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該怎麼說。
從進入顧家之後,君慕嫣是越來越覺得這裡的一切都十分古怪,不僅僅是這宅邸,更奇怪的是,這裡的每一位下人幾乎都是同一種陰冷的表情。
此外就是顧家的種種規矩。
爲什麼要將君慕嫣身上的利器所收走,這也是她十分不解的。
難道很多人都想要了自己兄長的命嗎?
所以纔不讓顧家之中的人攜帶尖刀利刃嗎?
另外,則就是這顧家種種奇怪的規矩。
尤其是方纔劉媽所說的:亥時之前不得離牀在宅邸之中走動。
總之這裡的一切實在是太過於古怪了,以至於君慕嫣甚至不知該怎麼做。
她總覺得,這顧家之中自己埋藏着一個不爲人知的驚天秘密。
只是她還不知道究竟是什麼。
眼下,也就只能先休息靜養,等到了明天,再去好好問問自己的那個哥哥。
這一夜,君慕嫣睡的不是很踏實。
雖然很快就合上了眼皮睡去,但沒一會兒卻又突然驚醒,這也使得舟車勞頓的君慕嫣有着些許的心神不寧。
“小姐。”
不知何時,門外已經傳來了劉媽的呼喚。
看來,現在已經是五更時分了。
顧莊勝的墳墓建立在顧家村村口外的後山之上,據劉媽所說,那裡是許多顧家的先人所
埋葬的地方。
自己的父親也是埋葬於此。
說是五更起牀。
但祭拜的準備工作也做了足足有快一個時辰之久,很快,原本還是很昏暗的天空也是終究露出了一絲魚肚白。
可這一個時辰之內,君慕嫣根本就沒見過自己的那個所謂的兄長。
劉媽只是告訴他,等到了祭拜之時,便可以看見家主了。
“作爲老爺的後人,小姐你也必須上前祭拜你的父親,跟在家主之後。”出發之前,劉媽還不忘特意叮囑。
這君慕嫣點點頭,於是便跟着前往祭拜顧莊勝的顧家人們一同往着後山深處走去了。
據君慕嫣所觀察,這祭拜之人之中有不少是看起來年齡十分之大的,透過談話,君慕嫣也是大概知道了參加祭拜的究竟都是一些什麼人。
當然,除了顧家的直系血親和表親戚之外,一同跟隨前往的還有顧家村的老村長,顧遠州。
聽談話說起,這顧遠州至少也得有六十旬有餘了。
相比起顧家的那些下人,這村長也就顯得和藹可親多了。
步行了大概一會兒的時間,衆人終於也來到了顧莊勝的墳前。
祭拜舉行的十分順利,只見穿着一襲白色衣裳的男子緩緩從人羣之中走出。
那男子便是劉媽所說的,君慕嫣的兄長,顧殤。顧殤看起來只比君慕嫣打上了幾歲。
顧殤面色慘白,雙脣顏色淡薄,兩側的臉窩凹陷,看起來就像是許久沒有吃過飽飯一般,這顧殤,完全就沒有一副三十歲男子該有的模樣。
只見顧殤拄着柺杖,一步一步艱難地向前,最終在兩名下人的幫助之下,也終是將手中的香火點燃。
“家主從小便腿腳不便,所以他到至今都是拄着柺杖行走。”
劉媽連忙爲君慕嫣解釋着,“就在去年,他染了病,尋遍了各種醫術卻都無法根治,所以也就是如今這副模樣。”
“他到底得了什麼病?”君慕嫣很是不解。
說到這裡,她的目光再次轉向正在祭拜顧莊勝的顧殤。
這顧殤跪坐在跪墊之上,口中似乎像是在呢喃着什麼一般,雙眼一閉,緊接着便將香火插在了墓碑之前。
他緩緩起身,接着從兜裡取出了一張白色的手帕,捂住了自己的嘴。
“咳咳咳…咳咳咳…”
可以感覺得到,他每一聲的咳嗽似乎都十分痛苦。
“到你了小姐。”劉媽說到這裡連忙遞給了君慕嫣香火,點燃一番後,便被劉媽帶到了衆人之前。
當衆人看到君慕嫣之時,無一不是紛紛竊竊私語起來。
“這難道就是當年顧莊勝的那個女人嗎?”
…
“哎呀,二十幾年了吧…”
君慕嫣只覺得,自己身後有着無數雙的眼睛正在注視着自己,這倒是讓她極不自在。
一旁的顧殤看見了她,立馬坐直了身子。他再次拾起了那白色手帕捂在了自己的嘴上,隨後一臉凝重地看着他這個幾乎素未謀面的“妹妹”。
君慕嫣看着自己“父親”的墓碑一時間竟是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總覺得,命運似乎有些過於捉弄人了。
從小到大就沒有給他過一個父親的陪伴,就連長大之後知道自己真的有這麼一個爹時,一切也都已經晚了。
難過,倒也說不上。
也許只是從小到大就都是素未謀面。
君慕嫣此刻的內心竟是些許有些說不出的情緒,就好像幾根繩索,在她的心頭打了結一番。
不過,這也更加堅定了君慕嫣的內心。
她想要知道,自己究竟是爲什麼無法像其他孩子那樣有着正常生活。
她想要知道,當初母親爲何一提起父親就會閉口不提,眼神之中盡是恐懼。
這一次,她來到了這裡,便是上天賜予她的一個機會,來知道自己的過往,來了解自己身世的秘密。
君慕嫣微微叩首,隨後便插上了香火,緩緩起身了。
祭拜完自己那素未謀面的父親之後,內心複雜的君慕嫣只是站在了一處山包。從這裡望去,可以看見山腳之下冒着幾縷炊煙的顧家村的全貌。
她大概觀察了一下,這顧家村周圍四面環山,並且,各個都是崇山峻嶺一般,想直接翻閱,基本上就是難如登天。
所連接外界的只有一條泥濘的山路而已,而且根據劉媽所說,倘若是碰上連綿不斷的雨季,極有可能山體會因此塌陷,而前往外界的通路也就會被徹底封死。
所以這裡少數的商人們想要出去做生意都必須算好天氣,纔敢出門,否則,耽誤了時間更耽誤了貨品。
由此看來,這顧家村真的就跟與世隔絕一般,倘若是沒有這條山路的話,那隻恐怕是真地與外面的世界徹底地斷了聯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