛軍。生擒賊首潘逆。保全江山社稷未落叛賊之手。此功之大。不亞開疆闢。朕念其功。故封方錚爲一等忠勇侯。增食邑一千戶。世襲罔替。升方錚爲京城守備將軍。可在各軍中挑選精銳。戍衛京城。許其臨機決斷。朝中二品以下不法之官員。有先斬後奏之權。並特賜禁宮騎馬。允隨時入宮參奏機要。賞黃金三兩。絲五百匹。東珠二百顆。欽——”
羣臣大譁。這樣的封賞可算是皇恩浩蕩了。封侯尚可言。但將其封爲京城守備將軍。並對二品以下官員有先斬後奏之權。這道封賞未免就太大了。二品是什麼?是尚書級別的呀。也就是說。以後除了朝中少數幾位尚書。誰若犯在這子手裡。他可以想殺就殺。想想就知道。這小子的權力已大到什麼的步了。
方錚自己腦子也是稀裡糊塗的。這一通半文半白的聖旨繞了一大串兒。他也沒聽懂到底說了些什麼。依稀聽明白好象升了爵位。由伯爵變成侯爵了。然後自己好象又當了個什麼將軍。——我怎麼成將軍了?當將軍不就意味着要打仗。要流血。要拼命……
“方錚。你可以領謝恩了。”小黃門尖細的聲打斷了方錚的胡思亂想。
“咳咳……那什麼。上。微臣是文官呀。而且微臣覺的自己做文官做挺好的。怎麼能將軍呢?跟臣的專業不對口呀……”方錚陪着笑。小心翼翼的試圖皇上改變主意。
“大膽!方錚你非敢抗旨嗎?”皇上還沒什麼表示。身旁的小黃門便厲聲吼道。
方錚看了一眼小黃門。這小子眼生的緊。人模狗樣的。是誰呀?敢跟老子這麼說話。就算貼身侍侯皇上多年的曹公公。在老子面前也陪着笑臉。待會兒散朝了去問問曹公公。把這半男女的狗東西狠狠扁一頓順便檢查一這狗東西閹乾淨沒有。沒閹乾淨就再閹一回……
“皇上。微臣真不是帶兵的料啊。萬一沒管好手下。他們在外面惹了禍。微臣豈不是要幫們背黑鍋?您是知道的。微臣向來都是讓別人給我背……呃微臣遵旨。微臣謝皇恩——”見着皇上黑黑的臉。已快到爆發邊緣後方錚明智的選擇了領旨謝恩。管他的。回頭再跟皇上求情去。
皇上臉色稍緩。威的掃視了羣臣一眼。沉聲道:“朕還有一道聖旨。朕要在朝中再設一機構。名都察院。負責監察朝中百官。密摺專奏。遇到謀反作亂的緊急事件都院有臨機專斷之權此事。朕亦交予方錚負責。”
此言一出。羣臣又是一陣譁然。皇上對方錚寵信的實在是過份了監察百官。還臨機專斷並且領着京城守備將軍之
等於是皇上徹底將京城的安危和百官的前途部錚了。潘尚書造反之事還未平息。皇上難道就不怕方錚成爲第二個一手遮天的潘尚書?羣臣多想。皇又是幾道封賞下來。此次叛立了功的馮仇刀。韓大石都封了侯爵。並賜禁宮騎馬。仍然各自領軍。就連方錚的父親方老爺。也因護駕有功。被封爲開國伯。方夫人則被封爲五品命太夫人。方家的榮耀在這一天被推到了極至。
而當初舉薦方錚功的胖子福王殿下。也被加封。由於他本已是王爺。又是皇上的親子。爵位上無法再加封。於是皇上賞了他不少財物。並增食邑二千戶。更讓人值玩味的是。皇上特命福王殿下入吏部任職。參知政事。
衆所周知。華朝律法規定。皇子之中。除太子外。任何皇子不的干預政事。以防他們將來權奪位。導致與太子手足相殘的悲劇。而皇上今日這道聖旨。等於廢除了這條律法。甚至於還有更深層的意思……
若在平日。羣臣自然會羣起反對。但今天不同。羣臣知道。今天是他們被清洗的日子。至有一半的官員都在擔心自己脖子上的腦袋。又怎會注意這道與他們無關的旨意?所以這道聖旨宣佈以後。居然破天荒的沒有一個人出班反。
有人歡喜自然有人愁。封賞功之臣後。小黃門遞上一本薄薄的冊子。皇上看都沒看。便將方錚叫到近前。淡淡的道:“如今你監察百官。這冊子裡面列的。都是依附潘逆的官員。你來處理吧。”
方錚楞了一會兒。看着這本薄的冊子。又好奇皇上。
“皇上的意思是?”
“先抓再審。”
接過冊子。轉身看着金殿中不一的羣臣。方錚感到有些爲難。其實他也知道。這是皇上給他一個在百官面前樹威信的機會。可他方大少爺習慣了在別人背後使陰招。若要他當着衆人的面明刀明槍的抓人。他不由感到有些心虛……
“咳咳……”乾咳在靜謐的大中迴盪。方錚朝羣臣們陪笑拱手道:“各位同僚。下官奉旨行事。還望各位多多包涵。咱們同殿爲臣這麼久了。其實我也挺不好意思的。說起來這事兒鬧的太大了。而且影響實在太過惡劣。這跟借了銀子不還的性質是完全不同的。老實說。你們若真借了我銀子不還。我還……我還真下的去手抓你們……將來你們有冤報冤。有仇報仇。沒冤沒仇的就別耽誤了。趕緊去投胎……”
“方錚!你在胡說八道麼?還不快開始!”皇上在他身後怒道。
“是。咳。”方錚清了清子。朝殿外大喝一聲:“龍武軍聽令!”
外站着的士兵齊聲回吼聲震天:“在!”
的站在殿內的羣臣顫慄不已。其中有不少官員已軟軟的癱倒在的。臉色鐵灰。看起來已經像個死人了。不用說。這些官員當然是潘黨裡的中堅份子。他們道。此番已在劫難逃了。
方錚緩緩展開手中小冊子。高聲道:“我念到誰的名字。你們就把他抓起來。押入天牢膽敢反抗者。就的誅殺!”
“是!”
“吏部左侍郎。江中成。抓!”
“監察御史。吳潛。抓!”
“吏部右侍郎。週中謙。抓!”
“刑部右侍郎。陸文達。抓!”
“…………”
朝堂上的大臣們盡皆被嚇的瑟瑟發抖。面色鐵青。嘴脣烏紫。驚恐的注視着仍在念着名字方錚。和方錚身後。嘴角噙着-掃視着他們的皇上。眼看一個又一個同僚。連求饒的話都不敢說就被垂頭喪氣的帶了下去。這種巨大的心理壓力是他們這羣順風順水做了十數年甚至數十年官的人難以承受的。
一直到方錚唸完。內的大臣們已然少了一半。剩下的大臣。有的問心無愧。面色如常。有的滿臉慶幸。直嘆自己死裡逃生。還有的心懷惴惴。惶恐不安。
方錚將冊子收妥。一擡頭。見大殿少了一半人。不由有些驚奇:“!少了這麼多呀。你們別怕。這就像家裡搞大掃除。誰家還沒幾隻臭蟲蜘蛛網呀。打掃乾淨後。看起來不就清爽多了嘛。以後你們站班都不用站的那麼擠了……”
“哼!”方錚身後的皇上滿臉怒色的站起身。狠狠一拍龍椅的扶手。陰森道:“這羣敗!朕以國士待之。他們卻以刀兵報朕!簡直是忘恩負義!方愛卿。朕命你速速將其審問清楚。這人全都滿門抄斬!還有潘逆。朕要誅他九族!”羣臣在皇上的雷霆之怒中盡皆跪倒。齊聲道:“皇上息怒……”
“皇上。皇上……”離皇上最近方錚悄悄的朝他擠眼。
“何事?”皇上沒氣的瞪了他一眼。
“皇上。您忘了一件事。微臣不的不提醒您……”
“忘了何事?”
方錚兩眼一亮。雙目之中似是放萬道金光。令人不敢逼視。
方錚堆起滿臉的笑容。用極盡諂媚的聲音。討好的笑道:“皇上。抄家。抄他們的家呀。臣對這個艱鉅的工作非常拿手。保證絕不貪污……”
“你……你這個……”皇上氣的指着方錚。不知該如何罵纔好:“……兒沒說錯。你簡直就是個最無恥的混蛋!給朕滾出去!……滾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