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1章 甘做人子

一名侍從道出原委,原來國王體質很弱,四十出頭便是個藥罐子,說是活不過五十歲。

然而,十一公主的降生卻帶給國王無盡的歡樂,每天都能聽到他的笑聲,而不知不覺中國王身體恢復到巔峰狀態,堪比年輕人。

國王自然是大喜過望,認爲小十一便是他的福星,更是他的開心果。加上公主嘴巴甜討人喜歡,國王更是離不開她,每天都要抱一抱,否則跟少了什麼似的。

曾經有次公主發燒,三天沒退燒,國王竟然自己也急出一身病來,直到公主好了,他也康復如初。

國王曾說過,小公主就是他的**。可想而知,公主失蹤,國王的世界也就崩塌了,只怕是凶多吉少。

聽完侍從的講述,陳懿微微嘆息,看不透的因果,猜不出的前緣,祖孫倆感情深厚,如今眼睜睜消失,多半會要了國王的命。

“我打賭,師父的慈悲心又發了,咱們賭千兩黃金,如何?”七妹小聲說道。

“那是必經之路,師父不發慈悲心,也得過去。你倒是不傻,穩賺的買賣。”悉娜嘲諷。

“悉娜,我是你師姐,這點你可別忘了。如果再有冒犯,我會把你踢出萬米之外。”

七妹恐嚇,悉娜嘆了口氣,低頭認錯,好魔不吃眼前虧。

有着豐富作戰經驗的陳懿,確實動了一戰的念頭,什麼大江大浪沒見過。呃,誠實講,通天河這麼大的沒見過。

但是水裡的怪物也就是一條大魚,總該試探一二,看它是何來歷。

“徒弟們?”

“但聽師父吩咐!”

徒弟們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眼睛都放出光芒,殷切期盼,陳懿無語,竟然都成了好戰分子。

“七妹和花仙子留下,其餘徒弟都跟着我去。”陳懿想了想說道。

“師父,爲何留下我?”七妹提出抗議,花仙子也不願意被拋下。

“水中不知深淺,悉娜不能離開我太遠……”

哇!

花仙子竟然哭了,七妹也嘟囔個不停,非要陳懿拿出入冥珠,找地藏王菩薩再去要一套粗布裙子,這樣也可以不離左右。

陳懿有些爲難,留下兩個女徒弟,除了保護她們,另外還想着通過她倆通風報信,萬一都被困住,還有個跟觀音菩薩溝通的。

悉娜沒起到好作用,幸災樂禍,故意刺激,七妹和花仙子表現的更爲激進,非要一同跟着。看她們表現如此強烈,而且觀音菩薩可能就在頭頂看着,陳懿最終答應,只是讓隨從們留在這裡,他則帶着全體徒弟們一同奔往通天河。

剛到宮門口便走不動了,宮門外圍了黑壓壓無數百姓,個個面帶悲容,公主丟失的消息已經傳播開來。

他們主動前來爲公主請命,希望高僧能搭救公主。

其實,陳懿心裡清楚,這些人一定是家中也有失蹤人口的。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這些家庭每日都活着虛無的希望裡,而每天等待他們的卻是冷酷的現實,親人再沒回來。

“兒啊,兒啊,你回來了?”

一位衣衫破舊,蓬頭垢面的老婦伸出髒兮兮的手,朝着陳懿走來。

“閃開,這是我家師父!”悉娜招呼一句,老婦被嚇了一跳,呆呆的站在原地,還在盯着陳懿看。

“對不起啊聖僧,兒子五年前失蹤了,老婆子後來就瘋了,錯認了人。”一個同樣衣着寒酸的老頭顛顛跑來,拉扯老婦。

老婦還是站着不動,怔怔的看着陳懿,悉娜嘲諷道:“你們好福氣啊,生個兒子竟然跟我家師父很像?看你們倆,都長得不怎麼樣嘛。”

“對不起,對不起。老婆子,快走吧!”老頭不耐煩催促。

“不,兒子,兒子。”老婦還是盯着陳懿看,兩行淚水劃過渾濁的眼睛,“你回來了是嗎,我夢見你回來了,是菩薩送回來的。”

“走開,走開,你兒子早死了,別耽誤我們去救公主!”悉娜亂嚷嚷。

死了?

老婦喃喃自語,突然發起瘋來,不顧一切的撲向悉娜,尖叫道:“一定是你害死了他,還我兒子,還我兒子!”

悉娜稍微用力,老婦被彈出去,陳懿眼疾手快,將老婦穩穩接住,瞪了悉娜一眼,安慰道:“大娘,別聽她亂說話,您的兒子說不定還活着呢。”

“死了,死了。”

老婦突然全身抽搐起來,雙眼泛白,嘴角流出白沫。雖然瘋了,但兒子或許活着的信念一直支撐着她,如今希望破滅,人也就失去了求生的意識。

“老婆子,你可不能有事兒啊。你要走了,我也不活了!”老頭顫巍巍過來,急的不知道做什麼好。

圍觀百姓紛紛指責悉娜,人已經這般可憐了,還要去激將她。悉娜不以爲然,臉孔朝天,死一個凡人對於魔頭根本不算什麼,何況還沒死。

孫悟空上前點住老婦的穴位,不至於氣血倒流,到那時便是藥石無補。

“師父,迴天乏力,這老婦一心求死,神仙也救不了她。”孫悟空微微嘆息。

陳懿彎下腰,看着顫抖中的老婦,那雙絕望的眼神開始空洞起來,抽搐的幅度也開始變緩,正在走向死亡邊緣。

如果自己的媽媽找不到兒子,會不會也得了失心瘋?

陳懿潸然淚落,彎下一條腿,哽咽道:“母親,兒子回來了,不孝子回來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所有人都愣住了,場面變得極其安靜,唯有人們隱忍的悲泣之聲。

奇蹟發生了,老婦臉上開始有了血色,抽搐已經停止,情況似乎有好轉。陳懿擦擦眼淚,彎腰扶起老婦,將她瘦弱的軀體摟在懷裡,臉頰蹭着她佈滿皺紋的臉頰,“母親,是我,我是您的兒子,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哇!

老婦放聲大哭,眼睛變得清澈,五年的不堪回憶終於清晰起來,陳懿喊了她母親,她卻知道眼前這位不是親生兒子。

“聖僧,老婦這破爛衣裳,別弄髒你的僧袍。”老婦愛憐的看着陳懿,就像是兒子在眼前。

“老婆子,你,你記得了?”老頭激動的問道。

老婦人點點頭,卻一直看着陳懿,“聖僧……”

“老人家,有話請講。”

“我,我可以抱抱你嗎?”

“當然。”

陳懿微微一笑,主動將老婦攬在懷裡,老婦老淚縱橫,大喊一聲,兒啊,我的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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