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寧一愣，過了幾秒，她拿起筆：“你叫什麼，你妹妹叫什麼，要怎麼寫？”
無論對方要求寫什麼，她都逐一寫上。戰士們高興極了，接過本子和筆後，紛紛感謝。
當最後一個寫完，清晨第一道陽光從樓房中間亮起，照在了她的臉上。
紅豔豔的朝陽，映照在美麗的臉上，一羣戰士頓時看呆了。
希寧淡淡地問：“還有我可以做的嗎？”
身主自帶柔糯的聲音，好聽得要命，她都感覺自己耳朵被強了。
那個武道氣息最高的人，穩了穩心智：“柳將軍，你遺書會寫些什麼？”
所有人都來了興趣，雖然這種事對於普通人來說未免晦氣，甚至感覺到憤怒，可戰士不同，他們隨時都有可能戰死。有時在每次戰必休息時，活着的人搶着別人之前的遺書，當衆讀出來調侃。這也是戰地特有的活躍氣氛，也讓大家慶幸自己還活着。
希寧回憶了一下，嘴角自嘲地勾了勾：“不用，我全家只剩下我一個，他們全都戰死了。”
說完在衆人呆若木雞或者說是愕然的表情下，離開了。
是呀，武道需要天賦，往往現存天賦高的，幾乎都是祖輩第一輩覺醒之人。他們全都去了戰場，去頂住、已經被禁錮了萬年、來勢洶洶的魔族。
所以進入超凡境的武者，八成都是烈士家屬，而九個入聖境全是烈士家屬，四個聖王境則全是烈士遺孤，祖輩父母輩全都第一批覺醒者，去前線戰死。
一干人等，看着手裡的小本子，上面的字清晰娟秀、卻力道十足，力透紙背。心中都是感慨萬千。
希寧回去後，直接換上便服，將簡單的隨身物品裝好，就辦手續出院。
她走在馬路上，這裡是二級城市，隨着經濟迅速發展，外觀和城建快接近一級城市。就算是清晨，路上上班的行人依舊步履匆忙，街邊賣早餐的店鋪，人頭攢動。
挑了一個人挺多的小店，門口排着隊，有七八個人，哪怕小老闆和他的老闆娘動作再快，一個拿到煎餅果子或者大餅油條走了，後面立即又有人排上。
希寧走進小店，堂吃也有，是四五個老人。只有退休的，纔有此空閒。而她年輕的樣子，顯然很突出。
位置還有，她找了個坐下：“一碗甜豆漿，一根油條，再給我一個煎餅，加油條、三個雞蛋。”
“等一下啊。”老闆娘招呼喊着，不一會兒就將豆漿和油條先拿過來：“煎餅稍等一下，這些你先吃。”
“好。”她吃了起來，油條几口就吃完，煎餅還沒輪到，就喊了聲：“再來一根油條還有大餅。”
油條大餅都是一下做很多，直接就能拿，馬上就送來了。
坐在旁邊桌子的老人不由笑着說：“小姑娘，胃口挺大。”
武者消耗大，從昨天下午開始就沒吃東西，早就餓慘了。她只是笑笑，不作答。
旁邊還有老頭翻了個白眼：“會吃是好事，我年輕時，一頓能吃一斤大米飯，吃飯的時候，誰都怕我吃撐了。小姑娘，儘管吃，你也不胖，胖也不要緊，現在看似太平，誰知道什麼時候魔族就打過來。”
於是兩個老頭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起來，不久後，所有堂吃的老頭老太都在說話，有說前面戰局的，也有說以前窮苦日子，當然也有說葉凡事情的。
希寧只是默默地聽着，吃着早餐。在她將桌上的全吃完前，煎餅果子終於來了。 她付了錢後，將煎餅外面的塑料袋往下拉，一邊吃一邊走。
走後有個老太覺得有意思：“我年紀輕的時候在鄉下種地，也算是在村裡數一數二的大胃口，可也沒那麼會吃的。”
有人附和：“是呀，一個姑娘家那麼好的胃口，也只有學武道的纔有。我小區有個考進武道學院的女孩子，每次放假回家，一頓飯能吃下全家一天的飯，她爹媽都說養不起。不過她說在學校會給能量棒、營養藥丸什麼的，不用吃那麼多飯，否則不吃不行。”
“難道她也是學武道的？”
大家正在議論，一輛新能源公交車經過，車身側面是徵兵海報。
大家瞪着眼珠子看着這徵兵海報，等公交車過去後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覺得眼熟，原來是她！”
柳如煙剛纔來過的消息頓時炸開了鍋，衆人紛紛衝出去，都七八十歲的老頭老太，腿腳一下變得利索無比，可跑到門外去看，哪裡還有人家的影子。
老闆娘後悔得跺腳：“哎呀，我怎麼沒認出來，我收她什麼錢啊！”
“錢呢？”老闆突然撲上錢匣子：“哪個是她付的？”
“不知道啊！”老闆娘瞪着眼珠子，看着錢匣裡面額不大的紙幣和硬幣。
不管了！老闆將整個錢匣全都端起來，捧到旁邊供奉財神的神龕前，鄭重其事地將錢匣放在了還沒錢匣大的財神跟前，作揖禱告：“財神在上，保佑柳將軍平安無事，保佑我龍國平安，保佑我全家平安、保佑我龍國戰士平安……”
衆人哈哈大笑：“老闆，你還挺迷信的。”
“再說你求平安，拜財神幹什麼？”
“寧可信其有。”老闆翻了白眼：“反正都是神，和其他神是同事，多拜拜求個心安。”
說完對着財神又拜了拜，這纔出去繼續攤煎餅。
大家雖然說笑，但臨走時還是有二人對着財神拜了拜這才離開。
希寧將手裡的加了三個雞蛋的煎餅果子吃掉，這才覺得飽了。沒有補充消耗的藥劑，也只有大量進食，很不方便，吃多了身材也會變得粗壯。等身主回來後，還不對着重了幾十斤的身體抓狂。
她沒坐地鐵，也沒喊車，就坐在公交車上。早上高峰時段，有些地方會堵，但正好看看這人間煙火。
路上行人匆匆；旁邊早餐小店；開着私人轎車堵煩了、猛按喇叭……人間，多美好。
定了去邊境的火車票，坐在專供部隊的休息區，又有好幾個認出她的武道者過來請她簽名，並且寒暄了幾句。
知道她要回二號邊境，紛紛掏出自己買的特產往她懷裡塞，甚至放在她腳邊就跑。當外面普通旅客等待區都得到消息，試圖衝進來送東西時，她終於等到了上車時間。
她是從一大堆物資裡跨出來，火車站值班副站長都跑過來維持次序。
“柳將軍，柳將軍……”被擋在休息室外的民衆見柳如煙要走，都快瘋了，手裡的東西向雨點般往休息室內扔。
副站長攔着，並且高聲喊着：“柳將軍，趕緊上火車，這些東西大家放心，我們鐵路局免費送到二號邊境，一定將大家的好意轉達到前線戰士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