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那裡，許芳下班回到家，掃了一眼，只沒有大女兒和女婿，暗鬆口氣。
“回來了？中午去田家吃的，沒有弄吃的，你想吃什麼我來做。”季勇睡了一覺，妻子回來時被動靜吵醒。
“我做吧，你好好養着。”許芳起身便去了外屋，季可也從西屋出來，“媽媽，要我出去買菜嗎？”
這一下午，季可腦子都亂亂的，書也沒看進去。
許芳看女兒沒什麼精神，“身子不舒服？”
“沒有，看一下午書有點困。”
“別總困在屋裡看書，看一會兒到院裡走走。”許芳原本不想讓女兒去買菜，看她這樣便又改了主意，將籃子遞給她，“買些蘿蔔回來，明天早上做點蘿蔔餡的蒸餃。”
季可提着籃子出去，一路走出家屬院，往菜市場走時，突然被旁邊出來的身影攔住，將她嚇了一跳。
“季可，聽說你姐回來了?”劉自力直接問。
季可對農機家屬院的人不熟，但也算認識。
看到是認識的人，季可退後兩步，“回來了。”
劉自力又問，“她結婚了？什麼時候的事？”
季可沒回答，打量他，在她遲疑中，劉自力笑道，“這不是一個家屬院裡長大的嘛，很好奇。”
季可才道，“暑假的時候就結婚了。”
“是首都的？”劉自力自問自答，“嫁的可真好。”
季可看着人碎碎念念的走了，不明所以的回頭看他一眼，這纔去買菜。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回來的時候看到田靜在衚衕那，遠遠的就看到人，一直到季可走過去，人還沒有走。
“田靜姐，是在等人嗎？”
田靜回身，看到季可，笑道，“是啊，買菜去了？剛我還想着忙完，去你家說一聲呢中，這幾天別做飯，都去我家吃。”
“不用，太麻煩了。我媽說明天早上包餃子。”
“有什麼麻煩的。”田靜隨口問，“先前你去買菜，遇到的是劉自力吧？”
“是他。”季可問，“你們這幾天不能見面對吧？”
季可在城裡長大，對結婚這個習俗並不是很懂。
田靜笑着說，“是啊，前三天都不能見面，兩個住一個院，還要避開走，這才麻煩呢。”
季可咯咯的笑，“那是很麻煩，卻也很有趣。”
“有趣什麼啊，你看就像剛剛，遠遠看到他，我都不敢過去。”
“剛剛我和姐夫也沒說什麼，正好遇到，他聽說我姐姐回來了，又知道我姐嫁人就打聽幾句。”
田靜笑有些生硬，“今天你姐和你姐夫這麼打眼，許是聽到這個了。”
兩人邊說邊走，這時也正好到岔路口，兩人才分一工。
季可提着籃子到家，許芳已經把晚飯做好了，接過籃子，隨口問，“怎麼回來的這麼晚？”
“遇到田靜姐，她正好在等人，說了幾句。”
聽到是田靜，許芳上心幾分，“說什麼了？”
季可就簡單說了一下，許芳將籃子放在地上，蹙眉道，“以前你不常在家，家裡一些事也不知道。劉自力追求過季玲，這事你知道，現在劉自力娶田靜，心裡怎麼會沒有疙瘩。以後他們再問你季玲的事，你不要回答，也饒着他們走。”
季可垂頭喪氣的低下頭，“媽媽，我爲什麼總做錯事？上次你告訴過我不要和田靜說家裡的事，我今天遇到她，心裡還記着，結果又被她利用了。她一定是猜到劉自力打聽到我姐姐的事了，才找我確認的。”
“沒關係，她已經上班了，接觸的人多，眼裡都是心眼，你被家裡保護着，哪能知道人心險惡，腦子轉不過她也正常，日後接觸多自然也就懂了。你看看你現在不就反應過來了嗎？”
季可被誇，臉上的失落一掃而光，挽着許芳的胳膊撒嬌。
季勇出去和別人說話了，這時纔回來，見母女的樣子，也笑了笑，“建華明天回來吧？”
“電話裡大哥說今天安排一下廠子的事，明天回來。”
季勇點頭。
許芳喊父女兩個進屋吃飯，吃飯時季勇說起了工作的事，公司裡給的錢比各人低，季勇已經回決公司那邊，只是要買工作的人又反悔了，季勇也沒想到會遇到這事。
許芳，“怎麼聽着像有人在暗下里使壞呢？”
“這個有什麼使壞的。”季勇善良，從不把人往壞處想。
許芳張張嘴，欲言又止，最後也沒說什麼。
她懷疑是劉自力在搞鬼，畢竟他們家也算是得罪過劉家，只是懷疑又沒有證明，她想和丈夫說，小女兒又在，到底沒說出來。
季勇看出妻子有話沒說，他也顧慮到小女兒在，沒追問，而是轉了話題，“小玲送衛東回去，怕是被留在那邊吃了。”
“嫁了人的，哪有總回孃家吃的。”
季勇笑笑，“是啊，以後要習慣。等小可嫁人，建華再結婚，家裡吃飯人就咱們倆了。”
季可嬌羞道，“我不結婚，我要陪爸爸媽媽一輩子。”
許芳笑了，“不嫁人當老姑娘嗎？我和你爸可養不了你一輩子，家裡有個老姑娘也丟人。”
一家其樂融融。
家屬院的角落裡，劉自力扯過田靜，壓低聲音，“你知道季玲嫁人？”
田靜一把推開他，“季家瞞着沒有對外說，我怎麼會知道。結婚前見面不好，你找我出來就是爲了問這個？”
“沒有，想你了，就過來轉轉。”
田靜看劉自力撒謊，沒戳破他，“後天是正日子，家裡來的人多，我先回去了。”
她轉身後，聽到身後劉自問她，“季玲的丈夫長的很好？家世也好？”
田靜胸口發悶，覺得被緊緊擰到一起，她回頭時卻扯出一抹笑，“是啊，首都的，家世好工作也好，所以你要努力了，當初你沒追上季玲，再被她丈夫比下去，我在季玲面前都會覺得擡不起頭來。”
劉自力嗤笑，“擡不起頭就不嫁啊，現在反悔還可以。”
“你在季玲眼裡不優秀，在我眼裡最優秀，我怎麼會後悔嫁你，只是爲了抱不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