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位師侄習練的應當是純陽無極功吧?”張翠山忍不住轉頭向身旁的宋遠橋詢問道。
宋遠橋點頭,臉上同樣帶着絲絲驚訝莫名的神情。
“沒錯,這是我的三弟子,陸青植,是師尊他老人家八年前帶回武當來的孩子。”
“當時五弟你失蹤的消息傳回了武當山,三弟也被賊人打傷致殘,師尊悲憤之下,便親自下了幾趟武當山,青植便是那段時間正好被師尊找到,帶回來的。”
“據師尊所說,青植他天生不凡,是少數出生之後,身上還存有濃厚先天之炁的人,能夠直接便習練純陽無極功...”
“不過因爲我也沒有修習此功,所以平時也沒辦法指點青植他的修行,倒是不成想,短短八年的光景,他竟已經將純陽無極功修習到了如今境地!”
張翠山瞭然的點了點頭,隨後又有些慚愧的說道:“是我讓師傅受累了,害的他老人家百歲高齡還要爲了我下山奔波。”
“我也辜負了師傅的期望,無法繼承他老人家的純陽無極功,好在上天派來了青植師侄,也算是彌補了師傅後繼無人的遺憾了。”
想當初,武當七俠之中,天資就以張翠山爲最,也只有他纔有那個希望,在四十歲之前突破先天之境,達到轉修純陽無極功的門檻。
前文已經說過,修習純陽無極功的門檻十分之高,正常情況下,也只有在四十歲之前,修爲臻至先天之人,纔可修行此功。
畢竟修習純陽無極功之時,會耗費人體內大量的精氣神,也只有先天之境的人才能夠負擔得起,而且年齡還不能超過四十歲。
畢竟四十歲過後,人體內的精氣神便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那時候再要強練此功的話,就算已是先天境界也必然是禍非福。
但是之後發生的一系列變故,卻是讓張三丰對他的期待都落了空。
因爲流落冰火島的緣故,張翠山的武學境界還是不可避免的落下了,而且還娶了殷素素爲妻,生下了張無忌這個兒子,就更加沒有那個可能繼承純陽無極功了。
———純陽無極功那可是正兒八經的童子功啊!
幾人交談間,陸植與張三丰已經緩緩收功,停下了真氣的輸入。
見狀,張翠山等人立刻湊了上來,急切的問道:“師傅(師尊),我的無忌(師侄)孩兒他怎麼樣了?您已經將他身上的寒毒化解了嗎?”
看着弟子們那殷切期待的模樣,張三丰嘆了口氣,神情有些慚愧的搖了搖頭。
想要祛除張無忌身上的寒毒,又哪有那麼容易,如果真那麼簡單的話,他之前也不會露出那等嚴肅的模樣了。
玄冥神掌乃是天下至陰至寒的陰毒功夫,一旦寒毒入體,那就真如同附骨之蛆一般,無時無刻不在侵蝕人體肺腑,幾乎就是無解的。
而張無忌如今也只是一位十歲稚童,沒有修習過什麼高深武學,張三丰也不敢用暴力手段強行化去他體內的玄冥掌力。
畢竟那樣做的話,恐怕他體內的寒毒還沒有化解乾淨,身體就要被玄冥掌力與純陽真氣互相爭鬥時所爆發的餘波給震的臟腑破裂,一命嗚呼了。
所以就算是張三丰,也只能憑藉其深厚的純陽真氣,以懷柔的手段,暫時壓制住寒毒的擴散與爆發,護住張無忌的內腑,使其在短時間內不受寒毒侵蝕罷了。
但這樣的做法終究只是治標不治本。
想要完全化解張無忌體內的寒毒的話,就連張三丰一時間內都想不到有什麼好辦法。
看到張三丰搖頭,張翠山等人心中立時便是咯噔一聲,忍不住問道:“難道...就連師傅您老人家都沒有辦法了嗎?!”
與張三丰並不熟悉的殷素素更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或許是心疼愛子急切所致,也或許只是純粹想多了,當場就給張三丰跪了下去,磕頭道。
“張老神仙,小女子知道,您是陸地神仙一般的人物,學究天人,本領通天徹地,一定有辦法救治吾兒的!”
“求求您,一定救救我的無忌孩兒...如果是因爲我出身天鷹教的身份,導致您懷有疑慮的話,我願意一死,以保武當清名,只只求您能夠救救無忌,他..還只有十歲啊!”
張翠山,宋遠橋幾人聞言,臉色都是瞬間一變。
“素素!”張翠山臉上帶着幾絲怒氣,一把將殷素素從地上拽了起來,呵斥道,“快和師傅道歉!師傅他怎麼可能因爲你的身份而計較什麼!”
張三丰的爲人,沒人能比他們武當七俠更爲了解了,張老道就不是那種會因爲他人身份而產生門戶之見的人,更別說張無忌還是他的兒子,張老道的徒孫了。
所以殷素素的這一番話,真的是有些太傷他與張三丰之間的情分了!
張翠山趕緊解釋道:“師傅,請你原諒素素她口不擇言,她只是太過關心無忌了....”
張三丰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說道:“無妨,老道還沒那麼小氣...另外,素素啊,你既已經是翠山的妻子,那便是我武當之人,無論你從前是什麼身份,老道都不會介意的。”
“這...是!小女子之前失言,還請老神仙原諒。”
一番小小的風波,就此消弭。
見無事,宋遠橋心中鬆了一口氣,又問道:“師尊,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救我這無忌侄兒了嗎?”
張三丰一聲輕嘆:“老道一時之間,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如果我師覺遠大師還在就好了,如果無忌他能學會那天下至剛至陽的九陽真經的話,他體內的寒毒倒是能自我化解...”
張翠山張了張嘴,本想說,能不能請張三丰傳授張無忌純陽無極功,畢竟如果九陽神功能夠化解寒毒的話,純陽無極功肯定也能行。
但隨即他便想到了修習純陽無極功那苛刻的條件,張無忌根骨雖然不錯,但也還達不到那般的標準。
況且這一點師傅他肯定也是能夠想得到的,之所以不提,大概便是因爲已經看過了無忌的資質,知曉他習練不了吧。
一時間,場中頓時一陣沉默,氣氛都莫名的有些沉悶。
一旁的陸植看了一眼衆人那壓抑的神色,目光一閃,出聲道。
“師祖,還有各位師叔,我這邊倒是有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