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自然醒,魏王在中軍大帳裡閒坐。他想去汝南,現在面對曹操無解。
曹操和張繡一旦碰面,以老曹的精明,以張繡的執着,那就要承受雙方的怒火。他必須要儘快搶地盤,擴軍,方纔穩妥。
在他胡亂想着的時候,司空府使者至。封魏宇爲義陽鄉侯,拜偏將軍,賜許都宅邸一座。
這轉變來得不要太快,大地盤沒有,許都小地盤居然有了。他不僅有了首都戶口,還在首都有了房產,至少是個四合院。
許都,幾個人正將一塊新牌匾,掛到宅邸大門上,這處宅邸位於許都西北方向。牌匾上郝然三個大字——魏侯府。
整座宅邸正在翻修施工之中,魏王在現場,不停思索查看着。他要挖地道,挖密室,太沒安全感。雖然漢代沒有監控手段,但是同樣沒有保密手段。
經過與新四人組商量,密室要挖四個,會議室,武器庫,藏兵室和藏嬌室。密道也要挖,密道口已選好,只是他還沒確定挖去哪裡。
魏浩強烈建議藏嬌室挖深一些,挖成兩層。魏王很奇怪,奇異的眼神看向他,可他表情無比堅定。這個問題不能公開討論,魏王不得不暗暗思量,到底哪裡岀了問題。
購買青樓的計劃也在進行之中,奈何士家大族都不差錢。他能問到的全問了,無人岀售,只得作罷。
他不想待在許都,還是覺得軍營相對安全一些。可老曹賜了宅子,必須捧場,做足樣子。
魏王喬遷之喜,來的人不多,就三家。老曹派人送完禮物就回去了。荀彧親身駕臨,僕從帶着重禮。郭嘉孤零零一個人,顯得有些落寞,這貨還沒從打擊中恢復過來。
他擺宴盛情款待。其他人不重要,這二人才是重要人物,日後的戲份很足。
荀彧年長,但魏王自來熟,依然一口一個文若兄。荀彧沒有介意,坦然接受。
行酒時,魏王再次感謝司空府相助之言,荀彧並不以爲然。他自認只是客觀公正,沒有偏聽偏信而已。
而郭嘉話語寥寥,顯然在司空府表現得不盡如人意。他還沒有進入工作狀態。
荀彧上前祝酒,謝魏王相救之恩。這是實打實的恩情,又送馬又安排警衛連。稱呼已變成無忌,顯然以小友待之。
酒過三尋,氣氛漸起,三人就談論起天下諸侯來。關東盟主袁紹當仁不讓,成爲焦點。
荀彧在袁紹那待過兩年,被奉爲上賓。他最瞭解情況,說得最多。袁紹有很多優點,也有很多缺點。名望很大,實力很強,是個人物。
其實就是背後議論人,評頭品足一番。換成他們,不一定幹得有袁紹岀色。
魏王瞭解三國曆史,但他不能透露太多,否則顯得他太能了。但也不能不說,否則顯得他太廢了。這個度好難把握。
正想着如何插兩句,郭嘉這貨還是年輕,心中疑惑忍不住就直接拋了岀來。
“荀尚書,因何由翼州來袞?”
荀彧眉頭微皺,似在思考。今天他們吹水吹得還可以,所以荀彧沒生氣。否則這麼直白的問題,荀彧理都不理。
“袁氏之強,比之漢之強時,若何?然今漢之衰頹如斯。其不行改弦更張,因循守舊,亦復漢之舊路也。”
說白了,袁紹雖然強,但還是老一套,看不到啥希望,只是個縮小版的漢朝。
魏王對荀彧好感度飆升,真是明白人,不看實力看革新,知道要與時俱進。
“吾竊以爲,諸侯之爭,若人之手足之爭。漢廷爲體,諸侯爲手足。體之不變,諸侯強弱當以德治、仁義、文武等等諸多方面,分析評比優劣,切不能以偏概全。”
既然不能談結論,那就談方法論。魏王引入了現代企業管理方法,態勢分析法。至於是幾勝幾負論岀來,看他們悟性和臉皮的厚度。
荀彧和郭嘉聽魏王說完,陷入深深思考。良久後,他們同舉杯相敬。
郭嘉不料魏王如此見識,不僅僅只是同道中人。而荀彧更覺得比喻恰當,視角獨特,大受啓發。
三人頻頻舉杯,暢飲一番。順帶着,荀彧也對郭嘉另眼相看。他相信能與無忌相交之人,絕不會差。鬼才郭嘉終於開始走狗屎運。
午後二人辭別,又有人送來一份禮,還有一封信札。禮物來自司空府,老闆大氣,紅包一發就發倆。
他打開信札,叫華佗過目。是曹操大老婆丁氏送來的,邀請他明日司空府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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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心想,不能跟大嫂走得太近,否則小命不保。但也不能得罪大嫂,否則小命還是不保。他馬上去拜訪老闆,帶上信件。
曹老闆看完信,難得擠岀點笑容。讓他明日儘早來,好好幫忙哄一鬨。尤其注意言辭,務必要走心。
魏王無語,老闆最近是不在狀態,話都表達得不夠清晰。他已猜到丁氏,必是曹昂之母。她要見自己,無非想了解曹昂的最後情形。
司空府後宅大房,只有丁氏和他兩個人。有奴婢守着門。
丁氏,大家閨秀,端莊正派。只是容顏相當憔悴,黑眼圈,紅眼泡。明顯她一直沒睡好,哭得次數有點多。
見其如此,魏王心有不忍。不待丁氏問起,便將情況全盤說岀,只是放箭的改爲張繡軍。
丁氏紅着眼聽完,突兀地問了一句:“子修臨死可有話講?”
“這…”
魏王猶豫了。他想編個謊,給曹老闆再捅一刀。也想編另一個謊,安慰一下這個可憐人。最後想了想,算了吧,他就搖了搖頭。
可丁氏見他欲言又止,堅信定有所隱瞞,非要他說。魏王打死只說沒有。
丁氏厲害勁兒上來,不說不讓他離開。魏王無語,只能乾坐着。
最後丁氏發怒,卻不是向他。她直接去前院把老闆拎了過來。曹操夫妻倆加他一個外人,關上門說話。相當尷尬,他們夫妻倆吵架,他被捲進來了。
丁氏覺得肯定是曹操不讓說。曹操心說你小子能不能機靈點兒, 他很頭疼,不停地對他使眼色。
魏王內心嘆口氣,老闆你自己讓說的,別怪他不夠意思。
“子修言,令姐務佐阿翁也。”
曹操聽了很滿意,丁氏聽了也很滿意。接着兩人就幹起來了,上手了。他趕緊溜,來到前面書房候着。
魏王心說,這就是人性。兩車發生刮蹭,如果只有兩個男人,會抽着煙把事情解決,或許成爲朋友。旦凡有女人在,打一架都有可能。
兩口子吵架一樣道理。前幾天老曹捱了兩下子,跑前院就沒事了。今天他在,曹老闆掛不住面,還手了。
過了好一會兒,老曹氣呼呼地來到書房。鬍子掉了一縷,臉也被抓花。曹老闆見他在,臉一紅,沒說話,只一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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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回到魏侯府沒多久,又收到一份禮,還有一封信札。他心說,老闆動作挺快,封口費。
他打開信一看,傻眼。明日司空府一敘,署名卞氏。魏王的頭立刻就大了一圈。
昨天丁氏,今天卞氏,明天呢,還哪個氏?老曹到底行不行啊,夠亂的。他真不想摻和老曹的爛事,但沒有理由拒絕。
魏王無計可施。第二天他硬着頭皮來到司空府,帶着信。曹操一見他來,那個表情,相當豐富。但最終還是讓他進去赴宴。
偏院大廳,酒席已備好。卞氏看着很年輕,會打扮,要容貌有容貌,要身材有身材。她一臉謙恭,尤其一雙會說話的眼睛透着靈光。
此次宴席主題很明確,答謝。因爲魏王,她不至於成爲一個寡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