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香味美的鍋底,加上細嫩爽滑的肉片,各種各樣的丸子,蝦滑,還有藕片,土豆,藕片……
沾上特製的蘸料,麻辣鮮香,吃上幾口鼻子上就有汗出來了,底料是讓婆子炒制的,蘸料確實迎春自己調的。
琳琅是四川人,這蘸料就是跟她學的,用了芝麻油,蔬菜油,廚房剩下的高湯,蒜泥以及蛋清等調製而成。
等到菜品燙熟了,就拿着銀箸夾着菜品蘸着吃,既調和滋味,又降火生津。
本來還以爲巧姐兒小,會吃不了辣,結果小姑娘吃的嗷嗷的,越吃眼睛越亮,小嘴都吃得紅油油的,鳳姐兒擔心她吃多了積食,在一旁看護着。
邢氏歲數大了,倒是吃不了辣了,只略略夾了幾筷子,就吃起了迎春特地給她準備的鮮筍鍋。
惜春一開始還有些矜持,等到吃了一會兒發現大家好像都挺自在,也就逐漸放鬆了下來。
又吃了一會兒,外面的風聲更大了些,時不時還有風掛斷乾枯樹枝的噼啪聲,鳳姐兒見巧姐兒吃的差不多了,拿着帕子給她擦了擦嘴,站起身走到窗前。
“今年的天氣好像不太正常,這纔剛剛進了十月,怎得就這樣的冷了,天色這樣的陰沉,也不知道今兒會不會下雪。”
“應該不會吧,這才什麼時候,欽天監那邊好像也沒有消息說近段時間有雪,你父親不知道到了金陵沒有?”
邢氏聞言也放下碗筷,起身走到外面看了看天色,眉頭也皺了起來。
這天色陰沉沉的,還真的是想要下雪的樣子,想到賈赦父子三人,屋子裡的人都有些心思不屬起來。
賈璉和賈琮都還好,他們出發的早一些,這會兒應該也到了目的地,揚州和西南都在南邊,天氣應該比京都暖和的多。
賈赦出發的晚一些,又是去金陵,也不知道如今是不是已經到了,那裡還有其他賈家的人,也不知道查的事怎麼樣了。
這也是賈家大房這幾年的變化,如果是往年,早早的下雪,邢氏和鳳姐兒說不得還覺得歡喜,張羅着一大家子賞雪賞花呢。
畢竟作爲勳貴家的女眷,她們出入都是馬車轎子,根本就凍不着,這賞雪賞花也是難得的消遣了。
“母親,按照腳程算的話,父親指定已經到了金陵了,再說了,父親是乘船而下,王保善也跟了去,身邊那麼多僕人隨從,總是不會凍到了他的。”
迎春走上前,扶着邢氏安慰道。
“唉,話雖說這樣說,他這猛地一離開,我還真的是不放心。”
邢氏和賈赦雖然成婚多年,但是剛成婚的時候賈赦和邢氏的性子都比較冷硬,兩個人多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後來兩個人在迎春的調和下解釋了誤會,夫妻感情也和樂了很多,直到今年,邢氏中毒,兩個人才徹底放下心防,恩愛了起來。
“父親他們都是去南邊,人家不是都說了嗎?十里一個老天爺,興許咱們這裡颳風下雪,金陵那邊是豔陽高照呢!咱們啊,還是趕緊再吃一些吧。”
鳳姐兒也不願意氣氛冷下來,連忙笑着說道。
“就是,母親,嫂子說的沒錯,我也是去了外地才知道,這一路走下來,我就見過那種“東邊日出西邊雨”,真是又稀奇又好玩。
有一次我和林妹妹去逛瘦西湖,剛巧遇上下雨,這偌大的湖面居然一半下雨一半出太陽……
迎春連忙湊趣兒。
邢氏雖說是賈赦的繼妻,但確實在京都繼娶的,金陵離的又遠,她也沒有去過,更別說揚州了。
“瘦西湖?二姐姐,這西湖還有胖瘦之說嗎?”
惜春的眼睛水靈靈的,像是兩顆漂亮的紫葡萄。
“我也是去了江南才知道的,這瘦西湖原來好像叫保障湖還是什麼的,後來是一位詩人,叫汪沆的,稱呼這個保障湖叫“瘦西湖”後面人覺得名副其實,這個瘦西湖的名稱就被叫開了。”
“那到底是瘦西湖美,還是西湖更美一些?”
“當時林姑父的病還在將養着,我也沒有去過西湖,不過這瘦西湖卻是去過幾次的,不過我心裡覺得,這瘦西湖應該更美一些,與其說瘦西湖美景如畫,倒不如說畫如此景,瘦西湖沿湖分佈着許許多多小巧別緻,依山傍水的建築物。不管是前是後是近是遠,眼之所及,收進眼簾的都是……”
迎春笑着說起當日所見,不止是惜春巧姐兒,就連鳳姐兒和邢氏都聽得極爲認真。
說起來作爲貴女還是挺可憐的,雖說不用操心吃穿嚼用,但是出行什麼的也挺受限制的,當日送林妹妹去江南,要不是賈璉陪同,就算是迎春說出花兒來,只怕賈母也是不會同意的。
“什麼時候我也能去外面看看,我長這麼大,還沒出過京都呢。”
巧姐兒一臉的憧憬,惜春雖然沒有說什麼,也是滿臉的希翼。
“等你爹爹在西南那邊站穩了腳跟,肯定會接你們過去的,還有四妹妹,再過些日子林妹妹回京都,我們可以跟祖母說,一起去津沽那邊接她,她肯定會很高興的。”
迎春見衆人關注點轉移了,也鬆了一口氣,笑着說道。
前幾日她和梅夫子談合作的時候,其實是打聽過賈赦父子的情況的,畢竟這梅夫子手裡的人可多,對於賈赦三人的事情也更瞭解。
賈赦如今已經到了金陵,但是調查祭田的事情卻並不像想象中那麼順利,如果說賈家的大本營如今搬到了京都,那王家則是金陵的地頭蛇。
王夫人作爲嫡枝的姑奶奶,買賣賈家祭田的事情自然是交給王家的人去做的,賈赦在金陵好幾天才摸到了一點兒頭緒,想要將事情徹底的查出來,只怕還得一個來月。
就算是迎春託了梅夫子幫忙,只怕也得十幾二十天。
賈璉在西南的情況倒是還不錯,鐵礦的開採量與日俱增,這些日子康王那邊的人對他好像也不如之前那樣針對了。
賈琮這邊更不用說了,他可是梅夫子的嫡系,又聰慧的很,一個螢石礦根本就難不倒他,迎春懷疑,他去揚州還被梅夫子指派了其他的任務。
當然,這事兒也沒有得到證實,畢竟梅夫子不會將自己的計劃都告訴迎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