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是嗎?”阮紅俏傻笑道:“對不起哦,是我不瞭解狀況。等他好了,我請你飄香樓海吃一頓,紅樓的姑娘,你看上誰挑誰,不過前提是要她們自個願意。”
寧兒,聰明如你,我的心思你會不明白嗎?我知道你的心裡只有燕藜,我也不敢奢求什麼,只是希望你的目光偶爾瞧瞧我也就罷了。
雲澤哂然一笑,道:“收起你的好心,姑娘就免了,不過飯是要吃的,而且要吃你親手做的。”
阮紅俏想了想,道:“好,看在你勞苦功高的份上,我就破例一次,爲你洗手作羹湯!”
“真的?”雲澤聽了這話,笑得像個孩子。
阮紅俏睨了他一眼,道:“我魏寧什麼時候亂許過承諾?”
雲澤狀似不經意的望了眼阮紅俏身後的程然,眼中有微微的挑釁與得瑟。
程然眼中寒芒盡顯,似要將他殺死。
雲澤混不在意,心情大好的說:“好了,這裡就交給我了。你們回去休息吧,或者在外等着也行。”
“好,我就等在外廳。”阮紅俏說着轉向程然和韓笑道:“這些天趕路也累了,我叫人給你們安排住所,你們下去歇息會吧。”
“我不累,不如陪你等着吧。”程然淡然的說。
“我也是。”韓笑附和。
阮紅俏點了點頭,和二人跨出房間,順勢帶上房門。
丫頭夕兒懂事的爲三人奉上清茶,他們就這樣喝着茶,焦急的等待着,卻是無人開口說話。
直到一個時辰後,雲澤疲累的打開房間門,頹然的跌坐在椅子上,對着阮紅俏道:“已經沒事了,大約晚膳的時候就可以醒來了。”
阮紅俏看着他幾近虛脫,知道剛纔他必定用內力爲渚晗療過傷,憂心的說:“雲澤,看你累得厲害,先去休息一會,這離晚膳的時間也就一個時辰,不如我在這等他醒過來。”
“不要,我還要等你講講這次赴大楚的經過呢。”雲澤說着看着對面的程然,挑眉道:“想必程然也是很樂意與我一道聽的。”
程然瞪了他一眼,朝着阮紅俏微微點了點頭。
“好吧。”阮紅俏雲淡風輕的說道:“這次去大楚的路上倒是順利得很,到了楚京,整個城裡全民舉哀,我打聽之下,便得知那鬱王頭天便傳出消息,道渚晗太子被大燕的刺客殺害了。”
雲澤聽到這,不由怒道:“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我們累死累活,不要命的爲他們的太子去取珠,到頭來竟然被反咬一口……”
“別急,雲澤,且聽我道來。”阮紅俏喝了一口茶,再次開口道:“這些,不過是渚鬱和日暮二皇子暮千雨的離間計而已,他們藉助大楚百姓對渚晗的擁戴,激起楚人對大燕的仇恨,旨在破壞燕楚兩國城民的和樂昇平,爲日暮明年借道大楚做準備。那蠱毒,亦是暮千雨給渚鬱的,兩人達成協議,明年春雪融化,渚鬱爲暮千雨大開國門,助暮千雨率軍攻打溯原,輾轉從溯原進駐大燕。渚鬱那傻子如此助他,就是爲了他朝日暮統治了天下,他可以獨佔一方,做他的清平君王。嗤,真是笨到家了,殊不知日暮狼子野心,天下昭著,他朝得了天下,哪裡還有他的立足之地?不過最爲可恨的是那個劉衡!”
阮紅俏講到這個人,幾近咬牙切齒,毫無女子風範的啜了口口水,接着道:“我當天到了客棧安頓下來後,便去尋他,見到此人,我便覺得他不甚可靠,於是我留了一手,當真讓我試探出他以爲渚晗大勢已去,爲了討好渚鬱,迫不及待的將我出賣。”
接下來阮紅俏便將火燒客棧、夜探鬱王府、縱火鬱王府、與厲王進宮取珠、厲王認她爲女、破暮千雨的相、燒燬糧船、結識韓笑等事娓娓道來。
只聽得三人一陣唏噓,同時也爲眼前女子的膽大、心細、聰慧、敢作敢爲而折服不已。
“這劉衡真是該死!”程然一把捏碎手中茶杯,恨恨的說:“寧兒,這人就交給我天鷹剎來處理了!”
“好!”
“寧兒,渚晗傷愈後,你當真還得送他回大楚嗎?”雲澤問。
“嗯,我魏寧答應人家的事定然會做到。”阮紅俏點了點頭,悠然道:“當然,我也是有私心在的。只要大楚把牢國門,不放那日暮鐵騎進關,我溯原便不會經歷戰火的洗禮。是以,我們要助渚晗安安穩穩的繼承王位。”
韓笑看着阮紅俏的眼睛,戲謔的問道:“你不怕渚晗繼位後亦和日暮聯手對抗大燕?”
阮紅俏想也不想的道:“我覺得自己看人還是蠻準的,雖然跟他結識不久,但是我相信他。”
“謝謝你。”渚晗虛弱中略帶沙啞的聲音傳了過來。
衆人望過去,但見他只着了單薄的中衣,整個人無力的斜倚在門框上,彷佛隨時都有可能倒下。
雲澤和阮紅俏趕忙跑過去,將他扶躺回榻上。
“謝什麼謝?我冒着危險去取珠救你,你就這樣對我啊?”阮紅俏生氣的爲他蓋好被衾,指責道:“你怎麼可以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你知不知道你的父皇有多擔心你?你的王叔有多難過?你的子民有多懷念你?他們都需要你,都在等着你回去呢。你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好好的養傷,養好傷纔能有精力把那些個惡毒的人除掉,還大楚一片清明。”
“呵。”渚晗低笑出聲,蒼白的臉上是被關懷的喜悅,不由說笑道:“你這樣子好象市井婦人。”
“呃?”阮紅俏瞪着眼睛瞧瞧渚晗,再轉頭看看其他人,手指指着自己,以眼神訊問着衆人:我是市井婦人?
雲澤抱胸而立,淡笑着點點頭;程然聳聳肩,攤攤手,看不見表情;韓笑倚在牀柱上,無聲的笑得臉抽筋。
阮紅俏叉着腰,紅着臉怒吼道:“好啊,你們!今晚上通通沒得飯吃!”
“這怎麼可以?”雲澤舉着手抗議道:“是誰說我勞苦功高,要做飯給我吃的?又是誰說的答應人家的事會做到的?”
“我不管,我反悔了。”阮紅俏耍無賴,很小人的說。
“看來那個孔聖人說的‘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是很有道理的。如今咱們家寧兒既是女子,又是小人,決計是得罪不起的。”韓笑不怕死的接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