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花容墨笙確實過份了些,如果不愛,那也沒必要如此明顯吧!.
新婚之夜,就這麼將她扔在這裡,不聞不問。
也不是難過,只是有些憤怒,蘇流年下了牀,換了身衣裳,正想出去梳洗一番,開了房門就看到外頭圍了一羣人,都是丫鬟打扮的樣子。
有拿汗巾的,有拿水盆的,還有拿衣裳的,一個個下去,數了數竟然有近十名。
莫非廓.
這就是當王妃的好處?
“你們,這是做什麼?”
也不知道她們堵在這裡多久了傑。
爲首的一名清秀的女子朝她行了禮,甜甜一笑。
“王爺吩咐奴婢們在王妃醒來後伺候您梳洗更衣。”
蘇流年翻了記白眼,“我不用你們伺候,把東西擱裡面即可!”
那些丫鬟乖乖地點頭,將東西擱在了裡面,便一個個乖巧地退了出來。
爲首的那丫鬟又道:“王爺也吩咐了,如果王妃不習慣奴婢們伺候,便讓奴婢們在外守着,王妃若有其它的吩咐喊下奴婢們即可!奴婢名爲問琴。”
問琴
蘇流年微微一愣,帶着幾分惋惜與可憐朝着那名叫問琴的丫鬟望去。
問書,問棋,這兩丫頭都是伺候她的,可也因爲伺候她這才死的。
這個問琴,她實在不想讓她爲了自己又死掉了。
“我這裡不用人伺候,你告訴王爺,讓他不用派人過來伺候我了!”
問琴卻是搖頭,而後微微地低着頭沒有去看蘇流年,這才低着聲音說道:“王爺也說了,如果王妃不肯收了奴婢,那麼奴婢便是沒有完成任務,到時候就是問書姐姐與問棋姐姐的下場。”
果然,這一回倒還用她們的性命來威脅她了。
本可不顧她們性命的,然而蘇流年並非冷血之人,無奈之下只好點頭。
“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跟着我吧!可我先說好了,跟着我享不了福,成天還得提心吊膽的,算起來倒是委屈你了!”
人與人之間於她來說,還是平等的,她不將她們當成丫鬟看待。
問琴笑了,“王妃願意接受奴婢,是奴婢莫大的榮幸,今日之後,奴婢一定全心全力伺候王妃!”
蘇流年見她笑得甜美,心裡也不再那麼沉重,進了屋子梳洗一翻,便走了出來。
見門外只有問琴還有之前一直守的八名白衣女子,她問:“可知王爺上哪兒去了?”
問琴搖頭,“此時王爺在哪兒,奴婢還真不知道呢?”
“那昨晚呢?”
蘇流年有問,帶着幾分尷.尬,覺得自己猶如那擔心老公出.軌的小妻子。
這樣的自己,真讓人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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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琴還是搖頭,“至於昨晚,奴婢也不清楚。”
想了想,問琴又道,“不過一早王爺有去過溫玉居,好似好似畫珧公子喝了不少的酒。”
蘇流年點了點頭,“我清楚了,去給我準備早膳吧!”
“奴婢這就去!”
問琴行了禮這才離開。
蘇流年瞥了一眼站得筆直帶着戒備的八名白衣女子,而後將房門關上,花容墨笙一夜未歸,或許他是在畫珧那裡吧!
不過成親之後,花容墨笙其實可以不用與她住在一起的,所以他昨夜沒有來她的房間,算不上是未歸,頂多就是算大婚之夜讓她獨自一人罷了。
想到自己如此糾結這個問題,蘇流年心中大呼不好,會這麼計較,那是因爲
打住!她怎麼可能會喜歡那麼一個男人呢?
一個她看不清捉摸不透的男人,這簡單就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砸了這麼多次,她已經被砸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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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了傍晚還不見花容墨笙的身影,蘇流年努力讓自己不去在意這些事情,而是走出了竹笙樓,只是一看到身後跟着八名持劍的冷豔美人,蘇流年心底就有些發悚。
“美人姐姐們,可否別寸步不離呀?”
蘇流年眯着眼笑得如狐狸一般,與她們好言商量。
“屬下們這是爲了保護王妃的安全!”
“我出去隨便走走,你們也跟嗎?”
她繼續笑,幾分溫婉的樣子。
“寸步不離是屬下的職責。”
聲音依舊淡漠,卻是藏着恭敬。
蘇流年欲哭無淚,斂起了笑容,“可你們這麼跟着我,我難受清楚了嗎?”
連上個茅房也要跟,真是
把她當犯人看待了好不好!
她現在已經不是奴隸了,而是王妃,脖子上那一條鎖鏈早在昨天一大早幾被拿了下來。
雖然名義上是花容墨笙的王妃,可私.下還是他的玩.寵。
白衣女子不爲所動,見蘇流年一副欲哭的樣子,只好又說:“近日來怕有人會對王妃不利,王爺這才讓屬下寸步不離跟在王妃的身邊,那些刺客武功高強,心思歹毒,不達目的絕不罷休,還希望王妃配合!”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還能怎麼樣?
想起那一晚針對她而來的黑衣人,心裡還是覺得有些後怕,當真是死裡逃生啊。
只是在剛出了竹笙樓的時候,蘇流年就看到了站在樓外的花容丹傾。
依舊是一身緋色的錦袍,絕色的容貌,就那麼安靜地看着她,目光平靜,平靜中卻似乎藏着滔天的巨浪。
蘇流年朝他走去,有些尷尬地站在他的面前,“你怎麼站在這裡?”
看他那樣的架勢並非只站在這裡一時半會。
“對不起,昨日,沒能阻止這一場婚禮。委屈你了。”
爲此他難過了一夜,也在這裡站了一夜。
蘇流年笑了,而後搖頭,“也沒什麼,十一王爺不用自責,皇上下的聖旨,豈是你我可以反抗的?再說七王爺不一定還想娶我呢!這樣也好,混個七王妃噹噹,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你看看,走幾步路都有這麼多人跟着,衆星拱月一般的生活,嘖嘖——”
她知道自己與花容丹傾有那麼一些些的曖.昧存在,這樣的一個男人很難讓女人不去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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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花容丹傾待她那麼好,救了她許多次,在德妃娘娘壽辰宴會上,她被花容寧瀾爲難的時候,只有花容丹傾站出來替她說話.
在那個月色朦朧的夜色裡,他輕輕地親.吻她的脣,還說,這是他第一親.吻,還坦白,對她已經動了心。
可惜轉眼之間,兩人的距離已經拉開。
成了他的七皇嫂。
想到這裡蘇流年笑了笑,帶着幾分無奈。
花容丹傾聽她這麼說也笑了,帶着苦澀,“只要你還想要離開這裡,不論什麼時候,我都願意帶你離開。流年,不許愛上他,你明白嗎?”
心裡微微地震驚,她沒想到成親之後,她已冠上有夫之婦,花容丹傾會說出這樣的話。
可是說,願意等她呢?
可是這一次,她得在王府裡呆多少年?
她不想去耽誤了他的青春。
這個年紀,怕沒過多久,皇上便會指婚給他,會有更好的女人值得他去守護,而不是
雖然她無所謂是不是清.白.之.身,但若讓花容丹傾知道,他一定會
或許若讓他知道,他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了。
心裡微微的苦澀,花容墨笙,她不敢去愛,花容丹傾,她不想傷害,也不想欺騙。
以往有一點點的喜歡,一點點的冀望,可是現在
她不得不去想自.身的問題。
“我不想耽誤了你。十一王爺,我知道你對我好。真正對我蘇流年好的也,只有你了,可是我已成親,往後再見,便當朋友吧!”
挺直了腰背,她突然不想出去,只想縮在房間內。
見她說出這樣的話,見她就要轉身,花容丹傾急急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流年別走!”
他拉住她的手,始終不願意再放,見她停住了腳步,這才浮起一笑。
“我一生難得喜歡一個人,一旦喜歡上就不會輕易放棄,所以不論怎麼樣,我都在原地等你,流年,不要愛上七皇兄,他太複雜了,我看不清楚他,可我知道七皇兄不適合你的,你愛不得,也不許愛,明白嗎?”
“有人在看呢!”
蘇流年縮回了手,點了點頭,“七王爺不適合我,一直以來我都知道的,可是十一王爺,不管怎麼說,我已經嫁人了,你的身份,並不允許你如此。”
最重要的,這婚是皇上所賜,她嫁的人是他的兄弟。
花容丹傾突然就笑了,斂去之前的憂慮與苦澀,笑得特別乾淨,特別好看,連眼前美色見過太多的蘇流年都移不開目光。
似乎知道她拒絕他的緣由在哪兒,花容丹傾笑得一臉純粹。
“傻瓜,我無意於皇位,不管將來父皇傳位於誰,都不會傳於我,而我也不想去爭,只想尋個喜愛之人,攜手一生,去哪兒都好。”
這是他給她的承諾,花容丹傾相信自己一定做得到。
他的母妃自然想讓他巴結皇上,或是暗地裡給他鋪好所有的路,然而再好的路再尊貴的位置,只要不是他想要的,那都是他不屑之物。
尋個喜愛之人,攜手一生。
蘇流年也笑了,“真期待有那麼一日。十一王爺有這樣的想法真好,世人只看得到那個位置的尊貴與能得到的好處,卻看不到得到那位置該要付出的代價。希望你能記得今日說過的話,尋個喜愛之人,攜手一生。”
她不願意當個小三,不願意與他人共享一個丈夫。
此話猶如一個承諾,花容丹傾點頭,只覺得與她的距離又近了一些,笑容變得暖暖的。
“我等你,不論多久。”
聲音中,充滿了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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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情報,離自己要的目標已經越來越近了,花容墨笙笑得淺雅,或許再過不久,一切就要開始了。
兵權,人力,一點一點地暗地裡全換成他的人,或是變成他的人,如此一來,便可萬無一失。
當年的仇恨,豈能不報?
花容墨笙將情報收藏起來,裝入一隻盒子裡,與衆多的盒子藏於一起,眼裡蒙上淡淡的疲倦。
坐於貴妃椅上,他緩緩地閉雙上,養神了一會,再睜開眼的時候,眼裡的疲倦早已消逝而去,儘管再累,再苦,再痛,在他的身上,他都能做到波瀾不驚。
一切於他來說,不過是風輕雲淡罷了。
想到兩日沒有時間去理會他的新婚妻子,大婚之日,忙於他的事情,也沒有留在她那裡過夜,那女人可有一點點的想念他?
花容墨笙在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袍之後,嗅了嗅上面的味道,沒有皁香,只有一股熟悉而好聞的桃花香,還有陽光的味道。
她洗的衣物倒是令他滿意,看不出來,對於洗衣服還能如此熟練。
只是,剛接從白衣衛那裡得到的消息,這女人竟然在新婚的第一日就與別的男人糾.纏不清,還真是欠調.教。
他是否該教教她何爲三從,何爲四德了!
花容墨笙是在浣衣院找到正在洗衣的蘇流年,只見她坐在大樹的陰影下挽着袖子正搓着一件玄色的外袍。
她的手很小,洗那一件外袍顯得有些吃力,所以是一小塊一小塊地搓着。
其實一開始以她對他的態度,讓他洗那些衣服,花容墨笙本以爲蘇流年必定是隨便洗,說不定還會趁沒人的時候往那些衣服上踩上幾腳。
以發泄這些日子對他的不滿。
可是她沒有這麼做,每一件衣物她都認真洗過,一寸一寸地將衣物清洗乾淨,儘管那衣服並不髒,她還是不耐其煩地清洗。
看着她的動作,白皙的小手,低垂的側顏,花容墨笙只覺得心中微微一暖。
“奴婢拜見七王爺!”
蘇流年是在一羣行禮聲中擡起了頭,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花容墨笙正站在離她不遠的陽光下,一身墨色長袍,白皙的容顏如玉一般,陽光下的他似乎鍍上了一層金光,只讓人覺得眼前這人猶如謫仙下凡。
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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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流年朝他笑了笑,沒有起身行禮,而是繼續搓洗衣服,帶着幾分散漫.
“可有時間回來看看了?”
花容墨笙依舊掛着淡笑,朝她走近,最後在她的對面蹲下了身子,兩人之間隔着一隻大木盆,笑問:“獨守空閨,開始有意見了?”
看她那問話,那就是一個有意見的小妻子。
蘇流年搓着衣服,微微斜着臉看他,而後一臉的若有所思。
最後才說,“其實你不用回來的,你一回只會增加我的工作量,既然你的衣物要我洗,可以,今日起,兩日一換,反正也不算很髒,還有,沐浴嘛,也允許你兩日一洗!”
洗澡也要她搓背,洗完澡就換乾淨的衣物,換下來的歸她洗,那麼多衣服,她一天到晚的時間給他洗衣服也差不多一天就過去了。
“還敢跟本王談條件了?兩日沐浴一次,你不嫌棄?”花容墨笙反問。
她小臉一紅,已知道這人的本性,肯定是暗藏着兒童不宜的深意。
“髒的是你又不是我,我嫌棄什麼呢?你永遠不洗,不換,那纔是最好的!”
花容墨笙笑了,擡手輕撫她的臉,沒有絲毫的妝容,細膩的肌膚,帶着點點的暖意,見她想要退縮,他乾脆輕捏住了她的下巴,卻見她小嘴一嘟,竟是這般可愛。
“今晚本王回來陪你睡就是了,愛妃可莫要再生氣了。”
輕柔的聲音響起,帶着些許的笑意。
“嘖——”
她不屑地輕哼,“你上哪兒關我屁.事了?”
將手裡已經搓得差不多的衣服往清水裡放,又拉起了一條白色的褻.褲,打量了一遍,才說,“你怎麼不穿繡牡丹的褻褲了?其實挺不錯的!”
她嘿嘿一笑,壓根就沒有半分女子該有的矜.持。
花容墨笙被她問得一陣沉默,每一回過來這裡找到她,總要跟她探討下這褻.褲的話題,這女人的思想就不能純.潔一些?
“你若喜歡看,本王可以天天穿給你看。什麼花樣的都可以!”
他笑得幾分曖.昧,眉眼微微彎起,滿是風.情。
蘇流年見他如此不要臉,徹底無語了。
誰要看他穿褻.褲了,真以爲她沒見過啊?
以往看到的那些網絡的男模特,那可都是穿着緊窄的內.褲,甚至裸.體的一大堆!
“不許胡思亂想!”
當即花容墨笙擡手拍了下她的腦袋,聲音帶着幾分冷意,笑容卻如初,“年年,今日本王該與你算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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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金凌素愛來無影去無蹤,不喜這種貌似被跟蹤的滋味,便沒有給他好臉色看,轉身掃了一圈地上打爛的東西,花木壞損的厲害,廊柱欄杆也被劍鋒劈壞,一道道張着大口子,可見力量是何等的強悍。龍山三煞天生蠻力,再配着精妙的劍法,施展出來很具殺傷力。
她不覺皺起柳眉,想到人家是好心救她,自己的人卻跑上來大打出手,心下有點過意不去,便笑的對小豐說:“小豐,打壞的物件,回頭例個清單送到鎮南王府,該賠的我會盡數賠上!”
小豐連連搖頭,笑着說:“不用不用,我家公子怎麼會收姑娘的銀子……”
金凌正想說那哪成,本該在後院待的花如急匆匆自後院的道上追出來,見他們還沒有走,鬆下一口氣,笑靨如花的走近,道:“還好還好,姑娘還沒走……公子適才想到,姑娘的家人來的急必沒有備馬車,特讓花如來傳來,說是讓府裡備了馬車送姑娘離去!廓”
金凌一怔,不覺又輕笑,心頭甚爲感激,這個晏之,端的就像燕熙哥哥一樣體貼入微,把什麼都設想到了。
小豐聽着,又一呆,也被公子的細心驚到,他家公子,對任何人都不假以顏色,獨獨對這個姑娘上了心。他心下真是有點驚奇,這個相貌醜鄙的慕小姐到底哪裡吸引住公子——好像並不僅僅因爲她會下棋這麼簡單,那種淡淡的溫柔,是打心眼裡發出來的。
既然公子將這姑娘放到了心窩窩上,他們這些奴才,自然得將這姑娘當菩薩一樣供着,回過神後,小豐立即高叫一聲:“管家,備車!傑”
一個青色錦袍裝束的中年男子答應着,讓人去趕車過來。
金凌也不推拒:“那就有勞了!”
不一會兒,待馬車停到了府門口,金凌攜了青子漪再三道謝,婷婷嫋嫋的走出去。
經過大門和龍奕錯身而過的時候,龍奕俊逸的臉上堆滿了足可迷倒衆生的笑容,可是金凌全不理會,淡寡寡就從他跟前掠過,他的笑容終於掛不住,不明白自己好心來“救”她,怎麼就被她這麼冷落,楞了一下後,很不甘的追上來,直叫:
“喂喂喂,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好歹我也是好心一場,辛辛苦苦尋了你一個晚上,你怎麼就沒道一聲謝,就這麼……喂……你給我站住!你……你……你的心,到底是不是黑的?”
這個女人完全不理會他,他怒了,丟不起這個臉啊,身形一飄,跳下了臺階,就攔住了這個可惡的女人——
小豐在邊上看着,微微皺眉,心下恍然:原來是龍奕找着這裡,這人還真是不簡單。公子都已經讓人給桃林撒上了藏香粉,他居然還能找得到……果然是個人物。
但是,他聽說這個龍奕和自家公子一樣,都不太愛搭理女子,如今怎麼和慕小姐走的這麼近?莫不成真想娶人家不成?不行啊,慕小姐絕對不能嫁給公子以外的任何人,否則公子一定不開心。
他心裡是這麼想的,而後又被自己這個想到驚到……慕小姐嫁公子,她能配的上嗎?
他想不下去了,只知道自己很不喜歡這個龍奕纏着慕小姐。
那邊,金凌擡起螓首,雲鬢上珠釵搖曳,眸光閃閃的斜視着:“請問龍少主,我憑什麼要向你道謝,你可知昨兒個是誰在找我麻煩……我的子漪又是被誰的人給一劍刺傷的?”
龍奕一楞,順着她手指所指,轉頭盯了一眼青子漪,雪白的衣裳上依約泛着血色,可見傷的挺深——以她的意思,就是她曾和水娘她們交過手,子漪姑娘還被她們刺傷了。
也就是說,她與青子漪是嬤嬤她們死前最後接觸的人,現在,嬤嬤和幾個女衛死了,水娘雖然沒死,也跟死人差不多,龍奕深信不是她下的手,可她總是逃脫不了嫌棄的。
龍奕睇着金凌,看她的樣子,似乎並不知道福寺發生過命案。
“先別管這些,我先問你一件事,昨天,你怎麼沒回鎮南王府?”
“這些好像與你無關吧!”
“怎會無關,現在外頭大亂了你知不知道……”
“大亂?什麼大亂?”
她皺了一下柳眉。
“你果然不知道!”
“我能知道什麼?昨兒個,我差點着了你們龍域的迷魂咒……今早才醒過來,要不然我至於會在外頭留宿麼?”
金凌沒好氣的白了一眼。
“什麼?那兩個老不死的,敢對你下迷魂咒?”
龍奕聽着臉色大變,急吼出聲。
這迷魂咒不是好東西,要是被攝住了心神,就會失去本性。
“還不是你招惹出來的事兒……平白無故,被人用劍指着打啊殺的,我家子漪差點成了劍下亡魂……龍奕,別攔我,我跟你,現在沒話說!”
金凌哼了一聲,繞開她,也不想多問外頭有什麼大亂,打算先回王府再說。
“這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但我終究與她們不是一路的……”
龍奕不讓,又攔住去路,情知她很不高興,心裡莫名的生了緊張——自己在乎她在乎的死,而她,完沒把他當回事,這種滋味不好受。
金凌沒興趣聽,擺擺手叫停:
“我不管你們是不是一路的,總之,你的事,與我無關,我的事,也與你無關。請你記明白了,我是慕傾城,是個名聲臭三江的女子,你是龍少主,是尊貴不凡的公子爺,是有未婚妻的人,慕傾城在這裡請你高擡貴手,煩你日後少放那種讓人生誤會的消息出去,我不想被人惦着,整日提心吊膽,今日來幾個人來請我,明日再跑幾個人來抓我——聽懂了沒有……若聽懂了,請讓開,我要回去了,若沒有聽懂,也請讓開,轉個頭回去好好想明白了去!閃開了……”
說罷,她就狠狠踢去一腳,荷葉裙邊漂亮的揚起,兇悍的不得了。
她是真的真的不想給“傾城”找麻煩。
小豐看得目瞪口呆,刀奴則露出了有趣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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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奕懂她話裡的意思,悶悶的看着,躲開了她踢來的一腳,由着她損了一通,心下明白,她不是慕傾城,自己的接近,只會給她帶來麻煩。她煩他,一半是惱他給慕傾城添了麻煩。經此一事,龍奕也終於明白一個道理:若想得到這個丫頭,必須先清理門戶,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馬車很快離開,阿大趕着車,阿二阿三騎着馬就跟在馬車背後。
天上,白雲悠悠,長空碧藍,龍奕站在樹蔭下,斂起笑容的臉露出幾絲沉沉銳利之色,沒有追上去,眼睜睜看着她離開了。只要她平安,其他事,以後再作計較,一顆懸在嗓子眼的心肝,算是着地了。
昨日,龍奕不光找了她一宿夜,也急了一宿夜,差點就以爲她也遭了毒手,當時那個急,那個怒,那個悔,真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百味雜成的滋味,就好像回到了十三年前——
前一刻,她猶在面前歡顏巧笑,後一刻就突然人間蒸發,他如何能不急?
也許他們之間情誼並夠濃烈,可是那份在意,已一寸寸刻到了骨子裡。
十三年前的失去,令他黯然神傷到如今,這些年,他苦苦查着當年的事,如此的放不開,便是因爲太過在意。十三年後,再次失而復得,欣喜之情纔將那份舊日的傷痛驅散,若再度失去,他一定會瘋掉。
他招來小怪,四下傳找,小怪帶着她一直在桃林打轉——小怪嗚嗚嗚的告訴他,她最後停留的地方就是桃林。他又讓它嗅屍水,小怪直搖頭,死的不是她。
既然她沒有死,那活蹦亂跳的兩個人,怎會突然消失不見了呢?
龍奕悶在桃林裡發瘋似的找線索,才發現桃林裡,有人故意撒了藏香粉,用以混淆視線。
之前,他猶在納悶,會是誰幹的傑作,如今總算是找到答案了。
他目光一轉,凝到了那緩緩關上硃色的大門,大門上方的匾額上寫着兩字:“靜館”。
這裡是靜館,煞盟龍大當家:百變龍就隱匿在這裡?
可是,這個百變龍爲什麼抓了那臭丫頭,轉而又如此輕易的讓她離開呢?
三嬤四嬤她們的死,和這個傢伙到底有什麼關係?
龍奕猶在思量,邊上,玄影很氣不過這個慕傾城如此不識擡舉,湊到龍奕身後,憤憤的抱打不平起來:
“主子,您就任由她這麼對您大呼小叫?怎麼遇上這個女人,您就成好好脾氣了?也不想想昨兒個夜裡到現在,我們可是實實在在找了將近四五個時辰了……爺替她擔心了半死,她倒好,沒一句謝謝,還把人訓了一通……還有,嬤嬤的死,也許與她有關……”
說着說着突然閉嘴,卻是龍奕衝他淡淡一瞄,哼了一聲。
“爺都不叫屈,你叫什麼屈……至於嬤嬤的死,只怕另有蹊蹺……”
“爺什麼意思?”
“她根本還不知道福寺有人被化屍,若有關係,也必是與這靜館的主子有關——”
本來,他是找不到這裡來的,昨夜找了一夜,找的都泄氣了,天朦朦亮時,他實在累了,便帶着小怪來想找東西吃。
一路自桃林那邊往福街而來,沒去別的地方,想去福樓坐會,先弄點吃的再說。
福樓和靜館中間,只隔了一間繡閣。騎着雪龍駒走過靜館時,龍奕有意的衝那靜館多瞅了幾眼,原本趴在雪龍駒上的小怪忽然間眼神發亮,伸長脖子使勁兒的嗅了嗅後,竟飛奔下馬,金光一閃,就進了靜館。
龍奕情知小怪是發現了什麼,心下甚喜,便獨身進了福樓,點了小怪愛吃的點心,靜等小怪回報。
沒過多久,小怪回來,銜了一塊原本該配在那臭丫頭腰際的飾佩來,嗚嗚嗚告訴他那個失蹤的女人就在靜館。
當時,他激動的恨不能馬上闖進去。
但他沒有這麼做,而是讓人把這個消息帶給了同樣在找人的另一撥人馬——青城公子身邊的龍山三煞,無他,只是投石問路。
結果呢,他沒料到害自己擔心半死的小丫頭,會活蹦亂跳的自靜館內跑出來,既沒有受傷,也沒有被囚,神彩奕奕的很。
龍奕迷惑極了——靜館靜館,這座冷冷清清的別院內,到底藏着怎麼的玄機奧妙?
“玄影你覺不覺得皮有點癢?”
龍奕突然說了一句讓人摸不着頭腦的話。
“……”
少主在說什麼啊?
“反正閒着,咱們去靜館找人練練身手如何!”
龍奕眯眼一笑,以一個漂亮的龍躍飄到了將要關閉的硃色大門前,伸出一手,以閒閒之姿千金之力壓住門,另一手又狠一使勁兒,便把門內正在關門的兩個武者震開了三步之遠,大門頓時洞開。
兩個高大的勁衣武者見狀,臉色大變的喝了一聲:“龍少主,您這是什麼意思?”
喲嗬,還是認得他的,可見也是江湖道上混的人物。
“喂,先別忙着關門,本少主既然來了,怎麼可能說走就走,請你們家主子出來,打死了我龍域的人,不管怎樣,總歸得出來交代一聲不是?”
他懶洋洋說道,俊美的臉孔盡是燦爛的微笑,腳一提,便跨了進去,門內,正在清理打鬥痕跡的衆個武者,看到有人欺上門,一窩蜂全圍了上來,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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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街一如昨日那般熱鬧,熙熙攘攘,人聲噪雜,馬車顛簸的向前慢慢走着,金凌低頭椅着車壁思量,子漪也不說話,悶悶的在苦惱着什麼。
沿着福街走到盡頭,才轉過彎上了另一條街道,忽眼前車簾一動,車身一沉,一身玄衣的逐子不知從什麼地方閃了出來,滋溜鑽進馬車,帶來一股淡淡男子氣息,一屁股坐到了金凌面前。
“怎麼了?臉色這麼凝重?”
逐子一上來,臉孔就很沉。
金凌擡頭,一眼就瞅到了那張比平常嚴肅何止百倍的臉孔,只不過失蹤了一夜而已,至於這麼緊張嗎?
還是另外發生了什麼是她所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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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記起來了,剛剛龍奕說外頭有大事發生,精神一凜,扯下蒙在臉孔上的面紗,問道,“昨兒,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主子,你怎會在靜館?”
逐子用極關切的眼神在金凌身上來回的打量,不答反問。
金凌凝神睇了一眼,覺得他話中有話,先把昨天下午在發生的事仔細說了一遍,逐子一聽,衝臉色有點蒼白的子漪瞧了幾眼,極難得的落下了一句關心的問話:“傷的怎樣?”
兩道濃眉皺的很深,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滲出血絲的肩膀,這樣關注的目光,她從不曾感受到過。
逐子一直待她與碧柔很好,但他是個悶葫蘆,很少與她們說話,更多時候,他喜歡靜靜的守着她們。
她喜歡他已經有三年了——三年前,他奉了小姐之命自嫖客的身下救下了她,三年來,有種喜歡在心底默默生根發芽。只是他寧可閒下來去逛青樓,也不會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眼。也許他是嫌棄她的。她總是這麼想的。
說起來這三年時間,他常常陪着小姐四處奔波,他們見面的機會不多,可她偏偏就這樣喜歡上了,偷偷的在心裡愛着——愛他非凡的身手,愛他的冷淡沉穩,愛他的一切。而今天這一眸,卻是他第一次用正眼看她。
神情有些沮喪的子漪小臉微微發燙,小手本能的捂了捂肩頭的傷,車子一震一震的,生了疼,心也有些疼,但都能忍着,搖搖頭,輕聲道:“無礙的……逐大哥,到底怎麼了?”
心,砰通砰通,跳的厲害,青帶束髮的他,極爲俊朗——
那抹怪異的臉紅令金凌微微一怔,卻沒有細想,實在是因爲逐子的舉動有些反常,金凌無心顧了其他,再度思索起來,前前後後想了種種可能,最後只吐出一個質問:
“你認得那個晏之嗎?”
這三年,逐子一直陪在金凌身邊,事事以她馬首是瞻。如果她遇上什麼事,逐子必是第一個衝在前頭的,可這一次有點怪,他怎麼就將自己藏了起來,從頭到晚沒有出現在靜館,這底下必是有原因的。
“不認得!”
他悶悶的搖頭,聲音有點沉。
“那你這是什麼表情!”
逐子忽也覺得自己神情太過凝重,這才緩了緩抹了一下臉,淡一笑,隨即又將手上抱着的長劍平放在雙腿上,正色道:“小姐可說聽煞龍盟?”
“煞龍盟?自然聽過!那個神秘幫會不是已經滅了嗎?讓龍奕給剷平的不是?哦,也不是,聽龍奕說,煞龍盟的幾個當家,還活着。等等,你該不會想告訴我那個靜館是煞龍盟的巢穴吧!”
一雙圓溜溜的眼珠子上瞪出了驚訝之色,府內清幽,猶如是隱士居住的地方,怎麼可會和傳說中那個可怕刺客組織有關聯?
但是,她也懂,這世上什麼事都有可能——何況她原就覺得這個晏之的身份有問題。
逐子再度搖搖頭,沉聲道:“是不是巢穴逐子不清楚。但是有一件事,我很清楚,那就是多年以前,龍奕所謂的剷平煞龍盟其是隻是滅了煞龍盟裡其中一脈罷了。”
“呃……說明白一些!”
江湖太大,軼事太多,有太多事是金凌所不知道的。龍蒼地面上的事,逐子知道的比她多的多。
“煞龍盟創立於七八十年前,創建者原是西秦國一位不見經傳的藩王名拓跋炎,那人表面庸碌,實則是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當時原該由他繼承皇位的,誰料遇上政變奪了皇權。新君登基後便將年少勢孤的他貶到一處窮山惡水去做了藩王。
“之後多年,裝瘋賣傻的拓跋炎爲了保護封地,保護妻兒,秘密組建煞龍盟。煞龍盟分左右兩派。左派由拓跋炎的煞軍組成,有着強悍的戰鬥力。右派以做生意爲幌子,深入各國各行各業,一是爲了賺銀子,二呢,想肆機而動,欲奪回皇位。
“原是有期待復僻的,不想卻在緊要關頭遭人出賣,整個封地遭到圍剿,拓跋炎戰死,其夫人殉情,只遺下一少主由煞龍盟兩派掌事帶着突出了重圍。後來他們逃到了地勢詭異的窪山,佔山而據,劃地自治,朝廷多次征討,除了損兵折將,無一利得,只能聽憑他特殊的存在。
“又過了三十來年,其少主病逝,煞龍盟內左右兩派司主誰也不服誰,終於一裂爲二。留山的左派一系人馬經過三十年的演化,成了一幫亡之徒,跟我一樣,專幹要人腦袋的買賣。另一個名叫風褚的右派司主則馬帶了一隻鐵騎,進了神秘的死亡谷,暗地裡則在各國組建消息網,欲尋找其少主遺落在外的女兒。
“五年前,一個極爲年輕的少年闖進死亡谷,已是風燭殘年的風褚,將其奉爲了第三代司主。”
這些事,逐子也是偶然間聽曾經的暗客門門主無心當中提及的,屬於江湖秘聞,一般人打探不到這些消息。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