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是真的生氣。
一個大院裡住着，朱家出了那麼大的事，當時她聽了還去過幾次，背後也和父親討論起過到底是誰在背後搞這些。
結果是自己的女兒。
她又驚又怕。
打了兩巴掌，沒有讓方圓心裡的怒火減少，反而更旺，她又狠狠的幾巴掌甩了過去。
常雅站在原地沒有動，任由母親打着。
“說啊，你爲什麼要這樣做？爲什麼？”方圓雙眼赤紅，“這些年因爲你，你看看我到處夾着尾巴做人，爲你做了多少事？跑了多少關係？你就這麼對我的？你就這麼幹的？常雅，你是不是瘋了？你告訴我。”方圓抓住女兒的雙肩，用力的晃着。
常雅眼睛紅紅的也不說話，任由母親罵着。
方圓打累了罵累了，扔下女兒回到沙發裡，“人就在這呢，你們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吧。”
“處理什麼？”方老爺子按着外套，從臥室裡出來，“出了什麼事我聽聽？”
“姥爺。”常雅求救的跑過去。
方老爺子安撫着撲到懷裡的外孫女，看着季玲幾個，“大晚上的，帶個人上門，這就是朱家的教養？”
“教養？老爺子這話說重了，這事是我做主的，和朱家扯不上關係，所以老爺子有氣就衝着我來就行，我和朱衛東離婚了，也不是朱家人。至於什麼事，我就和您老說說。常雅和這個徐芳華合夥要壞我名聲，說我和朱要武有一腿，我一個女人有這個名聲，不得被她們逼死啊？說來也巧，她們商量這些的時候，正巧被我聽到了。”
常雅白了臉，“我沒有說那些，是徐芳華自己的想法，和我無關。”
方圓白着臉。
方老爺子也抿抿脣，“你也聽到了，常雅說她沒有說，那就應該不是她。”
“老爺子這話有意思，常雅當然不會承認，傻子也不會承認，現在也不是她承不承認的事，是我親耳聽到了。還有上次這次，都是常雅把徐芳華帶進大院，我家老太太沒了，也和徐芳華有關，當初我公公一直沒查出來是誰把徐芳華放進大院的，今天這事既然明瞭了，老爺子就給個說法吧。”
“你不是剛說你離婚了嗎？那就是朱家的事，由我和朱家去解決，不勞你費心了。”方老爺子總是能找到懟季玲的話。
朱衛躍看不下去了，“我是朱家人，不用找我爸，找我爸我怕我爸動手，我們當自己是晚輩，還不能對你動手，今天大半夜找上門是給你們方家面子，要是不給你們方家面子，直接就砸東西了。我奶奶一條人命在那擺着，今天這事不說清楚，誰也別想好過。”
朱和平則是一腳踢翻了身邊的椅子，“說那麼多廢話，換我處理，直接動手，慣的都是毛病。”
一向冷靜的朱衛明也摔了身邊的檯燈，嚇的近身坐着的方圓尖叫出聲。
朱家老五最是沉穩又聰明的孩子，能讓他動手，今天這事是真不能善了了。
方老爺子沉得住氣，“方圓，給朱家打個電話，就說幾個孩子過來鬧了，讓朱家派個能頂事的人過來。”
朱和平罵罵咧咧道，“幾個孩子？也是，你這不就是以老賣老嗎？你讓人過來，我現在就讓我爸過來，讓我爺爺過來。”
說着，朱和平就掏電話，電話那邊接的很快，朱和平幾句話就把意思說了。然後都沒有用他多說，那邊電話就掛了。
朱和平冷眼看着方老爺子，“我爺爺說他親自過來。”
自打老太太過世後，朱老爺子極少出家門，總是把自己關在屋裡。
現在大晚上的，突然要過來，可見朱老爺子對這事有多重視。
“好，我等你爺爺。”方老爺子眯起眼睛，“既然是朱家和方家的事，外人就走吧。”
這個外人，指的自然是季玲。
季玲淡淡道，“我是外人，不過今天的事關係到我，我走不好，還是留下來吧，方家和朱家處理的是你們的事，我的事也不能不處理。常雅和徐芳華聯手在背後要壞我名聲的事，這事方家也得給個說法吧？你們不給說法也行，我明天去常雅的醫院討說法，總有一個能主持公道的地方。我還不相信了，有這樣欺負人的，還想耍橫了。”
方老爺子冷笑，“季玲，朱家把你脾氣慣大了，我方家可不怕你，常雅說她沒有做，那就沒有做，你說你聽到了，證據呢？我還說你誣陷常雅呢，做事情要講證據，你是個大人，這些道理不用我再細和你說吧？”
“證據？你的意思是不是這樣，假如我當你面扎常雅兩刀，但是你看到沒有用，你是她親人啊，所以就和我現在一樣，我說沒用是嗎？”
方老爺子這次沒有接話，他聽出季玲話裡威脅的意思。
季玲頭慢慢一轉，落到了廚房那邊。
方圓卻如驚弓之鳥，差點跳起來，“爸，你不要再偏着常雅了。”
這一刻，方圓崩潰了。
她起身又去扯女兒，把人往季玲的身前推，“季玲，你想怎麼處置都行，我們方家沒有一句怨言。”
常雅被推過來，也沒有反抗，從她下樓開始，就一直低着頭，整個人彷彿已經麻木了。
季玲淡淡的看着她，“常雅，奶奶過世的時候，你睡的安穩嗎？”
常雅的身子晃了一下，“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和徐芳華是同學，那天在大院門口遇到她，她說找朱要武，我就帶她進來了。”
“你知道她是找朱要武吵架對吧？”
常雅點頭，“是，當時我只想看朱要武被氣到，沒想到會傷到奶奶。”
“是啊，不管你做什麼，都覺得沒事，都不是有意的，可是你看啊，每次你做完之後，都會傷到很多人。奶奶過世了，就是因爲你。而且你還不知道吧？那天徐芳華當着奶奶的面就是這麼說的，指控我和朱要武有曖昧關係。”
“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麼用呢？你是方家年外孫，我不能做你對什麼，但是你的險惡用心，我一定會到你單位去檢舉，這樣的人做醫生，哪個敢把生命交到你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