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9章 考察民情4
雖然九天福地依舊是仙境，可在這千瘡百孔的星球上，見到如此難得的、尚未成荒地的地方，巨大的反差依舊讓啓斌感慨萬千。
“對不起主神。”啓斌很是慚愧。好好的星球，被人類搞成了這樣。
“你何罪之有？”希寧也是很中肯的：“保住星球后，你一直不在人間，人間發生的事情和你無關。”
“我想重塑星球。”她轉向了啓斌：“這個星球的人類，你還想保留嗎？”
啓斌愣住了……
希寧給了他選擇：“要麼教化這些人類，重新制定次序；要麼把地方騰出來，方舟計劃的櫃子還留着。”
啓斌眼核一縮，方舟計劃的櫃子還在……
他用商量的語氣：“能不能讓新人類，以身作則的教導現在的人類？”
“不行。”希寧否定：“只能擇其一，現在的人類就跟伊甸園裡的蛇，更何況有一百萬條和人類長得一樣的毒蛇。”
新人類就跟一張白紙一樣，不是現在人類的對手。那些天天在死亡線上掙扎求生的亡命之徒，爲了活着，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
這裡人類，不是被放棄的，就是流放罪犯和罪犯的後代。比野獸更兇狠嗜血、毫無做人的底線和準則。
古代傳說中，有過神對人類的大清洗。如果真實存在的話，終於明白這是爲什麼了。這也是對星球的淨化，重新開始。
啓斌想了想後說：“衆多移民星球對這裡還沒說要放棄。”
這裡早就成了流放星球，碰到緊急事情時，也可以這裡停留一下。有時還有探險者和野外生存者、甚至獵捕者到這裡來尋求刺激。
希寧迴應：“這些由我來搞定，你只需要告訴我結果，以及將來帶領九天福地的衆神仙管理這裡。”
“你可以考慮三天，現在去你任何想去的地方，三天後回來告訴我決定。”說完面向湖水，不再去看啓斌。
啓斌作揖行古禮後，一躍而起，飛離了這裡。
墨冥身影出現：“猶豫個屁，直接全部毀滅不就行了，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希寧嘴角勾了勾：“這纔是神仙應該有的樣子，要不要打賭？”
“你有什麼東西可拿來打賭的？要不我來決定哪個男神當你神侶？”墨冥白了一眼。
希寧一噎……，這黑暗系統越來越有當老鴇的潛質了。
墨冥手一揮，面前出現了一個頁面：啓斌正在雲中飛行。
希寧也揮了下手，最近的樹化爲了碎末，隨後重新組合成兩張躺椅，飛了過來。只要學會了基本的，就跟打開任通二脈一般，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兩人一人一張躺椅坐下，就跟看露天電影一般看起來。
啓斌倒是現學現賣，先飛到高空對流層，再轉換個方向下降，這樣會節約很多時間。不一會兒，就降落在了一個有人的地方。
一看到有個穿着奇怪的人從天而降，那些衣衫襤褸的人，個個面露兇光，抄起武器，慢慢逼近……這可是肥羊，搶奪物資，肉當晚餐。還那麼幹乾淨淨，一定很可口，洗都不用再洗，直接片了生吃都行。
墨冥嘴角露出譏諷的笑容，一副“看到沒有”的樣子：“總會有愚蠢的二腳獸作死。” 啓斌先是勸解，可他發現，再好的口才、再準確的道理，也是秀才遇到兵。他說的，別人根本聽不進去，在他們眼裡，只有他身上乾淨完整的衣服、以及白淨的肉。
於是學着希寧一般大開殺戒，死了鬧得最兇的後，其他的全都跪下磕頭求饒，終於好好聽他說話了。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簡單多了，就廢話了二三句。到了第三次、第四次，根本就不用廢話了。反正說了也等於白說，直接動手吧。
當第一縷曙光，從地平線上亮起，啓斌看着滿地的屍體，和旁邊還活着的人磕頭求饒的樣子，不由地悲從心起。
這是第十七次、還是第十八次……他忘了。
隨機挑選有人的地方，試圖和他們接觸，可每次都是這樣的結果。
“爲什麼？”他帶着悲憤：“我想給你們一次活下去的機會，可你們卻想着把我吃了。”
難道目前的人類就是如此的不堪，連一點拯救的必要都沒有嗎？
“神仙在哪裡，一定是神仙來了……”蒼老的聲音響起，一個老者被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從旁邊用各種樹皮破布做的帳篷裡扶了出來。
他老得夠可以的，面容枯槁，瘦得滿身的皮膚如同枯樹皮般包裹着細細的骨頭。頭髮花白斑駁，幾乎掉光了。雙眼看不到眼球眼白，全部都是花白一片，拄着柺杖和有人攙扶，證明他的眼睛是瞎的。
“爺爺，神仙就在前面。”小女孩脆嫩的聲音猶如銀鈴，是這個渾濁世界不和諧的音符。
“快，孫女，和我一起磕頭。”老人帶着小女孩跪倒在地，以古禮行禮：“老朽拜見神仙。”
“我是啓斌。”終於有個會說人話的，啓斌依舊心情不好，一天時間，他一直在殺人。
“鎮元尊者！”老人大喜過望地叩首：“叩見尊者，沒想到尊者又一次重返人間。老朽終於活到了能見到尊者的這一天！”
千年前發生的事情，早就在電腦和手機裡廣爲播放。古代的神靈因爲只有書本記錄，所以可以當做傳說。可那時的事情，無論是民間還是官方，都證實是真實的。
說到活着，啓斌看着跟前跪着的瞎眼老頭：“你靠什麼活着，怎麼沒被吃掉？”
老人回答：“我會點醫術，人難免會有個病，跌打損傷的。我的祖先不想放棄這個星球，是少數沒跟着飛船移民的人。”
原來不是罪犯或者其後代，啓斌語氣終於有點緩解：“沒有放棄的結果，就是讓你和你的後代在這裡吃苦，你心裡有怨嗎？”
“說不怨假的，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能有機會，能讓我的孫女離開這裡。”老人話一出，讓不少人急了。
“懷仁大爺，你可不能扔下我們。沒有你，我們怎麼辦？”
“就算要走，也一起走。”
“對，一起走！”衆人跪在那裡七嘴八舌，一時間都快忘了，他們前一刻還在跪着求饒。
“我不會走，我老都老了，還能去哪裡？”老人久經風霜的臉上，有着視死如歸的從容。這話讓衆人穩下心。
他又伏身叩拜：“求尊者饒恕他們。吃同類也是逼不得已，他們都是普通的凡人，只想活下去。以前有足夠的食物，有乾淨的水，又有幾個人會去吃人？誰不想把日子過得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