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直擊靈魂深處的好問題。
就算是被小孩子問，陸梅英也臉紅了。
捏了捏陸輝的臉蛋，惱羞成怒，“小孩子家家的，說的什麼話，以後不許提這個，聽到了沒有？”
陸輝乖乖的閉嘴。
——
春節前，瓜子廠分紅了。
顧明棠分到了五萬多元，她是最大的股東，分的也是最多的。
林淑蘭他們分的比顧明棠少，可是數額卻嚇得林淑蘭呼吸一窒。
看着錢手都顫抖了。
這一年，啥都沒幹，就給分錢了？
這利息也太高了吧。
有點害怕了，“會不會反悔將錢要回去，會不會有一天將我們給抓起來？”
顧明麗笑着道，“不會的，媽，如今南方越來越多的廠子在實行股份制呢？”
“那就好，那就好。沒想到這麼賺錢呢。”
林淑蘭感嘆道。
“媽，這裡面也是有風險的，也許明年賺的比這多或者比這少，還有可能一分不賺，甚至我們投的本金也會賠進去。”顧明麗解釋道。
林淑蘭眨巴眨眼睛，有些沒聽懂。
顧明麗又給她解釋了一下，林淑蘭一把抓住顧明麗的手，警告道，“你現在是瓜子廠的財務，你可一定要看好了。”
所以這就是廠子實現股份制之後能盤活的道理。
入了股了，就有了責任心，希望廠子越來越好。
顧明棠卻問起了顧明麗現在和周愛軍到底是幾個意思？
“姐，我還有一學期就畢業了，等畢業之後，我們就公開關係。”
說到周愛軍，她的眼角眉梢都是甜蜜的笑意。
林淑蘭輕輕的冷哼一聲，想說什麼，可一想到人家周家都沒動靜，就閉了嘴，抱着裝有八千多元的大提包，去裡屋藏錢去了。
顧明棠卻喊她，“媽，你要是不願存錢，可以將這錢拿去縣城買個房子，小海去讀高中也能用得上，對了，還有春芽和顧嘉呢。”
顧嘉是顧慶山的小侄子。
顧慶海今年初三，開學就該去縣城讀高中了。
林淑蘭也動心了。
“我們廠子今年還要擴招，大嫂可以去報名了，大哥不愛去上班，你們也可以做點小買賣。”
林淑蘭更動心了。
她站在門口跟兩個女兒說，“以前咱們縣城做點買賣都要去黑市，一個個的還偷偷摸摸的，但現在你看，大街小巷那麼多擺攤的都沒人去管他們，還有啊，馬上過年，好多人都在賣對聯和年貨，對了棠棠啊，你家的對聯我都給買好了，你就不用再買了。”
不單是買好了對聯還有畫着大胖小子的年畫。
林淑蘭讓顧明麗去做飯，她拉過顧明棠，悄悄的說，“棠棠，你跟涼州就沒想着再要個孩子？”
顧明棠倒也沒隱瞞，“嗯，是準備再要一個的。”
林淑蘭抓住女兒的手摸了摸，半晌才說道，“……你們是不是去醫院檢查一下？怎麼到現在你還沒懷孕呢？”
頓了頓改口又說道，“倒也不用去醫院檢查，你倆已經有兩個孩子了，那就證明你們身體都沒問題。”
顧明棠不在意，“那就隨緣吧。”
林淑蘭點點頭。
是的，孩子是真的要隨緣的。
——
顧明棠給秦老打電話拜年，秦老又再次的問顧明棠，“棠棠，你真的不想來紅星嗎？”
“秦老，首先感謝您對我的看重，只不過現在暖陽針織廠也是發展的關鍵時刻，我不想離開。” “棠棠，我本來準備讓你去紅星總廠做副廠長的，但以後去和現在去，是不一樣的。”
“我知道，現在去就等同於開國功臣了哈。”顧明棠半真半假的道，“可我在暖陽的基礎會更好一些。”
“……也好。”秦老轉移了話題，“湯姆斯後續來訂單了嗎？”
“來了，量還加大了，所以暖陽今年還要擴建。”
誰都想不到，暖陽針織廠準備再次擴建。
顧明棠也沒想到，湯姆斯竟然又來北荒了。
身邊依然跟着谷副總。
顧明棠不大明白，湯姆斯手裡的金礦分佈圖都被她給逼着交了出去，那麼，渠臨縣城還有啥是他圖謀的呢。
如今的渠臨縣城大變樣。
暖陽針織廠的周邊都修了水泥路。
針織廠的宿舍樓正在最後收尾中，這裡遠遠看去，好像一座新城。
湯姆斯來渠臨縣城，第一個去的地方就是暖陽。
看到顧明棠，好像老朋友一樣的打招呼。
倒是谷副總看着顧明棠，眼裡有忌憚，人也格外的客氣。
湯姆斯說，“我有個朋友來這裡投資，但他不如我這麼友好，不瞞顧廠長，我一是投資，二是看熱鬧。”
“湯姆斯先生的熱鬧在我這裡嗎？”顧明棠不緊不慢地反問道。
湯姆斯連忙擺手，“nonono，不在不在，但是具體在哪裡這和我們的合作以及我們曾經的約定一點關係都沒有哦。”
說完之後還聳了聳肩。
湯姆斯以爲顧明棠還會接着問下去。
因爲在他眼裡，顧明棠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愛國者。
牽制住他的時候不給自己討好處，反倒逼着他說出了金礦，還逼着他捐贈出來收藏的古董，現在一想心都好痛好痛。
可沒想到顧明棠沒再問。
而是問起了在海外的銷售情況。
即便價格提上去，銷量依舊好。
不得不說，這個年代做生意對了路，真的很好做。
晚上顧明棠給秦老打了一個電話，說了今天湯姆斯似是而非卻又幸災樂禍的話。
秦老沉默了片刻，告訴顧明棠，不要搭理他，那就是個瘋子。
放下電話的秦老無聲的嘆息了一聲。
婁寶珠管理能力很強，可是，性子太傲慢，不將普通女工放在眼裡，可是，她卻偏偏管着女工的事兒。
已經爆發過一次矛盾，被婁家給壓了下去。
希望，沒有下次！
顧明棠覺得秦老似乎有心事。
這時，陸涼州從書房走出來，坐在顧明棠身旁，將手放在她的腹部，悶悶的道，“你說，是不是我不夠努力？”
顧明棠咬了他一口，“緣分沒到吧，再說了，我都不急，你急什麼？”
陸涼州抱住她就往臥室去，“不行，還是我不夠努力。”
暈暈沉沉的顧明棠心裡想，不要再努力了，就算是她體格子再好，也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