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也是賈母等人拿着賈赦不當一回事兒,就連賈赦的長孫百日都沒人操持。
“蓼哥兒都三個多月了?”
這些日子,府裡都在操持元春封妃的事情,賈寶玉也好些日子沒有去明月居看過蓼哥兒了,聽到襲人這樣說,也是一愣。
“是啊,我聽平兒說,都已經過了百日了。”
小孩子過百日其實沒有必要非得是第一百天,有時候爲了避免孩子的生辰八字被人知道,早些日子晚些日子過都是有的。
“那我得給祖母說一聲去,蓼哥兒可是伯父的長孫,百日怎麼也得慶賀慶賀。”
待會兒還要去家學,就是寫也寫不了幾個字,更何況,這大白天人來人往的,賈寶玉也有些不好意思,乾脆起身去了賈母處。
“你是說給你璉二哥家的蓼哥兒過百日?”
“是啊,祖母,咱們這些日子可能都忙糊塗了,把咱們蓼哥兒的百日都給忽略了。”
“也好,鴛鴦,你去給你們大老爺說上一說,就說我人老糊塗了,幸虧寶玉提醒,要不都忘了咱們蓼哥兒的大好日子了,讓刑氏那個做祖母的,也多花點心思在蓼哥兒身上,還不如一個寶玉。”
賈母雖說記性不好,但是身邊有記性好的琉璃鴛鴦等人,這樣的事情自然是有人提醒的,只不過她懶得幫賈赦操持罷了。
不過這會兒寶玉提起,她也想給蓼哥兒好好的辦一次百日。
不爲別的,實在是她前些日子從南安太妃那裡得知,當今竟然有讓宮中妃嬪回府省親的意思,如果真要是那樣的話,政兒的官職到底是有些低了,還是需要用得上老大那些人的。
如今要是讓老二他們幫着操持了蓼哥兒的百日,再過些日子有準信兒下來,老大還能不幫着料理娘娘省親的事情?
“給咱們蓼哥兒過百日?可真夠稀罕的。”
迎春這邊正拿着撥浪鼓逗蓼哥兒,就聽見賈璉冷哼一聲說道,在扭身一看,就看到了躬身退下的興兒,知道這是興兒剛過來稟告的消息。
“二哥哥都知道祖母的爲人,又何必生氣。嫂子你看,蓼哥兒追着撥浪鼓看,真是太可愛了。”
迎春又晃了一下撥浪鼓,對一旁摟着巧姐兒的鳳姐兒道。
“二妹妹說的對,你的脾氣實在是太過火爆了,咱們蓼哥兒是大房長孫,當然是要過百日的,前兒些日子是你和二妹妹沒回來,要不就是老太太不說話,老爺和太太也早就開口了。”
鳳姐兒嗔了賈璉一眼道。
賈璉可是好些日子沒有近女色了,這幾個月大部分時間在船上,到了揚州一直又在操持林如海和螢石礦的事情。
如今看到鳳姐兒如此風情,心中蠢蠢欲動,頗爲怨念的看了沒眼色的迎春一眼。
“二哥,你眼睛怎麼了?嫂子,你可得給我二哥多喝點菊花茶,指定是路上熬的。”
迎春看見賈璉衝她瞪眼睛,還以爲是長途跋涉上火了,對着鳳姐兒說道。
“哎,二妹妹說的對,你二哥啊,肯定是上火了。”
鳳姐兒和賈璉夫妻幾年,哪裡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憋着笑回道。
“唉,我也該走了,我院裡亂七八糟的事情還等着我處理呢。”
迎春被鳳姐兒這麼一笑也反應過來了,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賈璉,起身帶着司棋幾個回了自己的小院。
看到迎春走遠了,賈璉又耐着性子和巧姐兒玩了一會兒遊戲,才讓奶孃把姐弟倆抱了下去,等到屋裡人都下去了,一把抱住鳳姐兒就親了上去。
“小妖精,你可想死爺了。”、
……
到底是年輕夫妻,這幾個月不見,一番親熱是難免的,不過畢竟還沒有天黑,倒是也沒有真的成事。
“我頭髮都被你弄亂了。”
鳳姐兒從榻上起身,走到銅鏡前面照了照,又拿起身旁的梳子攏了攏,平兒才帶着豐兒幾個丫鬟進來了。
賈璉畢竟是家主,從揚州回來也算是遠歸,和往常一樣,先是參拜,又是獻茶。
賈璉也端起一家之主的樣子,謝了鳳姐兒操持忙碌,又讚了平兒侍候主母小心得力,又着婆子們把從揚州拿回來的東西禮品給了平兒,讓她分發下去。
一時間整個明月居主子奴才都歡喜的很,整個院子都歡聲笑語,好不熱鬧。
“你們先操持着,我還得出去,外面客院還有人沒有安置好呢。”
賈璉看妻妾和樂,笑着站起身來說道。
“難道是哪裡的妹妹,怎麼安置到客院了?也不說把人接進來。”
鳳姐兒好久沒見他了,這會兒兩人才見了沒多大會兒,看他又要出去,開玩笑說道。
“哪兒來的勞什子妹妹,爺有平兒和你兩個醋罈子還不夠,也不怕酸死了爺,是來得路上遇上的,都是些大老爺們,你且等着,爺去去就來。”
趁着丫鬟們不注意,賈璉往鳳姐兒額頭親了一口,晃着腰間的玉墜子朝客院去了。
要是之前賈璉整日遊手好閒,聽到鳳姐兒這樣說他,指定會覺得鳳姐兒防他像防着賊一樣,不過如今他也算得上是事業有成,倒是對鳳姐兒的拈酸吃醋很是受用。
這其實也不難理解,以往他東遊西逛,本就心中不虞,再被鳳姐兒唸叨幾句,心裡指定堵得很,可是如今每天正事都忙不過來,聽了自然感覺不同。
就像後世很多娶了女強人的男人一樣,那怕是妻子柔情似水,也會覺得自己一肚子委屈,不是因爲別的,自卑而已!
“爺要這回來,我……我和平兒等着爺回來。”
一向潑辣的鳳姐兒難得的紅了臉,想往屋裡去,到底沒捨得,朝着走遠了的賈璉說道。
卻說賈璉說去客院見的都是大老爺們這事兒也是糊弄鳳姐兒,進京都的時候,迎春就將雲娘和霆哥兒送到了月容齋,那邊如今寬敞多了,多她們倆不礙着什麼。
當時也想讓這幾個住在府外,但是這幾個說什麼也不願意,硬是跟着進了榮國府,賴在了客院,這一路上都是這幾個幫忙打理,他還真拉不下臉把他們打發了。
“璉二爺,是我們少夫人有什麼吩咐嗎?”
看到賈璉進來,坐在桌前的幾個彪形大漢連忙行禮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