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牛二

對於葉楓是否會接納自己,蘇月起初是完全不抱希望的。

大商王朝國運日益衰竭,並且年年戰爭,導致大量的男子戰死在異國他鄉。

本國之中年年開展徵兵事宜,依然“入不敷出”。

大商王朝已經接連人口衰減了五年了。

若長此以往下去,過不了幾年,就會迎來,無論男女,皆送上沙場的窘境。

這也僅僅是飲鴆止渴罷了,再任由戰場發酵下去,到最後恐怕會落個舉國上下無論男女老少,皆需上戰場的殘酷下場。

也正因如此,大商王朝,是完全不允許寡婦守寡的。

律法鼓勵大量補充人口,所有男人要是成親,有至少一年的“豁免權”,不用上戰場。

如果夫妻倆成功誕下子嗣,更能獲得三年“豁免權”。

故而對蘇月來說,想要不被送上前線淪爲士兵們的胯下玩物,就只能依附於葉家了。

原本都做好了葉楓要是拒絕自己,蘇月就一頭撞死在樹底下自盡的準備。

不曾想,這位葉家老二,居然不嫌棄她眼瞎,而且還說有法子治好她?

念及於此,蘇月怎能不興奮?!

新郎官和新娘子在這邊說着悄悄話。

荀老先生撫須而笑,甚是滿意。

他原先還頗爲擔憂,生怕葉楓會嫌棄姑娘家眼瞎,不肯將蘇月娶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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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眼下這對新人聊得如此火熱,荀老先生由衷感到欣慰。

見到葉楓與蘇月喜結連理,作爲媒婆的王阿婆,也是眼含笑意。

鄉親們繼續嚷嚷着“入洞房!入洞房!入洞房!”

原本一切都很和諧。

只是,有一人的出現,毫無徵兆地打破了葉楓院子裡的和諧。

“哈哈哈,磨磨唧唧這麼半天,黃花菜兒都快涼了!葉家老二,你個瘦竹竿怕不是不行吧?既然如此,老子牛二,今天就來幫你入洞房。”

一個赤膊漢子一邊嚷嚷着,一邊從人羣中衝了出來。

周圍的人都認識他,卻無人敢攔住牛二,生怕觸了他的黴頭,惹禍上身。

牛二是村裡有名的臭流氓,大惡霸。

仗着自己塊頭大,經常欺凌弱小,調戲婦女。

這邊天高皇帝遠,根本就沒有官老爺管得着。

所以村子裡的人,也沒人治得了牛二,一個個都只能對他敬而遠之。

眼下,這牛二眼見新娘子蘇月竟然生得如此貌美。

而作爲新郎官的葉家老二又是個無依無靠的瘦竹竿,欺負起來也完全沒有後顧之憂。

牛二想着哪怕上去佔佔新娘子便宜也行。

摸上一把,過過手癮,倒也刺激!

就這麼琢磨着,牛二已經衝到了葉楓與蘇月之間。

衆目睽睽之下,牛二打算伸手去摸蘇月的腰。

荀老先生氣不過,拄着柺杖連忙趕過來,大聲呵斥道:“混賬東西!”

然而老先生腿腳本就不利落,根本阻止不了。

媒婆王阿婆是個婦道人家,更不敢阻攔牛二這個傻大個。

也只能眼睜睜看着。

周圍的鄉親們,雖說也有人看不慣牛二,可大家都忍氣吞聲慣了,更不會爲了葉家老二去得罪一個流氓痞子。

正當所有人都以爲新娘子蘇月要當場受辱之時。

一隻強有力的手臂猛地伸出,將牛二的右手手腕牢牢捏住,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牛二懵了。

蘇月傻眼了。

荀老先生也是驚訝得合不攏嘴。

圍成一團看熱鬧的鄉親們,更是面面相覷。

“葉家老二居然抓住了牛二?”

“天哪,葉家老二什麼時候這麼膽大了?”

“完了完了,這下子他肯定會被揍得很慘……”

“……”

人羣之中,議論紛紛。

牛二皺眉盯着葉楓。

總感覺,這葉家老二好像哪裡變得不對頭了?怎麼一夜不見,跟換了個人似的!

要換做以前,早就被牛二拿下了!

哪還能有餘力攔住自己?

因爲被葉楓抓得死死的,牛二手上吃痛,嘗試着動了下結果關節又酸又疼,不敢輕舉妄動了。

周圍的鄉親們看到牛二吃癟,一個個驚訝的瞠目結舌。

從來都是橫行霸道的牛二,第一次這樣吃癟。

況且現在又是在鄉親們面前丟了面子,牛二臉色微紅,怒氣更盛。

“你死定了!”牛二惱羞成怒,使出渾身的力氣後退幾步,隨後朝着葉楓一記猛撲。

而葉楓只是輕描淡寫地微微側過身子,伸出一腿絆了牛二一腳。

這波四兩撥千斤,直接讓牛二摔了個狗吃屎。

萬衆矚目之下,牛二下巴着地,摔了個一身泥,嘴巴里直接牙齒打架,磕磕碰碰。

這一下,直接讓他疼得死去活來,半天起不來!

牛二狼狽至極,卻依然喊出狠話,“姓葉的,老子跟你的樑子算是結下了,你給我等着!”

說完這話,牛二艱難至極地從地上爬起來,隨後跌跌撞撞地離開。

葉楓拍拍手上灰塵,轉身一把牽着新娘子蘇月回到屋子,頭也不回地朝身後擺擺手:“諸位,請回吧。”

鄉親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均露出狐疑之色。

葉家老二,今天是吃了什麼補藥,居然能把牛二給撂翻在地。

這要傳出去,估計都沒人肯信!

葉楓牽着蘇月,回到屋子裡,反手關閉房門。

“葉……公子。”

蘇月有些慌張地說道。

“你還叫公子?”葉楓嘴角微微上揚。

蘇月自知應該改口了,臉上泛起一抹霞雲,羞澀喊道:“相……相公。”

“娘子好。”

葉楓一把伸手將蘇月的手握住。

蘇月有些羞澀,不敢直視葉楓的眼睛。

因此,她只好扭頭去看房間。

葉楓的小屋子,簡直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

地方很小,只能堪堪擺下一張小桌子,以及一張小牀。

甚至連生火的竈臺,也緊巴巴地貼着窗戶。

竈臺上,只有幾把糟糠,兩把野菜。

甚至連米飯都沒了,米缸已經見了底。

整個屋子,小的就連眼睛極其不好使的蘇月都能一覽無餘。

看到葉家的窘迫,蘇月不僅沒嫌棄,反而相當貼心。

蘇月咳了咳,說道:“相公,你進門進的急,有一件事沒跟你說,”

“嗯?什麼事,娘子但說無妨。”葉楓好奇問道。

蘇月解釋道:“我嫁給相公,不是空手而來,備有一些嫁妝……”

葉楓樂了。

他空手套白狼把未過門的嫂子娶進門了,一點兒聘禮沒有,沒想到嫂子還自帶了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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