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秦檜已經是金國之人,還是這一次勸降的使者的身份,一切都是坐實了的事情。但是要知道在心裡,秦檜還是剛剛穿越過來的時候,那個愛國、愛民族的好青年。所以對劉豫這樣的說法,秦檜是極爲不高興的,只不過已經在這個年代呆了這麼久,最基本的面不改色的能力,他還是學到了的。
“倒是勞煩諸位大人在此久候,在下實在是過意不去。”秦檜笑着說道。
“沒有,沒有,秦大人這話怎麼說的,我們在這裡等秦大人,那可是我們的榮幸,是我們的光榮呀,哈哈哈,也是整個濟南府百姓的光榮呀!金國人讓秦大人前來,應該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過來示下吧,所以我等都非常的開心。”
“有些話我們還是到裡面說吧,這外面人多嘴雜,難免還是會有些消息透露出去,到時候可就不好了。”秦檜嘴角翹着說道。
“是,是,你看人家秦大人多有水平,說話,想問題都是那麼的周到,諸位大人可都要學着一點,我等實在是不如秦大家。既然這樣,秦大人到裡間說話,我已經命人準備了茶水和瓜果,供秦大人享用。”
“那就走吧!”秦檜冷冷的說完,之後就直接往府衙裡面走去。
“好的。”
劉豫都沒有說完一聲,秦檜都已經擡腳走了,他立刻跑到秦檜右前方半步的位置給他帶路,中國一直是以左爲尊,右邊的位置在地位上相對差一點,只是在前面半步是帶路的意思,劉豫可以說將自己的位置擺得很低了!
進了正堂,倒是一件寬敞的大廳,這比關勝的小院子要好得多了,畢竟像關勝那樣一心爲了朝廷社稷的忠臣實在是太少了。
更多的地方官員,想的還是自己的利益,又或者是功利之類的事情,自然要追求很多,這是很難改變的事情,人在權力面前是很難保持自己本心的。
剛剛迎接秦檜的人,足足有二、三十人,都是濟南府城內的大、小官員,但是跟着秦檜一起進入這大廳之中,卻只有三個人,其中兩個是劉豫和張浹,另一個人和劉豫倒是有幾分相像,這個人可能是他的弟弟,或者是同族之人,這個人其實是劉豫的親弟弟劉益。
劉豫第一時間彎着腰,給秦檜沏上了一杯茶,樣子極爲諂媚,而實際上在後面的張浹和劉益也想要上來奉茶的,只不過劉豫已經衝在前面,他們根本不敢搶,也沒有這個機會。
“秦大人請喝茶。”
秦檜用茶蓋子劃了一圈茶碗,讓茶葉不至於被自己喝掉,之後才吹了一口氣,抿了一口,上輩子對茶也不是很有研究,但是多少還是能夠分辨出好茶和壞茶,這絕對是上好的明前茶。
“好茶,這是好茶。”秦檜將手裡的茶碗揭開,看着清亮的茶湯笑着說道。
“秦大人喜歡就好,喜歡就好,我這還有不少,等大人走時,可以給秦大人帶走一點,對了,也秦大人給金國的幾位大王帶上一些。”
“這個自然沒有問題,好了,不要浪費時間,我們說正事吧!”
“好的,好的,一切都聽秦大人了。”劉豫笑呵呵的說道。
“我之前對劉豫大人也多有耳聞,聽聞大人是一個善於治理地方的能臣,所以大人也得到了金國王爺們的青睞,這一次前來就是爲了希望能夠招攬大人。”
“大人也聽過在下的名號。”
“這個在下確實有所耳聞。”
“連秦大人都聽過下官的名字,這實在是太榮幸了,太榮幸了。”
“不知道這兩位大人是……”
“這一位乃是本州的通判名爲張浹,這一位乃是本州的吏漕屬官劉益,同時也是在下的弟弟。”
“我有一個問題想跟三位大人問一下。”
“大人請講。”
“三位大人想必跟在下一樣,也是讀那聖賢書的,我想知道,三位大人讀着聖賢之書,是所爲何呀?”
“這個……”劉豫本來準備馬上回答,但是他的眼睛轉了一圈之後,又閉上了嘴,思索了幾秒鐘之後,纔再次說道:“我等讀聖賢書,所謂之事無非也就是功名利祿爾。”
“說的好,劉豫大人說的好,十年苦讀聖賢之書,爲的就是功名利祿。”秦檜嘴角抽搐了一下。
孔子要是知道自己的學說,被轉化到程朱理學之後,竟然會因爲使得這些讀書人只重視自己的名利,而不在乎自己的國家和民族的話,或許他的棺材板很難能夠壓得住。
“大人,我有說錯什麼嗎?”
“不,不,劉大人沒有說錯,我們爲的不就是功利嗎?這次金國派我前來,爲的就是諸位大人的功名利祿,只要你們願意降服於金國,到時候自然是榮華富貴,高官俸祿享用不盡。”秦檜說的時候沒有一點感情。
“那還要仰仗秦大人不是。”
“那倒是客氣了。”
“對了秦大人,我們倒是想要降服在金國人的麾下,但是這城內卻有那不安之人的存在。”這個時候張浹跳了出來,忽然插了一句嘴。
“你是說那關勝和陳葵二人?”
“是的,就是他們兩個,秦大人真的是明鑑呀!這兩個人一個是統制使,一個是遊擊校尉,掌管着濟南府的四千人馬,如果說我們想要降服的話,他們確實是擋在我們面前的一道障礙。
我們不過是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而且這個關勝實在是可惡,竟然將我等文人全不關在這府衙之中,不允許隨意走動,限制我們的自由,端的是不爲人子。
如果說大人沒有來的話,我們都準備冒險請他二人前來,之後在安排毒酒和刀斧手將兩人除掉的。”
聽到這裡,秦檜暗道你們幾個人好狠的心呀!爲了自己活命,爲了自己的榮華富貴,竟然會如此想到如此歹毒的計策,放着全城百姓而不顧,說你們是讀書人,都實在是對不起你們讀過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