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沒有電腦，戶籍管理其實不是很好，一些偏遠地區戶口很好落，幾乎是你說什麼，你的戶口上就是什麼。
改名字，改年齡，甚至性別，這些說改就改了。
所以，找人調查都需要人力和時間。
方夢媛從來不瞞着顧明棠，只要有新消息就跑來告訴她。
而提起方小寶，再也不是一副仇人的口氣。
方小寶偷着和陸輝說，姐姐雖然總喜歡管着他，可是他一點都不討厭她了。
可如果要問他關於媽媽的事情，六歲的方小寶能告訴大人的就是，媽媽不給他飯吃是因爲他淘氣，媽媽打他也是因爲他淘氣不聽話。
這就是給孩子暗示。
不給你飯吃和打你，不是大人不好，是你淘氣不聽話。
至於其他的，這孩子的記憶很模糊。
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但是媽媽告訴他的話，卻很多。
問他媽媽都說了什麼，方小寶閉口不提，方老爺子都問不出來，但是陸輝卻輕鬆的給問了出來。
不過陸輝很堅持，誰問都不說。
包括顧明棠，他還認真的告訴顧明棠，這是他的底線。
方小寶信任他，才和他說心裡話。
這些大人們啊，不能取得他的信任，就利用別人套話，這很不好。
顧明棠和陸涼州很尊重他的想法，也虛心的接受了批評。
不問了，孩子以後他們來教。
——
這一天晚上，常雲找來了顧明棠，直接問她想不想來國安？
如果想的話，所有的手續由她來辦理。
顧明棠很詫異，這個提議是真的沒想到。
國安啊，大佬雲集的單位，如今竟然主動邀請自己？
常雲說，“不光是我，還有安全局也希望能將你調進去。”
顧明棠，“不行，針織廠剛剛擴建，再說了，我還是喜歡在針織廠上班。”
常雲有些可惜。
不說顧明棠的身手，就是她的靈活以及反應程度乃至綜合素質，這是一個剛柔並濟的女同志，稍加引導，她就能獨當一面。
“行，聽你的，安全局那邊我替你回了。”
顧明棠頓時笑了，“謝謝雲姨。”
常雲神情柔和，忽然道，“衛星夫妻兩個被廠子給重新找回去了。”
顧明棠一愣，“他們的門市部呢？”
“本來就是掛靠在街道，他們兩個已經將門市部轉給街道委員會了，至於回去上班兒，還是原來自己的崗位。”
顧明棠雖然有些遺憾，可卻表示理解。
就像那些記載的曾經淹沒在歷史中的幾千萬下崗工人，午夜夢迴，都是他們曾經工作過的地方。
下崗再就業，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不是人人都能做生意賺大錢，據說，有的別說養老金了，就連日常生活都是問題。
顧明棠說道，“雖然個體經濟不可控制的要衝擊集體經濟，可是那些曾經在廠子裡工作過的老工人甚至現在接父母班兒的年輕工人，他們並不喜歡從事個體經濟，這是根深蒂固的觀念，回去上班也沒什麼不好，我也在嘗試，看看能不能帶着工人們走出一條自己的路。”
常雲沒說話，只是沉默的拍了拍顧明棠的肩膀。
也好，百花齊放才能香滿園。
過了十月，湯姆斯需要的訂單全部完成，並且已經發貨。 安全局和國安部專門派人跟蹤這個訂單一直到順利出關。
顧明棠接到了電話，心裡知道，湯姆斯不敢對她動手腳。
那人也是血海里闖出來的。
自然能嗅到她靈魂裡嗜血的氣息。
——
彭遠奇送孩子上學，他們如今租住在城南的一片平民區，他在學校門口站了一會，隨後，目光陰沉的騎着自行車朝家裡的方向而去。
這是一片逼仄擁擠的四合院，外表很破，不是正宗的四合院，說白了，這裡是過去的貧民區，也就將就能住而已。
彭遠奇住在最後面，他沿着狹小的通道小心翼翼的往前走，沈婉去了學校，他則是申請了休學，平日裡打零工加上沈婉的補貼，孩子是餓不死的。
他準備一會去鄉下，看看能不能弄點便宜的糧食回來。
誰能想到意氣風發的陸遠奇成了彭遠奇之後，過的是這般窮困潦倒的日子。
可萬萬沒想到，屋子裡有個人。
一個戴着墨鏡的中年女人，她開口道，“我是你母親的朋友，你將門關上。”
幾分鐘之後，女人離開了。
彭遠奇看着桌子上的一堆錢和一個房產證，激動的臉都是漲紅的。
現金足足有一千元。
他們此時租住的房子已經被他們的人給買了下來。
她說是母親的朋友，沒準就是神出鬼沒的王家人。
雖然討厭王家人，可是此時此刻，彭遠奇心底裡卻有一種隱秘的激動。
那個女人告訴他，之所以纔來，是因爲從他離開陸家之後，一直有人在盯着他和沈婉。
只不過最近這半年鬆懈了許多。
所以他們才選擇這時登門。
房子沒有寫他的名字，是擔心引起別人的懷疑。
畢竟他們現在日子過得很窘迫。
並且叮囑他這件事情千萬不要告訴沈婉。
彭遠奇拿出了一百元，其他的都藏好，爲了能給孩子買好吃的，他應該偷偷的倒騰點東西賣。
中年女人離開了彭遠奇家，心底裡是有怒火的，沒想到嬌娘的兒子過的這麼慘。
陸家也當真是無情。
養了貓狗還有感情呢，何況是個人呢？
陸家當真是無情無義。
她走得很快，身形好像也飄忽不定的，不大一會，就坐上了一輛吉普車離開了南城區。
日落的時候，到了距離京城最近的縣城，去了一家很普通的院子。
院子裡有個帶着紗巾的女人正在焦躁不安的來回走着。
看到女人回來，紗巾女人焦急的問道，“曼麗姑姑，你去哪兒了，我等你好幾天了。”
王曼麗看了她一眼，說道，“我這裡有準確的消息，如今方家對於真假代國麗以及代國麗是死是活正在秘密調查，從此之後代國麗就真的死了，我給你辦了新身份，你現在開始叫呂道英，去大西北吧，躲過這個風頭再出國。”
呂道英對於自己叫什麼無所謂。
從小到大她換了很多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