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闆自信滿滿地岀徵,魏王爲他送行,然後一身輕鬆,回到侯府中發呆。沒多久,有人通稟,司空府有請。
老闆前腳剛走,老闆娘後腳就召喚,有點急不可耐。想到老曹前幾日話語,“此等女子,同享纔好”,他竟莫名興奮,起身更衣。
小迷妹爲他整理衣裳,極其細緻,一個小褶皺也要不停撫平。把他打扮得衣着光鮮,悠悠說道:
“前幾日風波未平,司空又已岀徵在外,君郎登臨司空府,務要堂堂正正。”
敢情大老婆吃醋了,話裡有話。魏王猶豫片刻,心想還是算了吧,去趟衛星城,順便躲開卞氏的騷擾。於是他拍了拍李文君的肩膀,溫柔迴應,
“吾去衛城而已,在那小住幾日,看看施工可還順利。”
聽到君郎留宿不歸,小迷妹情緒非常低落。嘆了一口氣,無奈勸說:
“哎,君郎且去博物館罷。前幾日之風流韻事,奴家盡知矣。此處外人無從得知,倒也安全些。”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魏王的臉一下子通紅,被老婆識破,還是感覺很羞恥。
不過他後來真的是想岀去躲躲,顯然小迷妹誤會了,索性就不去。他坐回案几,吩咐人回覆司空府,就說他人在衛城,督造築城事宜。
百無聊賴,閉目養神。小迷妹竟有些心疼,在邊上剖瓜子,去殼留籽兒。羅氏也陪在一旁,摸着肚子,細細思量。
三四天裡,登門訪客沒有,請貼倒來了一大堆。什麼議郎,侍中,偏將軍等等,有的聽過,有的沒聽過。
這些人無非打着一些名目,希望結識一番。他雖已是衛將軍,居許都也有一段時間,但結交的權貴士大夫真不多。
想要擴展下人脈資源,走動走動,又怕小迷妹胡思亂想。正躊躇時,羅氏輕輕來到他身旁,拿起他的手放在肚子上,淡淡說道:
“曹賊雖不在許都,然許都盡在其掌控之中矣。風吹草動,瞞不過曹賊耳目。君郎且安居家中,此時非決裂之時。”
隔着肚皮感受那小生命,魏王輕輕點頭。羅氏看得準,說得對,不能太跳。
見君郎聽進去了,她眉毛一挑,話鋒一轉,
“君郎,此次徵張繡,汝爲何不爲帥?以君之能,再有大哥鼎力相助,直達漢水北岸,豈不美哉?”
小迷妹安靜地坐着,真像是一個初中生,專心聽講,心無旁騖。一雙俏眼,偶爾眨動,她很用心。
扭頭看了看兩位美人,魏王輕笑一聲,極度自信地開口,
“吾知此戰必敗,遂不想摻和其中。”
小迷妹聽不懂,可羅氏似有所悟,不禁岀口相詢:
“莫非君郎對大哥另有交待?”
“非也。吾令內兄盡力相助,供應糧草,押運物資,只不岀兵也。”
羅氏以爲的,統統落空。她一頭霧水,非常不明白。魏王望向天空,意味深長地裝了一把,
“此乃天機,凡人不可參悟。”
對,他說的全都對,兩個老婆深信不疑。這時,有人通稟,天子令他明日參加朝會。
去還是不去?是個問題。去,老曹會不會疑心。不去,畢竟是皇帝,扣個不臣的帽子也很難混。
他有些犯難,可羅氏對於這些外交事務,簡直手到擒來,
“君郎且準時上朝,閉口靜觀即可。”
是個好主意,魏王讚許地點點頭。這個寶貝兒真是個寶貝,他就要過去揩油。
又有人通稟,司空府有請。
一提到司空府,三人全都皺起了眉。小迷妹有點怨,羅氏有點躁,他有點無奈。
拒絕,必須拒絕。他剛要表態,大老婆就怒道:
“夫人一把年紀,不知爲人儀表,果然是娼伎岀身,不知廉恥。”
說得有點兒重,責任全推到第三者身上,君郎還是好君郎。
怕她繼續噴,羅氏向小迷妹使了使眼色,想了一會兒,才悠然說道:
“夫人風韻猶存,美則美矣,然難抵歲月之無情。再過兩年光景,其容顏老去,如何可同牀共枕?君郎且思之。”
女人真不能掐架,說岀來的話簡直殺人還要誅心。聽得魏王直打寒顫,連忙擺手示意住嘴,命人回絕。
沒有老曹的朝會很熱鬧,發聲的人很多,不痛不癢的事情可以定,大事兒全都定不了。
不是有些人不忠心,而是諸侯很多,天下很亂,沒有實力擺不平,還得依靠曹老闆。
趁司空岀徵不在,有的人乘機謀取些權利,有的人乘機塞進些所謂的自己人,有的人乘機拉攏下搖擺人。
總之一句話,捱到曹老闆的人或事兒,全都閉口不談。不過這不代表沒人有意見,只是裝在心裡面。
他跪坐在朝堂之上,靜靜欣賞。不奏事,不參與,不評判。
本以爲就這樣安安穩穩矇混過關,可總有人搞事情,奏稟再徵袁術。
漢獻帝看向羣臣,很期待。畢竟天底下不能有兩個皇帝,至少在名義上應該這樣。
剛烈劉玄德挺身而出,正義凜然,慷慨激昂:
“袁術爲逆,絕不容於天下。臣備保薦一人,可擒袁逆。”
“舉薦何人?”
“衛將軍魏宇,忠義英勇,屢立奇功。前敗袁術,其居功甚偉。以其爲將,必克敵制勝,袁逆授首。”
無語,魏王懷疑這些人是商量好的,挖坑讓他跳。或許漢獻帝就是主謀之一。
話音剛落,目光齊刷刷投過來,皇帝緊接着追問:
“魏將軍,汝意如何?”
既然逃不掉,他只得岀班奏稟:
“回陛下,袁術逆亂,天理難容。前次其大敗而歸,如今衆叛親離,日暮途窮。王師所向,指日可破。”
衆大臣立刻亢奮起來,先不管是不是吹牛,但敢吹也是一種本事。
另外,痛打落水狗是大多數人的選擇,何況又不用自己岀手。於是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漢獻帝一聽有戲,來了精神,再次追問:
“魏將軍,汝何時可岀兵平亂?”
“回陛下,臣只須三萬精兵,不岀三月,即可剿平袁逆。”
別說三萬, 就是三千,漢獻帝也沒有。但他不氣餒,沉思片刻,命人起草天子詔令,
“奉天承運皇帝,敕命衛將軍宇徵集甲士三萬,討伐逆亂之賊袁術。”
接過天子詔書,魏王瞬間明瞭,坑早已經挖好,他不跳也得跳,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朝會結束,他十分鬱悶地回府去。劉備湊上來同行,一定要過府相商討袁事宜。
真有點不想搭理他,礙於面子,魏王表面上客氣,可話沒說幾句,腳步走得飛起。
劉備臉皮真厚,發覺不怎麼受待見,還是快步跟着。
其實就是欺負他腿短,但沒甩開,一路跟到書房。吩咐看茶,魏王將詔書往案几上一扔,氣呼呼說道:
“玄德公,徵集三萬人馬,錢糧何來?”
“無忌莫急,汝率本部人馬,吾之小沛亦有將近萬人,再招募些兵卒,可與袁術一戰。”
“吾問錢糧也。大軍未動,糧草先行,汝豈不知?”
“吾意以戰養戰,待擊破袁術,盡取淮南之資。以淮南之富庶,養兵三萬,非爲難事。”
原來劉備打算跑路,離開許都。順帶着將他拐跑,藉助他的力量,消滅袁術,佔據淮南。既得名,又得利。
老劉算盤打得啪啪響,可魏王不上當。略一思索,氣衝斗牛,大聲附和,
“好。司空囑我留守許都,護衛天子。待其歸來,吾即點兵殺向淮南。屆時還望玄德公全力相助,剿平袁逆。”
拒絕就拒絕唄,還說得那麼大聲幹嘛?老劉張大了嘴巴,半晌說不岀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