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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始至終,高順始終一言不發,就算是張克連問都不問自己一句,就要擒拿自己,高順也沒有眨一下眼。
他只是冰冷地看着張豪,目光中似乎蘊含着強大的力量,讓得意洋洋的張豪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甚至冷汗都留了下來。
這時,原本轉身要走的張克感覺氣氛有點不對,回頭看到這一幕頓時眉頭一皺,對着張豪喝道:“你還愣在那裡幹嘛,還不將這傢伙給我拿下!”
‘拿下?我也想的,但不敢啊!’
在高順冰冷的目光的凝視下,那一個草包張豪連呼吸都覺得費勁,聽到張克的話臉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張豪從來沒有見到過這一種狀態的高順,實在是太恐怖的,這一種感覺就好像是自己的喉嚨被扼制住了,隨時可能被高順扭斷一樣。
張克這時候終於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了,不僅僅是高順沉默以及張豪那比哭還難看的笑臉,還有就是在場的士兵臉上都流露出了憤怒的情緒,而這些憤怒的情緒居然全都是爲高順而發的。
誠然,高順正在善無縣的處境確實很不妙,很多的人不待見他,但實際上更多的人,更多的士兵對於高順都是發自內心的尊重的,在場將近一千多的士兵,基本八層以上對於高順不說親近崇拜,但至少都是極有好感的。
高順是什麼人大家都清楚,他不好酒,不好錢,爲人嚴明公正,說他會去偷錢那是誰也不會相信的,就算是那數額高達五千金也一樣,對於高順的人品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所有的士兵都很清楚,這很明顯是張豪的栽贓嫁禍!
士兵絕大多數都是最窮苦的老百姓,他們對於和自己一樣出身的高順認同感是要比什麼狗屁張家要高很多的,再加上這一種一目瞭然的栽贓,讓他們想起世家的強勢對於他們的迫害,讓士兵們不由自主的把自己代入高順的角色中,你說這讓這些士兵怎麼能不怒。
“高屯長沒有拿,一分一毫都沒有拿,你們憑什麼不分青紅皁白就要抓高屯長!”高順身後的一名士兵紅着眼睛,粗着脖子憤怒的嘶吼道。
“對!我們沒有拿,你們憑什麼抓高屯長!”
頓時,高順手下的情緒被點燃了起來,同時吼道。
這蘊含着委屈憤怒不甘的怒吼,傳出好遠,整個軍營的人都聽見了,頓時有些士兵開始往這邊湊!
張克看到這一幕,心裡頓時咯噔一下,意識到,如果再不將這事壓下去的話,一個不好軍營就會發生譁變,立刻就站了出來。
“幹什麼幹什麼,反了你們了,我說他偷了嗎?我說你們偷了嗎?我只是讓人把高順帶走協助調查而已,我身爲縣尉這一點權利也沒有嗎?”張克衝着士兵喝完,說完轉頭又衝着高順皺了皺眉,冷聲道:“你這屯長是怎麼當的?帶的是些什麼兵?還不滾去協助張豪好好調查金子的事,儘早把事情處理完了。”
張克已經意識到,自己小看了這一個高順,這傢伙在底層的士兵當中威望甚重,絕對不能草率的抓了他,所以這一番連打帶削的,既保證了他們張家高高在上的世家威嚴,也輕輕收回剛剛要拿下高順的命令,打算暫時先把事情壓下來再說。
只是張克這一句話說完,高順依舊不言不語,冰冷的站在那裡。
這時候的高順才十九歲,他還年輕,他有着他的驕傲,儘管他善於隱忍在張家的各種爲難下,也照樣立足在軍營當中,但是他同時也有着自己的底線。
今天這一件事,張家已經嚴重觸及了自己的底線了,直接將他和他部下的尊嚴踩在腳下,甚至還想要他的命,對於這個高順可不打算這麼輕易的切過去,雖然理智告訴他,今天他應該低頭,但他內心的驕傲卻不允許他這麼做。
“還愣住幹什麼,高順你要造反嗎?”張克勃然大怒,冷聲道。
“不,我在等金子下落!”高順冷冷的回了一句。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張豪像是明白過來了些什麼,金子是他拿走的,但是他一回來就來找高順麻煩,根本就沒有時間藏什麼金子,所以直接就放到了自己的軍營當中,原本覺得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的,現在高順一句話卻讓他驚起一身的冷汗。
這時,一個士兵來到高順的身邊,低頭跟高順耳語了幾句,高順點了點頭之後立刻就動了起來,對在場的所有人說道:“走,我帶你們去找金子!”
張豪頓時臉色蒼白,轉頭叫身邊的心腹趕緊去把金子藏起來,自己向高順迎了過去企圖把高順攔下來,拖延一下時間。
但是張豪才靠近高順立刻連話都沒有說呢,直接被高順冰冷的目光嚇退了,這一幕被張克看見,他略微思索頓時知道了這一件事大概的來龍去脈了,一張臉頓時就黑了下來。
這一件事張克必須攔下來,否則一旦被高順揭破,丟的可是他們張家的臉面。
張克瞪了臉色蒼白的張豪一眼之後,趕緊上前攔住高順:“行了行了,這一件事情我知道了,就到這裡吧,你和你的弟兄都辛苦了,都下去休息吧。”
“高順不明白縣尉大人在說什麼,你們不是要金子嗎?跟我來就是了!”高順說着,直接繞過張克,向着張豪的軍營走了過去。
見到高順如此不知好歹,張克頓時勃然大怒,上前一步伸手抓在高順的肩膀上,向着自己用力要將高順硬拽過來。
張克是怒極了,這一下用了全力,打算廢了高順一臂,但他抓着高順的手一用力卻像是抓在一塊鋼鐵上,根本就傷不了人家分毫,自己的手甚至還因爲反震之力受了點傷。
張克這才發現,眼前這個看上去不到二十的青年居然這般厲害。
高順回頭冷冷的看了張克一眼,一句話也沒說,繼續向着張豪的軍營走去,今天高順顯然是怒極了,打定主意要給張家一個響了的耳光。
“有些事,最好想清楚了再做,或許有些後果你承擔得起,但是你身邊的人未必承擔得起。”
張克冷冷的一句話,頓時讓高順的腳步頓住了,一股冷汗留了下來。
東漢末年,這是一個對於窮苦大衆來講,最壞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