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一個月就過去了。
殷楚辰打點好一切,便帶着一行人直奔鍾寧山而去。
鍾寧山位於潞城的西南面,幾乎是整個天啓皇朝最高的山,山頂上常年積雪,尤其現時是寒季,鍾寧山上更是寒風蕭蕭,冷氣逼人。
特意囑咐玉溪多帶上幾件禦寒的衣物,因爲沈顏特別怕冷,在這裡她已比常人多穿些,何況是到了鍾寧山,定然是要做好準備的。
沈顏和魁衣、玉溪一同坐在一輛大馬車裡。這馬車一早就鋪好了上好的暖玉被鋪,一鑽進裡面,暖和到根本就不想出來。
青衣這搗蛋鬼一直在旁邊指山指水地,說這裡風光如何如何迷人,那裡景色如何如何奇異獨特,又道騎在馬上欣賞才能極盡遊玩之樂。衆女怎麼會不知道他在打什麼鬼主意,於是早打定主意,任他說得再天花亂墜也不管他。
“想要進來佔一席之地?哼,想都別想,你進來了我們還不都得出去?!”
青衣哭喪着臉,“爲什麼呀?!”
“因爲你會說,‘呀,這麼好的地方不躺下來睡一睡簡直就糟蹋了!’而且你肯定會這麼做!那我們還怎麼可以隨你?!”
青衣一陣詫異,哇,魁衣這傢伙這麼會知道我想什麼的啊!太神奇了吧!
煉衣的聲音突然間飄進來,“別說魁衣,這裡誰都能知道。”雖是毫無波瀾的聲調,但其中鄙夷的意味卻任誰都聽得出來了。
“好啊你個煉衣,還反了你!少主~~他們聯合起來欺負我~!”
殷楚辰頭也沒回,唰唰地揮了兩下馬鞭,與青衣拉開了不少的距離。
青衣一臉鬱悶,看看,這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啊!
而且,被人識破自己想法的感覺真的很不爽~!
“玉溪~!主人命令你,幫我找輛最大最豪華的馬車來!”
可魁衣立即阻止——“玉溪,別理他~在這裡少主最大,他這個小小的主人算個屁啊!”
於是一向在沈顏面前維持着溫文爾雅形象的青衣同學,差點沒被氣得噴出血來。
在鍾寧山下,有一個很小的村子,叫平寧村。
這裡地勢開闊,一目瞭然。只要站在村口的三岔路口出一望,平寧村裡的各個街道、各處房屋、各處人羣都被看得清清楚楚,似是毫無遮掩般。一行人就這樣和浩浩蕩蕩地來了,不過,正對着村頭的村尾處,也就是鍾寧山的入口處,正有一羣殺氣凜然的人在馬上睥睨而望。那氣勢,就連馬車內唯一的那位功夫菜鳥級選手沈顏也能感應到。
殷楚辰一騎白馬在前,與那羣人對立而望。
清風撩起他純白的衣袂,唯美翻飛。精緻而又剛毅分明的臉龐上,一雙燦若星辰的眸子正閃爍着奇異的光彩——那是在戰場上棋逢敵手的熱血與快意,蘊含着捨我其誰誰與爭鋒的自信。
若是沈顏能看到此時的殷楚辰,定會有一種驚爲天人的驚喜,定會在她一直隨身帶着的札記上,爲他抹上濃濃的一筆。
對方陣型中緩緩踱出一匹高大黑亮的駿馬,恰恰與殷楚辰座下的純種白馬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來人正是闊別多時的司空泫。
“殷門主,看來你的病終於還是好了啊!”
邪魅的臉上,脣邊的弧度慢慢勾起,帶出一句慵懶且全然不在意的話語。一雙陰鷙的眼卻半點沒從殷楚辰的臉上挪開過。
殷楚辰爽快地笑了兩聲,“是啊~看來上天還是眷憐本座的,病終是趕在這武林盛典前痊癒了。這段日子以來,也有勞司空當家掛心了!”
殷楚辰這欠揍的眉目,讓司空泫又一次懊悔爲何每次暗殺都失敗——看來,這殷楚辰的實力已遠遠超過兩年前了,此處一戰,想來並不能輕鬆啊!
雙方
對峙了頗長的一段時間,周邊範圍內一直籠罩着一種一觸即發的殺氣,附近的人無論是淳樸的村民還是近幾日纔敢來這裡的各門各派代表,都識相地離得遠遠地。只有些武功稍好的,纔敢在遠一點的地方站定,看看熱鬧——
“唉,你說——那真是聖翼門的現任門主殷楚辰?”一聲詫異的低語在幾人中炸開——
“當然是,師叔你說的吧!那人不過二十來歲,跟司空家那當家的相差無幾!”
旁邊那什麼師叔的輕輕點了點頭,問者就更訝異了。
“可那殷楚辰不是自兩年前就傻了嗎?我們千永邦派人多次去查探過,他的確是傻子啊!”
那師叔捋捋鬍鬚,緩緩而道:“大概是~治好了吧,又或許是,一直以來,他都是在裝傻裝病~”
衆人一聽,皆吸了口冷氣。
“那此次武林大會——”那人沒有說下去,但衆人皆心知肚明。這次大會上,除了向來就心狠手辣的司空泫,實力雄厚的御劍莊薛家以外,還有一個蓄勢待發捉摸不透的聖翼門!這三大勢力終究是聚在一起了!
以前以爲只要搞掂前兩家就高枕無憂了,可怎料聖翼門原來雖死猶在,並且羽翼豐滿已非昔日可比——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這位殷門主功力非凡,在他身後的幾位更是實力不可小瞧的高手。而且,最重要的是,沒有人知道現在的聖翼門這樣的高手還有多少。
是僅有這幾位拿出來沖沖場面壓壓氣勢呢,還是隻是冰山一角蓄謀已久呢?!
但無論是哪一種,大概都沒有人會傻到還繼續去忽略它的存在。
而現在再去查探,顯然已是爲時晚矣了。
這一場武林盟主之爭,要不要考慮退出,以自保爲上策?!
衆人紛紛猜測,與各自的心腹商討良策,卻也沒忘記去留心觀察正針鋒相對中的兩隊人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