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想推開我,我死不鬆手,在他耳際輕聲道:
“你儂我儂,忒煞情多;情多處,熱似火;把一塊泥,捻一個你,塑一個我;
將咱們兩個一齊打破,用水調和;再捏一個你,再塑一個我;
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與你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
他爲之一震,抱着我默不作聲,屋裡靜地只聽到兩人的呼吸聲。
我只道這刻他才真正屬於我,他的心裡一定想着與我的點滴,就像我的心裡只想着與他的往日舊事。
“今兒這是怎的了?你不會做了什麼對不起朕的事,才這般溫順吧?”
雍正的疑問聲打破了沉靜。
我重重地吐了一口氣,摸着腦袋,暈着倒回了炕上,直翻白眼。
他輕輕地拍了拍我的左頰,無可奈何地追問道:
“你又使得那門子招數啊?”
我又深深地嘆了口氣道:“皇上,你也是個世間小丈夫,疑神疑鬼的,亂吃瘋醋!”
說完拉起被子,遮了個嚴實。
他果然邊扒被子邊怒吼道:“死丫頭,你再說一遍試試!”
肚子不合時適的咕咕直叫,他又忍不住輕笑出聲,拉起一臉通紅的我道:
“丟人,還不起來,朕也餓了,吃了點心,陪朕批摺子去。”
我笑着爬了起來,跟他到了養心殿。
還是裝蒜好啊,要不然一頓批判是少不了的,今兒被我逃過一截。
原來雍正也有死穴,就是經不起我的柔情攻勢,開心地呵呵笑出了聲。
他不解地回頭,我忙又恢復若無其事的常態。
李德全送上了餐,我迫不及待的往嘴裡塞,他連試毒都免了。
要死也是我先死,雍正無奈地搖頭,卻沒有責備。
我衝他傻笑,他除了搖頭嘆氣還是搖頭嘆氣。
第二日傍晚,弘曆就把鄭板橋的竹石蘭圖送了過來。拿在手裡真是如獲至寶,竟讓我看到了鄭板橋的原跡。折騰着把它掛在炕的一端,這才覺察到弘曆還沒有走,立在門口欲言又止的焦慮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