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僵持與突破(一)

1645年的前幾個月對剛剛入關才一年的滿清是喜憂參半的。

在西北戰場,清軍在紅衣大炮的幫助下攻克潼關,多鐸下令盡屠投降的順軍馬世耀部七千人,並派兵往西安進發。與此同時,北路的阿濟格雖然屢次擊敗李過、高一功等人的陝北軍團,但前進腳步被嚴重阻滯。只是在高、李二人率軍退往寧夏後,阿濟格的十餘萬大軍才得以順利南下。而此時,李自成已經準備撤退了。

陝西(包括甘肅寧夏)這個死地如今對李自成來說更像是一個囚籠,無論是西面、北面還是東面,形勢都很不樂觀。因此,雖然賀珍在漢中三次擊敗李定國,穩住了南面的局勢,但李自成還是決意撤退。至於撤退的目的地,李自成原本定的是汝南,但被顧君恩勸阻後遂定於襄陽。

二月中,李自成率十三萬主力軍並數量更多的婦孺老弱經商州入鄧州。史載其“精壯驅而南下,留三千兵守城,塞井竈”,已經先期前往襄陽的牛金星等人率兵接應,李自成主力遂進入湖北。至此,他從陝甘帶來的十三萬精兵加上襄陽左近留守的原陝西、河南老兵七萬餘人,其手頭的總兵力仍然超過了二十萬。再加上其撤退途中分別於陳州、鄧州兩次擊敗清軍的超出明軍的優異表現,李自成依舊是清軍的頭號大敵。

李自成主力撤出陝甘後,多鐸、阿濟格在西安會師,然後開始大肆招降附近留守的順軍雜牌武裝、二三線部隊。事情進行得還比較順利,多鐸上奏:“秦地攻克四城,收降三十八州縣”。而河南原本攻打順軍很起勁的總兵許定國等部南明軍隊,此時已經不鳥史可法的命令,轉而投降了清軍。南明委任的河南總督張縉彥上奏朝廷後,南明君臣依然不爲所動,極力督促湖廣一帶的明軍傾力進攻順軍控制下的荊州,幾乎讓人爲之氣結。李自成聞訊後,親率主力前往荊州,荊州圍解。

西北的戰局進行得很順利,多鐸與阿濟格兩路大軍雖然費了一番力氣,但終究掃平了秦地,收降李自成部的二三線武裝近十萬人,戰果甚至可以說輝煌。不過相比較而言,山東如今的局面簡直就是一坨屎。北京上下的八旗貴人們怎麼也想不通,一個小小的只有一萬人駐守(滿清誇大事實)的煙臺堡在五萬多大軍的圍攻下爲何仍舊巋然不動,甚至他們還有餘力四處出擊,極大動搖了“我大清”在北方的威信。

最近一個多月山東濟南府失陷武定州等五州縣、北直隸永平府失陷樂亭縣、天津衛大沽口遭炮轟;遼東更是誇張,金州、旅順口、皮島、鎮江等地次第失陷,金州城外留守的八旗馬隊更是遭到敗績,死傷百餘人。最後還目送黃衣賊軍浮海而去,毫無辦法,活脫脫當年幾十萬明軍“歡送”幾千飽掠而回的清軍的德行。

面對遼海千里處處烽火的窘境,清軍不得不調整作戰重心。遠在北京的攝政王多爾袞下令,從阿濟格與多鐸兩部清軍中各抽調兩萬人,再輔以新近收編的陝西順降軍、河南明降軍三萬多人,合兵七萬,東調山東、北直隸一線。同時,多爾袞還準備從北京、錦州以及天津駐防滿蒙八旗中抽調出數千精銳馬隊,擇一宿將統領南下,統一指揮這總計將近八萬名清軍,以穩固岌岌可危的北直隸、山東形勢,並趁機窺伺江淮一線。

至於遼東,清軍則沒有好的辦法了。年紀十四歲以上、六十歲以下的精壯男子大部分都去了關內或遼西,關外只有一些老幼婦孺,青壯丁口不多,整個遼東加起來也就幾千馬隊、不到一萬步卒罷了。這麼點兵力要防禦這麼大的面積,真可謂是力不從心。沒辦法之下,清廷只能下令沿海的那些實力薄弱的村堡往內陸地區遷移,同時實行“集村並屯”政策,即將這些遷往內陸的村堡居民都集中到一些便於防禦的要點內。同時在各要點屯駐機動兵力,一處有事,立刻集結起大股馬隊前往救援,希望以此能夠遏制黃衣賊在沿海地區無休止的騷擾。

清軍在調動兵力、調整部署,而東岸人則處在一個難得的休戰間歇期內。5月25日,東岸船隊盡數集結在利尻島鴛泊港過冬季地內,計有炮艦2艘、武裝運輸艦2艘、運輸船2艘、蒸汽機帆船6艘(“破浪”號明輪船已調往澳洲)、中型漁船4艘,總噸位超過一萬噸,可謂規模龐大。

連續作戰一個半月,東岸軍隊戰鬥減員不過寥寥八十餘人(主要是挺身隊和軍夫隊),非戰鬥減員也不過才三四十人,卻取得了斃傷俘清軍一千五百多人的優異戰績。此外,還攻破了關內六州縣、遼東金州等四處要地、朝鮮鐵山郡等地,繳獲糧豆七千多石、牲畜四百餘頭(只)、戰馬七十餘匹。不光如此,他們在大沽口、皮島、鎮江三地還擊沉了清水師五十餘艘小船,幾乎將其殘存的不多水上力量(孔、尚等人已正式轉爲陸軍)全部剿滅。

總得來說,作爲煙臺會戰的一部分,這一個多月的敵後破襲戰有力打擊了清軍的囂張氣焰,極大動搖了其在山東、近畿一帶的威信。到了後期,遼東的破襲戰更是給了清廷心理上沉重一擊。多少年了,這些大後方多少年沒被攻打過了?上次被人這麼進行大規模敵後破襲怕是要追溯到毛文龍時期了吧?可毛文龍也只有能力攻一些小寨堡,威脅其實有限。但黃衣賊不同,他們銃炮犀利,可是連金州以及鎮江這種清廷官員們印象中的堅城都能拿下,這個攻堅能力確實不是毛文龍之流可比的。

這種認識使得清廷上下對黃衣海寇極爲頭疼,因爲這根本就不是一種對等的作戰方式,黃衣賊在海上來去自如,往往能以強擊弱。清廷防禦力量卻又很薄弱,且完全摸不清敵人下一步的攻擊目標,這就使得他們一直處於被動的狀態之中。而東岸人則牢牢掌握着戰場主動權,使得清軍疲於奔命,卻還是處處失守。可以預見,清廷要是再拿不出良好對策的話,這遼海一大圈千里海疆可就都得放棄了。

將近四千戰兵登上小小的鴛泊港,頓時使得這裡人滿爲患。說實話,鴛泊港的城區非常小,東岸人只剷除了沿海一小片地方的森林,然後開闢了一個船隻過冬基地。整個城市差不多就是一個碼頭加倉庫的集合體,大片搭建地亂七八糟的木屋依附着這些倉庫綿延出去老遠——這些都是移民的臨時安置木屋。

兩千多名軍夫們將大批繳獲的牲畜從船上弄了下來,然後直接放歸野外。利尻島以及鄰近的禮文島,處於日本暖流之中,氣候溫和,海水終年不凍。島上植被也很茂盛,又沒有任何大型肉食動物,非常適合放養這些牲畜。這兩個島的面積都很狹小,幾乎就是放養的動物們的天然監獄,等到它們哪天種羣數量繁殖起來後,就可以組織人手過來圍獵。既能鍛鍊隊伍,平時又能節省很多照料這些牲畜們的人手,可謂一舉兩得。

之前他們已經去過一次禮文島了,往島上放養了五六百頭牛羊。至此,東岸人已經前後兩年分多批次往島上放養了超過兩千頭各類牲畜。其中羊的數量佔到了一半,牛的數量約爲四分之一,其餘都是狍子、馴鹿、駝鹿什麼的。根據禮文島護林員兩個月前的登島觀察,去年放養的一千五百頭牲畜的種羣在冬天基本沒有減少。這主要還是得益於這裡不是很寒冷的氣候以及較爲豐富的食物來源,而且開春後很多小動物出生,種羣數量還有很明顯的擴大之勢。看來再等個兩三年,這裡差不多就可以每年穩定出產一定數量的肉食了。

與禮文島同樣,東岸人將從大陸上抓獲的牛羊等牲畜也在利尻島上做同樣處理。連同濟州島翟從諤等人進獻過來的一批牲畜,一共兩千頭,全部放歸野外散養。等其種羣數量繁衍起來後,再組織人手過來圍獵,順便鍛鍊隊伍。

說到濟州島,如今翟從諤、王家忠、秦尚行三家合兵五千五百餘人,分領了濟州府、旌義縣、大靜縣三座城池,算是徹底佔領了這座島嶼。最近,東岸人又選派了一位大順縣令出身的將領周祚鼎(就是之前不願降清的泰安縣令,失敗後潛至煙臺),帶了新組建的挺身隊一千人(第19-22中隊)上島,直接佔了島中央漢拿山區域的馬場,算是作爲東岸人直轄的領地。

爲此,莫茗特地下令將飼養在煙臺以及大泊地區一些種馬調過去,其中包括安達盧西亞馬十二匹、土庫曼馬八匹、芬蘭挽馬八匹,其他大部分都是些精選出來的蒙古馬(或者體型相對高大、或者耐力極強),準備改善一下島上那數量極多的朝鮮矮馬的血統。假以時日,爭取培養出一種兼具耐力與體型的混血馬種出來,以便能夠爲騎兵們提供合適的騎乘工具。

在鴛泊港休整了幾天後,士兵們再次集結上船,朝煙臺港而去。目前清軍豪格所部仍在煙臺外築壘圍困,雙方看樣子要長期僵持下去了。這樣一來,東岸人在附近顯然也收不了什麼移民了。不過不要緊,煙臺留個兩千名冷熱兵器混合的士兵就足夠守禦,但牽制的清軍數量卻是以萬計的,這還不算他們消耗的海量物資呢。

煙臺僵持着,那麼東岸人的主力部隊大可去別的地方尋求突破嘛。而且,隨着上一個運輸季運走了一萬七八千流民,今年也是時候蒐羅一些人口來補充補充了。

第二十二章 深固根本(八)第三百十五章 海上“託兒所”第二百二十四章 經濟工作(四)第四百八十九章 風起雲涌(一)第三百二十二章 策應(三)第六十四章 決戰:主題(二)第五章 波羅的海第六十七章 海軍與海盜(二)第二十七章 貿易摩擦(三)第七章 狼羣(二)第一百零七章 煙臺(二)第三百三十三章 西北墾殖局(二)第二十八章 新華堡(一)第四十六章 外交與危機(一)第二百十一章 遊擊(一)第四百六十五章 社會變遷(五)第四百二十章 黑海亂象(一)第二百五十九章 與生意人的外交(二)第七十二章 決戰:高潮(二)第一百章 本土的準備(一)第二百六十五章 網(三)第二百十八章 熱帶沃土(四)第一百零四章 南非新境況第四十六章 外交與危機(一)第二十九章 聖奧古斯丁(七)第二十九章 烏江之畔(二)第四百三十一章 新政(二)第九十章 返回(二)第六十六章 海軍與海盜(一)第七十二章 大掃蕩第一百零二章 開拓總局(二)第四十九章 火地島之行(下)第四十九章 戰備之軌道(二)第七十五章 參謀旅行(一)第三百十二章 新的拓殖(二)第一百二十章 見聞(三)第二百零六章 血肉磨坊(五)第五十三章 波爾多風雲(十)第三百四十六章 冬日(六)第六十章 海上收費站(二)第四百二十九章 漂洋過海(四)第三十五章 戰爭機器(四)第七十二章 海軍與海盜(七)第十七章 混亂與秩序(三)第十七章 深固根本(三)第九十九章 西大荒(五)第八十一章 大河以西(四)第七章 風起雲涌(四)第八十四章 偉大的航行(九)第一百三十九章 烏江之畔(七)第二百零五章 血肉磨坊(四)第二十六章 本土:外交(二)第二百九十四章 去國離鄉(二)第二百八十五章 布城,不堪一擊!(二)第四百三十章 新政(一)第四十七章 波爾多風雲(四)第四百六十五章 社會變遷(五)第三十九章 河中堡的困境(三)第三百二十二章 策應(三)第三百三十四章 錢荒與票據(一)第四百二十七章 逐漸復甦的經濟(四)第二百十四章 福爾摩沙來客(二)第四十章 河中堡的困境(四)第八章 新移民(一)第五十九章 艱辛的建設第四十七章 外交與危機(二)第四百五十五章 南錐(二)第二百八十九章 集中護航(二)第二十五章 聖奧古斯丁(三)第二百五十九章 與生意人的外交(二)第四十九章 戰備之軌道(二)第二百零八章 血肉磨坊(七)第一百三十六章 創業與發展(一)第一百六十九章 奧斯曼之行(一)第三百七十八章 秘魯艦隊的絕唱(一)第三百四十七章 冬日(七)第六十五章 蜂擁而至的移民(一)第三章 安齊拉納納(三)第四百章 新青島,新生活(一)第二百十一章 遊擊(一)第五十四章 漂洋過海(十六)第四十二章 貿易與殖民(一)第二百三十八章 東岸人在黑龍江上(二)第三百六十八章 清算銀行體系第四十九章 波爾多風雲(六)第十六章 深固根本(二)第一百四十七章 亂局(九)第四百零二章 新青島,新生活(三)第八十五章 東方港的西班牙人(一)第一百六十九章 奧斯曼之行(一)第一百二十六章 阿穆爾河的盛夏第八十四章 東方港的奧斯曼人(四)第六十九章 不速之客第七十三章 海軍與海盜(八)第十六章 善後處置(二)第三十章 新華堡(三)第二百八十二章 炮臺,三日而下!(一)第四百十三章 且戰且退(二)第五十三章 南方的英國人(一)第十一章 外交抗議
第二十二章 深固根本(八)第三百十五章 海上“託兒所”第二百二十四章 經濟工作(四)第四百八十九章 風起雲涌(一)第三百二十二章 策應(三)第六十四章 決戰:主題(二)第五章 波羅的海第六十七章 海軍與海盜(二)第二十七章 貿易摩擦(三)第七章 狼羣(二)第一百零七章 煙臺(二)第三百三十三章 西北墾殖局(二)第二十八章 新華堡(一)第四十六章 外交與危機(一)第二百十一章 遊擊(一)第四百六十五章 社會變遷(五)第四百二十章 黑海亂象(一)第二百五十九章 與生意人的外交(二)第七十二章 決戰:高潮(二)第一百章 本土的準備(一)第二百六十五章 網(三)第二百十八章 熱帶沃土(四)第一百零四章 南非新境況第四十六章 外交與危機(一)第二十九章 聖奧古斯丁(七)第二十九章 烏江之畔(二)第四百三十一章 新政(二)第九十章 返回(二)第六十六章 海軍與海盜(一)第七十二章 大掃蕩第一百零二章 開拓總局(二)第四十九章 火地島之行(下)第四十九章 戰備之軌道(二)第七十五章 參謀旅行(一)第三百十二章 新的拓殖(二)第一百二十章 見聞(三)第二百零六章 血肉磨坊(五)第五十三章 波爾多風雲(十)第三百四十六章 冬日(六)第六十章 海上收費站(二)第四百二十九章 漂洋過海(四)第三十五章 戰爭機器(四)第七十二章 海軍與海盜(七)第十七章 混亂與秩序(三)第十七章 深固根本(三)第九十九章 西大荒(五)第八十一章 大河以西(四)第七章 風起雲涌(四)第八十四章 偉大的航行(九)第一百三十九章 烏江之畔(七)第二百零五章 血肉磨坊(四)第二十六章 本土:外交(二)第二百九十四章 去國離鄉(二)第二百八十五章 布城,不堪一擊!(二)第四百三十章 新政(一)第四十七章 波爾多風雲(四)第四百六十五章 社會變遷(五)第三十九章 河中堡的困境(三)第三百二十二章 策應(三)第三百三十四章 錢荒與票據(一)第四百二十七章 逐漸復甦的經濟(四)第二百十四章 福爾摩沙來客(二)第四十章 河中堡的困境(四)第八章 新移民(一)第五十九章 艱辛的建設第四十七章 外交與危機(二)第四百五十五章 南錐(二)第二百八十九章 集中護航(二)第二十五章 聖奧古斯丁(三)第二百五十九章 與生意人的外交(二)第四十九章 戰備之軌道(二)第二百零八章 血肉磨坊(七)第一百三十六章 創業與發展(一)第一百六十九章 奧斯曼之行(一)第三百七十八章 秘魯艦隊的絕唱(一)第三百四十七章 冬日(七)第六十五章 蜂擁而至的移民(一)第三章 安齊拉納納(三)第四百章 新青島,新生活(一)第二百十一章 遊擊(一)第五十四章 漂洋過海(十六)第四十二章 貿易與殖民(一)第二百三十八章 東岸人在黑龍江上(二)第三百六十八章 清算銀行體系第四十九章 波爾多風雲(六)第十六章 深固根本(二)第一百四十七章 亂局(九)第四百零二章 新青島,新生活(三)第八十五章 東方港的西班牙人(一)第一百六十九章 奧斯曼之行(一)第一百二十六章 阿穆爾河的盛夏第八十四章 東方港的奧斯曼人(四)第六十九章 不速之客第七十三章 海軍與海盜(八)第十六章 善後處置(二)第三十章 新華堡(三)第二百八十二章 炮臺,三日而下!(一)第四百十三章 且戰且退(二)第五十三章 南方的英國人(一)第十一章 外交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