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玉珍也不管陳葉蘭什麼臉色，只顧說着：“秦朗最愛吃雞胗了，以前家裡殺雞都是把雞胗留給他吃。”
陳葉蘭嫌棄的把臉扭到一邊，懶得聽馮玉珍的嘮叨。
馮玉珍哪能看不出陳葉蘭的嫌棄，只是爲了能讓兒子娶個城裡當官的閨女，也是把心頭火壓了又壓。
秦小雨吃午飯從陳葉蘭家出來，馮玉珍還堅持的送她到公交車站。
一路上馮玉珍跟秦小雨講人際關係：“你看你哥現在上軍校沒啥，等以後到了部隊就能顯示出有靠山的好處了，有靠山能分到個好的連隊，立功多了升官也快，以後前途也好。”
秦小雨只當沒聽見，不用問這也是陳葉蘭灌輸的理念，想馮玉珍也想不出這麼些彎彎道道來。
馮玉珍見她嘮叨一路，秦小雨都沒有吱聲，吧嗒了兩下嘴，也不說了，對於這個養女，她從來就沒琢磨透過，小的時候像個悶葫蘆，越長越藏心眼兒，跟他們也不說。
“媽，這麼熱我自己在這兒等車就行，你先回去吧。”秦小雨看着站在大太陽下，額頭上密密滲着汗珠的馮玉珍，有些不忍的說道。
“沒事，沒事，這比在地裡割麥子可舒服多了，對了你回去跟羅湛說一聲，回頭陳葉蘭爸爸請咱們吃飯，讓他一起過來啊。”馮玉珍這話說的有些底氣不足。
秦小雨點了下頭：“嗯，我回去跟他說，不過有沒有時間我就不知道了。”
馮玉珍揮揮手：“行了，沒別的事了，要是沒時間也沒事。”
秦小雨看着馮玉珍滄桑的臉上，皺紋佈滿額頭，說話時帶着幾分試探和小心，總是小心翼翼的維護着她們之間的關係。
其實這樣也挺好，免得馮玉珍會在虛榮心膨脹。
公交車緩緩駛來，窗戶全打開，裡面依舊悶熱。
秦小雨跟馮玉珍道別上了公交車，靠窗有幾個空位子，因爲太陽照的座椅發燙，沒人願意坐。
秦小雨看看熱辣的太陽，也索性站着，聽着車上的乘客聊着最近發生的八卦。
從中葡協議澳門迴歸，到大興安嶺特大火災。
從糧油價格到人大會議。
秦小雨聽的熱鬧，可是這麼多大事裡，沒有一件屬於那些默默奉獻的英雄們，比如羅湛他們。
天氣炎熱，公交車也跟中暑了般，搖搖晃晃走的緩慢，售票員無精打采含混不清的報着站名。
好不容易熬到站，秦小雨下車都覺得後背熱的發粘，估計衣服都汗透了。
這麼熱的天還是待在家裡哪兒也不去的好。
秦小雨慢吞吞的順着樹蔭往家走，在家屬院門口又碰見了宋嘉言。
有段日子沒見，宋嘉言瘦的顴骨都凸起，看見秦小雨，臉一擡，不屑的跟她擦肩而過。
秦小雨也懶得跟她計較，可是人從跟前擦肩而過時，宋嘉言身上的味道讓她很熟悉，跟蔣琴身上的一模一樣。
在這個香水還是稀罕物的年代，很多人用花露水，風油精當香水使，有的人把衛生香放衣服裡，讓衣服上沾染香的味道，蔣琴身上卻一直有一種香味，像梔子花般淡淡的香味。
私下她們也問過蔣琴，身上怎麼總是那麼香？蔣琴說是用了乾花的香包放在衣服裡，所以才這麼香。
毛小紅她們幾個還效仿，跑去採槐花回來曬乾放進衣服裡，結果衣服上的香味太過濃郁，反而想讓人吐。
幾個人反覆了幾次，最後還是放棄了。
現在秦小雨從宋嘉言身上聞到淡淡的梔子花香，和蔣琴身上的香味一致，她可以肯定她們用了梔子花味的香水。
秦小雨有些疑惑，在一般商場裡她都沒有看到香水賣啊，王府井商場倒是有，她和羅丹還去看過，可是價格很貴，她倆都沒好意思聞聞味道。
回到家見羅湛在書房看書，探頭打了個招呼，就跑着先去沖涼。
洗完澡出來，散着溼答答的頭髮，拿着毛巾去找羅湛。
“我剛在門口看見宋嘉言了。”秦小雨不客氣的坐在羅湛腿上，遞過毛巾讓他給自己擦頭髮。
“嗯，她被複員了，估計是來找宋北雄的。”羅湛輕輕擦着她細軟的髮絲說道。
“什麼是被複員啊？”秦小雨有些納悶。
“爲了後期的工作，而且她的身份和林蔓琳有牽扯，找個由頭就讓她復員了。”
秦小雨“哦”了一聲，難怪那天在大門口看見她，是哭着從療養院跑下來呢。
“我剛聞到她身上的香味，和蔣琴身上的一樣，都是淡淡的梔子花香，我和小四在商場裡見過香水，不過太貴了，我倆都沒捨得買。”秦小雨忍不住把話題扯遠。
“小鼻子還挺靈啊，不過也不奇怪，宋嘉言和她小姨的關係一直挺好的。”
秦小雨摸摸頭髮，小聲嘟囔：“趕緊把她們都抓了吧，我擔心這些人會禍害那些無知的女學生。”
“沒有辦法，時機不成熟沒辦法收網，暑假去不去南邊看貝貝他們了？”
秦小雨嘆口氣，想想自己還有件大事沒幹完，搖頭：“不行了，還是等寒假吧，寒假咱們過去過年好不好？”
“好啊，對了晚上爸和小四回來吃飯。”羅湛用手指梳耙了下她的頭髮說道。
“爸好久都沒回來了，今天怎麼想起來回來吃飯啊？”秦小雨好奇。
羅湛沒吱聲，摟着秦小雨細軟的小腰，俯身親了下去。
秦小雨咯咯笑着躲開：“我還有事沒說完呢，陳葉蘭的爸爸要請我們吃飯，我媽問你去不去？我沒說太死。”
羅湛大手扣住她的腦袋，先過了一頓嘴癮才說：“去啊，不過怕是陳海江最近沒空。”
秦小雨驚喜：“這事要過去了嗎？”
“嗯，上面給的期限，九月之前要收網。”
秦小雨笑着嘆氣：“哎呀，我都可以當偵探了，等以後再有案子了，我還幫你們吧，雖然都是小忙，但是我也很用心啊。”
羅湛輕笑：“哪兒那麼多案子等你幫忙，這兩次都是湊巧了，以後你就踏實學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