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張長貴也給叫來了,李起便是讓他們跟在馬車外面,自己和樑茂生兩個人坐在馬車裡,而後向着那城門走去。
“喲,這不是樑老太爺嘛,您這是要去哪啊?”
樑茂生的馬車到了城門口,立即便是被看門班頭徐有四看到了,徐有四立即便是上來,點頭哈腰,不住的討好。
李起在馬車裡一聽這聲音,就知道這傢伙就是昨天自己進城,搶自己銀子的人,心裡不禁也是來了火氣,正好現在可以借樑茂生來治治他,出了心中的一口惡氣。
於是李起把車簾子掀了起來,對那徐有四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那徐有四一見李起,就把他給認了出來,這不是昨天那進城的小子嘛,怎麼他會在樑老太爺的馬車裡,難不成他們是親戚?
想到這裡,徐有四汗如雨下,他們要真是親戚,那自己這飯碗算是砸了,弄不好的話,小命都得交代了!
“這不是看門的差爺嗎?怎麼,昨天劫了我一次,難不成今天你還要再劫我一次?”
“這這這,,,”
徐有四“這”了半天,也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一邊的樑茂生聽了這麼幾句,哪裡還能猜不出發生了什麼事情,就這些看門衙役的德性,除了一個勁的搜刮,哪裡還能有別的事。
既然這樣,何不給李起出口氣,討好他一番,這樣一來,自己這條老命就更加是保險了,反正徐有四不過是個螞蟻臭蟲一樣的人物,踩了也就踩了。
“哼!”
樑茂生“哼”了一聲,然後對徐有四冷眼說道:“小徐啊,這位是我的外甥,怎麼,你們認識?”
徐有四一聽樑茂生這話,那嚇得腳都打抖,好些沒跌在地上。
這樑茂生的兒子樑友春可是在韃子大官面前都能說上話的人物,這樣的人要是來找自己麻煩,那還不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嗎?
徐有四反應過來後,對着馬車裡的李起就是跪下了,不住的抽着自己的嘴巴。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爺您一定要多多包含啊,以後小的不敢了,小的不敢了,求爺放小的一條生路吧,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啊,,,”
李起見徐有四昨天還一副皇上老大他老二的樣子,現在卻是跟一條爛皮狗一樣,要不怎麼說人做事不能太過分呢,你就是玉皇大帝,不還有碰上孫猴子的時候嗎?
不過徐有四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這德行絲毫沒有引來李起的半分可憐,因爲這徐有四腦後的那根金錢鼠尾辮實在是太噁心了,李起只感到一陣反胃。
“長髮長貴,給我好好教訓他一頓,讓他漲漲記性!”
李起對馬車外面的張長髮和張長貴說道。
那徐有四見李起這樣說,不但不害怕,反而是心花怒放,因爲他知道只要打過這一頓後,自己就算是過了這一關了,這飯碗和小命算是保住了。
張長髮張長貴兩人得了李起的命令,也是不客氣,他們也知道這時候正是出氣的時候,哪裡還會手下留情,對着那徐有四就是一陣的拳打腳踢,狠狠的打在那徐有四身上,打的他是哀嚎不止。
“咕嘟居里噶度啪嘿,,,”
就在張長髮,張長貴打徐有四的時候,只聽得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李起趕緊是尋聲看去,只見一個健壯清兵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
李起認得他,他就是李起昨天吃陽春麪的時候,見到的那個闖進漢人家裡,強,奸漢人女子的那個清兵!
李起不禁是眼中閃過一道寒光,韃子,韃子都該殺!
樑茂生也注意到了那個韃子,知道這個韃子叫烏達黑莫古裡,是個清軍步甲兵,在駐防三河縣的清兵裡面,也算是頗有地位。
李起見樑茂生神情,似乎認識那韃子,於是李起對樑茂生低聲說道:“樑老爺,我只要安全離開,別的我不求,你可不要行險啊!”
見李起這樣說,樑茂生哪裡還能不知道李起在擔心什麼,無非就是擔心自己趁機向莫古裡求救,既逃了命,又省了那三千兩銀子。
但是李起明顯是高估樑茂生的勇氣了,今天他都七十六了,這身子骨哪裡跟年輕人比得了,他若是敢稍有異動,那李起只要比他快一點,就能輕而易舉的置他樑茂生於死地。
對於這一點,樑茂生是看的很明白,樑茂生趕緊是陪着笑臉,對李起說道:“好漢放心,老頭子不敢有二心,就我這身子骨,若是我敢亂來,那就是找死啊!”
“算你識相,我也不怕告訴你,我李起也不是吃素的,尋常便是二三十人,那都近不了我的身,你乖乖聽話,就能活命!”
李起說完沒多久,那莫古裡就是走到了馬車前,一衆看門衙役和樑發他們這些樑家家丁,都是齊齊跪地磕頭。
莫古裡看了一眼地上跟死狗一般的徐有四,又看了一眼馬車裡面的樑茂生和李起,莫古裡用生疏的漢語說道:“這是,怎麼回事?”
樑茂生衝李起點了點頭,而後下了馬車,李起也是趕緊跟着下來了。
樑茂生對莫古裡跪地請安,道:“小的樑茂生,見過莫古裡大人。”
別看樑茂生在徐有四這樣的衙役面前是個天上一般的大人物,但是他樑茂生在一個小小的韃子步甲兵的面前,那又是一條狗,這就是此時漢人的現狀。
這時候的韃子,那是狂得不得了,別管你是什麼身份,只要你是漢人,那你在韃子眼裡就是一條狗,唯一的區別無非就是你這條狗聽不聽話,聽話就留着,不聽話就砍了,就這樣簡單。
樑茂生恭敬的跪在地上,還暗地裡拉了拉李起的袖子,示意他也要跪地請安。
李起這時候縱然是心裡有萬般的不甘,但是此時身在縣城,韃子的地盤,不甘心也得甘心,因爲自己必須要保住有用之身,這一切,都是爲了漢人的再度崛起!
於是李起緊握着雙拳,對莫古裡跪地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