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愛麗兒終於看清楚新任教皇的面孔,她第一個想法是自己一定是還沒睡醒,這不是真的,那個女人明明是溫莎喜愛的未婚妻,怎麼會一轉身就變成了教皇,這簡直太滑稽了。
跟在愛麗兒身後服侍的安妮和珍妮弗同樣難以置信,公爵喜愛的女人成了不能結婚的教皇,她再也不能憑藉着美貌跟她們爭搶公爵了,沒有夏洛特公爵一定會看到她們的好,她們也覺得自己在做夢,而且是一個永遠不願醒來的美夢。
國王的加冕禮是嚴肅靜穆的,即便她們有再多的疑問和在強烈的情緒都只能忍着,直到所有貴族散去。
溫莎穿着國王的制服由西西領着來到夏洛特的面前,高貴華麗的服飾將溫莎襯托的更加俊美,在場的單身女性都在偷偷打量剛剛登基的年輕國王,夏洛特光明正大地看着溫莎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他冷峻的面容上並不見多麼激動,大家都以爲新的國王從容淡定,只有夏洛特知道,溫莎是因爲她不高興。
四周是前來見證並臣服與國王的貴族,溫莎走至夏洛特身邊單膝下跪,輕輕牽起夏洛特的手,在她白膩的手背上印下一吻,夏洛特舉起手中的王冠鄭重地戴在溫莎的頭上,他站起身和夏洛特擁抱,衆人都熱烈地鼓起掌來,掌聲經久不息,溫莎趁着今天唯一能夠接近夏洛特的機會終於說出了憋到內傷的話,
“這身法袍好醜!”
夏洛特的嘴角一顫,想起西西的批評她保持着面上微笑不變,嘴脣微動低語道,
“彼此彼此!”
溫莎卻根本不受打擊,他自信這件僕人們準備了一個多月的制服絕對能顯現出他的英俊神武,而夏洛特這身適合男子穿的法袍穿在她身上就像調皮的小孩穿了家裡大人的衣服出來招搖,說不出的好笑。
戴上王冠溫莎就成爲名正言順的國王了,雖說溫莎的王冠來自教皇的手,但是這並不代表教會就要負責庇佑國王,他只是得到了一個證明身份的儀式,以後能不能保住王位與教會無關,但是如果他反對教會,則教會有權罷免溫莎的國王頭銜,教會就是這麼霸道,有錢,任性!
夏洛特覺得自己的反擊並不算成功,畢竟溫莎一點反應都沒有,爲此她一直鬱悶到整個儀式結束,
“你怎麼還沒走?”
“這裡是我家,我想在哪裡就在哪裡。”
夏洛特退後幾步跟溫莎保持距離,
“你別靠我這麼近!別人看到會誤會的!”
溫莎眼中迅速溢出淚花裝可憐,
“你才當上教皇幾天就要跟我保持距離,看來我被拋棄的日子不遠嘍!”
夏洛特急忙表忠心,生怕溫莎在誤會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我哪有!不會拋棄你的!”
溫莎心底暗笑,表面上依舊是委屈的表情看着夏洛特,看得她自己都覺得是不是真的對溫莎太不好了,
“那你說要跟我保持距離!”
“我沒說!我說不要靠的太近!”
“那就是保持距離!”
“好吧,我收回。”
溫莎正要向前湊到夏洛特身邊,就被她一隻胳膊給支開,夏洛特痛心疾首道,
“私下收回,公衆場合還是要注意個人影響,你也是一國的國王了,怎麼能這麼不自重呢!”
溫莎被說得面紅耳赤,沒臉再跟她拉拉扯扯,夏洛特偷笑着漫步離開宮殿。
夏洛特一走,躲在宮殿外的愛麗兒和安妮珍妮弗走了回來,溫莎看到她就知道是來興師問罪的,在夏洛特那裡沒有佔到便宜,現在的溫莎心情不算舒服,可偏偏問罪的是他的母親,是不能發脾氣的人,溫莎咬咬牙決定一會兒不管母親說什麼都要忍住。
夏洛特從新王宮離開就去追剛走沒多久的西西,他走得很慢似乎知道夏洛特有事情詢問,兩人下馬在街道上漫步,路上的行人見到夏洛特穿的一身法袍都恭敬地向她行禮,夏洛特受寵若驚地回禮,反而讓路人奇怪不知所措,西西阻止了夏洛特的回禮行爲,
“你不需要這麼做,只要微笑着點頭就行。”
夏洛特在腦海中幻想了一下,一副首領檢閱軍隊圖躍然而上,
“呵呵。”
雖然有點不安,但是夏洛特還是按西西說的做了,入鄉隨俗嘛。
“西西,我想問你,白翼的神通你瞭解多少?”
西西側頭,
“那不是神通,只是他做到了和神心意相通,所以他的願望神都會及時聽見,自然就會一一得到滿足,看在外人的眼中都以爲是什麼神通,傳來傳去就變得類似魔族和女巫們的魔法巫術了。”
夏洛特更疑惑了,
“要怎麼才能和神心意相通?”
西西停下腳步,看着夏洛特真誠道,
“神就在空氣中,食物中,我們喝的水之中,神無處不在,要想和神溝通,就先要和身邊的萬事萬物和諧相處,能得到它們的認可你纔可以獲得和神對話的資格。”
夏洛特被震撼了,我們每天呼吸的空氣,口渴時喝的水,飢餓時吃的食物,早晨看見的第一縷陽光,夜晚沐浴的清輝,都有神的惠顧。
“怎麼相處?”
西西轉身接着走路,
“愛,神愛世人,所以也希望我們愛世人,愛世界,愛神。”
夏洛特覺得自己隱隱約約摸到了法門,她追問道,
“那麼魔族呢?神也愛他們?他們可是無惡不作的壞蛋。”
“愛,神懲罰他們也是因爲愛,況且沒有愛哪裡來的恨呢?”
夏洛特又疑惑了,
“那到底是愛,還是恨呢?”
西西不說話了,或許他也不知道,夏洛特覺得西西一定是不懂了,所以假裝深沉避免尷尬,夏洛特決定給老朋友一點面子,她不再問下去,反而從懷裡掏出一本書,
“西西,你看看上面的字有認識的嗎?”
夏洛特遞給西西的就是她和李斯汀在金色莊園拿到的那本,西西接過去一看頓時變了臉色,臉上的喜悅是夏洛特認識他以來見過的最開心的一次。
“夏洛特,這本書你在哪裡找到的?”
夏洛特感覺得到跟她預想的沒差,這本書應該就是記載了整個大陸上的奇怪生物,
“我喜歡看書,這是父親爲我收集的書其中一本,就在我們家所有的金色莊園的藏書室裡找到的。”
西西驚歎,
“天哪!這是什麼運氣!夏洛特,你太好運了!”
告別西西后夏洛特在附近的修道院換回自己平常的裝束回家,小黃狗聽到人的腳步聲汪汪直叫喚,等看到是夏洛特後狗聲猛地一滯,夏洛特喜歡看它呆呆的模樣,因此沒回回家都要逗逗它,這次也不例外,夏洛特佯裝靠近它,伸手要去捏它的耳朵,小黃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跐溜一下鑽進了狗窩,從狗房子的門洞上警惕地瞅着夏洛特,夏洛特哈哈大笑,瑪麗從房子裡跑出來一臉正氣指責夏洛特,
“不許欺負小黃!”
夏洛特無辜地聳聳肩,
“我沒有欺負小黃,是它膽子太小,每次見到我就跟見到隔壁的鬥犬一樣,哈哈哈啊”
夏洛特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瑪麗也感覺到這樣的夏洛特很無害,於是就放過她一回,
“好了,快進來吧,夫人爲你做了新的衣裙。”
夏洛特不解,
“我的衣服夠多了,母親幹嘛又做?”
瑪麗擼擼耳朵,
“據說後天有一場烤肉宴,夫人和我們都收到了邀請。”
“宴會的主人是誰?”
“不知道,你還是問辛德瑞拉吧,她最清楚這些人。”
愛麗兒臉色很難看,可是當她走近看到溫莎的臉比她還難看,就開始心軟了,也許溫莎也是不知情的,他也被矇騙了,直到自己的加冕禮才清楚所愛的少女居然是比自己還要尊貴的教皇,如果是這樣,他應該比誰都要難受,愛麗兒出口的話溫柔了幾分,
“她是教皇這件事,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溫莎老實說,
“很早就知道。”
愛麗兒的語氣嚴厲起來,溫莎不自覺地挺了挺腰板兒,
“很早是什麼時候?!”
“就是在她成爲繼任者的那天,我在伊川城被約翰騎士團包圍,埃羅公主想屠城陷害到我身上,是夏洛特帶着白翼過來替我解決了他們,那天我就知道了。”
溫莎強調了夏洛特對自己的幫助,如果不是夏洛特,他很可能活不到加冕這一天。
愛麗兒語氣再一緩,眉頭卻皺起來,
“那麼說,你是因爲她救了你才動心?溫莎你的這種感情不是愛,是感激而已!”
溫莎打斷母親,
“母親,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經是一國之王,我知道自己的感情到底是什麼!”
熱戀中的男女被人質疑自己的感情總會難以接受,溫莎已經算是控制的很好了,但是在愛麗兒看來,這個從來都是溫聲細語對自己的兒子就像換了一個人,愛麗兒很傷心,她難過到不想再質問下去,她不想再管兒子的事了,隨他的便吧!
愛麗兒豁然轉身,安妮不防被愛麗兒帶倒,以往愛麗兒一定會溫柔地喊她起來,但是這回愛麗兒頭也不回地走了,安妮知道夫人這是真的生氣了,她站起來拍拍衣裙,對溫莎有些責備,
“夫人只是猜測,公爵的反應也太激烈了,唉,我去哄夫人!”
溫莎見氣走母親心裡也後悔,連忙囑咐安妮,
“好好哄母親,等母親高興了你來告訴我,我去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