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
迎春其實早就知道這園子會歸自家,但是元春用這個方式她心裡還是暗爽了一下!
這法子光明正大啊!
元春既得了敦促幼弟的好名聲,又沒有落下什麼把柄,簡直就是一個字:棒!
就連鳳姐兒都忍不住浮出了笑意,她倒是不在乎這房子落到賈琮手裡,賈琮是大房的庶子,又和賈璉一向親近。
就算是園子真得歸了大房,賈璉這個承爵人以後也是住不得的,早晚也是給了賈琮。
說實話,也是二房算計的太狠,把公中的財物都掌控着,拿了園子還不算,還想要三成家產,是個人都忍受不了,要不然賈赦也不會非盯着這麼一個園子。
“二妹妹,這回老太太和二嬸只怕是腸子都悔青了,我聽說這幾天二叔去康王府去的勤,打算讓寶玉去甄家借讀。”
鳳姐兒拿起帕子,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
她沒覺得是元春找的藉口,還以爲是王夫人和賈母平日裡吹噓太過,這才讓元春也相信了。
“去甄家借讀?爹爹早就把家學的夫子換了,雖說不是什麼大儒,但是好歹也是一個舉子,今年雖說除了咱們琮哥兒,沒有幾個過了府試的,但是這生員和秀才好像比甄傢俬塾還要多吧?”
迎春都要被賈政的想法逗樂了。
賈政這做法,差不多等於拉不出屎來怨茅坑!
“請知道,估計是是覺得夫子是咱們大房請的,擔心耽誤了寶玉這個麒麟兒!”
鳳姐兒撇撇嘴,滿是嘲諷的說道。
麒麟兒?
說實話,這賈寶玉都還比不上甄寶玉,甄寶玉好歹還過了府試。
“二妹妹,之前你說讓人幫忙加工一些粗淺工藝品的事情,不是少了一個人管理的人嗎?這些日子我琢磨出來一個,你要不要考慮考慮?”
“嫂子說是誰?”
迎春有些心不在焉,說到甄家,她不由想到了江南的情形。
尤三姐兒想來應該已經到了金陵,不知道火室種菜的事情能不能成?
秋桐倒是來了信,說是休閒酒樓今年的盈利很是不錯,不僅揚州,就連姑蘇等地的貴女,都把休閒酒樓當成了女眷賞玩之地。
秋桐膽子大,又有林如海幫襯,策劃的不少詩會,花會,休閒酒樓如今在江南也小有名氣。
當然,這也有月宮皁還有羊絨線加持的緣故。
林如海年底要進京述職,迎春一開始還擔心休閒酒樓身後沒有了幫襯,會被其他人打主意,沒想到江家主動提出會在林家回京都之後幫忙照看。
“王狗兒,就是劉姥姥的那個閨女女婿,板兒的爹。”
鳳姐兒擔心迎春記不清楚,說的倒是清晰。
“嫂子怎麼想起來他了?”
迎春一開始考慮過劉姥姥,不過擔心她歲數大了,累壞了身子,倒是真真的沒考慮說王狗兒。
“我還不是惦記着劉姥姥,她前兒又讓人捎過來一些菜乾和蘑菇,你說這……她那個女婿雖說不是個能幹的,但是也算老實,又有她這樣的長輩看顧着,我覺得是差不了的。”
人心換人心,鳳姐兒也沒想到不過是隨手幫了一把,這老太太倒是一個記情的。
“嫂子決定就好,這些日子我也讓工匠們開始研究各種的小玩意兒,待會兒讓他們拿過來,咱們挑着好賣好做的,讓王狗兒帶着人先試試。”
迎春對於鳳姐兒看人的眼光還是很相信的。這會兒笑着說道。
兩姑嫂又讓人通知把工匠研究的小玩意兒取來,種類倒是挺多的,有推着就會扇動翅膀的小木鳥,有造型別致但是做起來卻不算難的風箏,還有油紙傘,布貼畫,以及布鞋版樣……
這些東西都不難做,做出來也古樸有趣,但是卻很少有人專門去做這個,一般都是閒暇時間做給自家孩子玩的。
姑嫂倆選了又選,挑出幾樣看起來應該有銷路的,正準備仔細問問跟來的婆子,就看見豐兒急匆匆的走了進來,附在鳳姐兒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幾句,她的臉色就變了。
“嫂子?”
迎春讓人先把婆子帶下去,這才知道,原來是明月居出事了。
“襲人這丫頭,不能留了。”
鳳姐兒臉色很難看,也顧不得和迎春再說什麼,只留下這一句,就帶着豐兒匆匆的離去了。
迎春擔心她性子急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情,也帶着司棋跟了上去。
也不怪鳳姐兒生氣,上次發現襲人攛掇着平兒去王家的鋪子,鳳姐兒就以養胎爲由,不再讓平兒出門了。
襲人幾次去找平兒,也都被下面的婆子給攔了下來,這丫頭居然還不死心,幫着那個王掌櫃往裡送信,也不知道寫了些什麼,平兒大着肚子就往外闖,結果一時不慎就摔倒了。
“二奶奶,老朽無能,平姨奶奶的胎是保不住了,得讓醫女施針,將……引下來。”
等到迎春到了明月居,見到的就是這個情形,鳳姐兒沉着臉,點了點頭。
又等了一會兒,一個二十多歲的自梳女從屋子裡退了出來,朝着老大夫點了點頭,想來這就是所謂的醫女了。
“平姨奶奶的胎再過半個時辰應該就會下來,看起來應該影響不大,老朽再給開上張藥方子。”
“好,豐兒,你跟老大夫過去,順便將配好的藥拿回來。”
鳳姐兒忍住氣扭頭對豐兒說道。
迎春擔心她氣壞了身子,扶着她在旁邊的屋子坐了一會兒,姑嫂倆都很沉默,賈璉如今才走了一個多月,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啪!”
等到胎兒終於下來,平兒也穩定些了,鳳姐兒終於還是一巴掌扇了過去。
“……”
平兒臉色慘白的半坐着,根本不敢擡頭看鳳姐兒。
“你們都下去!這裡發生的事情,你們二奶奶和我自會說明,誰要是敢心口亂說,要是讓我知道了,一個不留,都發賣了。”
迎春厲聲說道。
“是。”
丫鬟婆子對視一眼,都沒敢再說什麼,躬身退下了。
“平兒,我還當你是個明白的,誰想到你如此的糊塗?你要去哪兒?你要去做什麼?這下好了,都已經成了形的男胎,那可是你兒子,你難道就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