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奢華是大燕不能及的。”連燕藜都被大楚皇室的壯觀所吸引。
厲王得瑟的說:“那是當然,放眼其他三國,論財力,誰能及得上大楚?”
“呵呵,這倒是事實。”燕藜難得的沒和厲王擡槓,連阮紅俏都不可置信的看了燕藜一眼。
“寧兒,你那什麼表情?”燕藜努着嘴,輕敲了下(禁止)側阮紅俏的頭。
阮紅俏掩嘴輕笑道:“我是在想你怎麼突然長大了。”
“哈哈哈。”聽了這話,厲王開懷大笑起來。
燕藜斜睨了旁邊輦輿上的厲王一眼,轉頭看着阮紅俏,賭氣的問道:“寧兒,你的意思是我前些日子就是小孩子行徑?”
“我可沒這麼說。”阮紅俏巧笑倩兮,惹得燕藜一陣心猿意馬,早忘了還在賭氣呢。
要不是那許多人在,還真想親上一口。
今日的她一身紫色掐金絲雲紋女裝錦袍,頭頂梳了一隻高髻,簡單的配了一竄紫色琉璃額飾,看起來別樣的嫵媚,腦後的髮絲隨意的披泄着,嫵媚中又平添了一絲飄逸。
燕藜是極不情願阮紅俏作這樣的打扮的,但是那老東西非逼着她穿女裝。想着雲澤韓笑燕衛那些傢伙看得眼睛都直了,燕藜的氣都不打一處來。不過寧兒不在意,他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好將那一大缸的醋黯然的喝了下去。
當下把氣撒在厲王的身上,“老東西,你再敢逼寧兒穿女裝,我特定拆了你的厲王府!”
呵,這什麼跟什麼啊?
轉過順和門、順德門、順安門、永安門,這纔來到今日宴會的所在地——熙和殿。
渚晗在一衆宮人的簇擁下,一派安然的等在大殿門口。
遠遠見了衆人,便親自迎了上來。
燕藜扶着阮紅俏下了輦輿,因爲不是同一屬國,所以也不用跪地行大禮,只是禮節性的躬身見了一禮。。
渚晗並未見過阮紅俏作女裝的樣子,今日一見,那眼睛竟是移不開。
“咳。”見着他這個樣子,厲王輕咳一聲,渚晗纔回過神來。
渚晗提袍虛扶一把,“燕弟,寧兒,你我之間不必在意這些虛禮。”
“呵呵,禮是免不了的,免得某些老傢伙又要說我不懂禮貌。”燕藜說着還睨了某個老東西一眼。
隨着燕藜的眼神,渚晗纔看見自己的王叔如今已是大改變,都差點認不出來了。
淡笑着朝厲王點了點頭,這才帶了衆人進了熙和殿。
熙和殿是大楚專門用來宴請賓客的大殿。
大殿裡,上百盞八角宮燈高掛殿頂,門口兩隻雕飾精美的銅鼎薰爐裡,嫋嫋的燃着沉香,純正的香氣在碩大的殿宇裡盤桓,吸入鼻端,頓時覺着神清氣爽。殿堂裡,陳木鋪地,在燈光的照耀下,泛着悠黃的光;上好的楠木矮几有規律的排着,那軟墊之上,繡着極其精美、繁複的圖案。
御階之上,又是一方楠木鑲鏤金圖案的矮几,顯得孤立而清遠;鏤金矮几的後面牆上,鵝黃的布幔掩映之下,是一幅碩大的松鶴圖,筆法精煉簡潔,一看便知是出自名家之手。
渚晗帶着阮紅俏和燕藜,安排坐在了王座的右側,雲澤韓笑坐在右次座,厲王坐在左側,青冥青鸞坐在坐次座。其他的燕衛們在主子坐定後,便自行尋了座位坐下。
讓衆人訝異的是這次渚晗設夜宴,除了他們這羣大楚人和厲王主僕三人,居然沒宴請大楚的官員和王室成員。至於楚帝,此刻怕是完完全全的脫離了政事,無心在這樣的酒局。
雖是有些詫異,不過衆人也不便多問。
不過想想也是,前些日子裡,整個朝官中,雖是大多都保持着中立,卻因爲皇后的勢力,人人處於自保的狀態,並沒人敢和渚晗太過親近。反倒是他們這羣大燕人,不顧一切的對他伸出了援助之手。
待大家都落座,渚晗對身側的隨身太監吩咐了一聲,那太監便尖着嗓門唱諾道:“傳膳——”
不多時,上百名嫋嫋婷婷的宮女便手端托盤,魚貫而入,穿插在矮几之間,布着精緻的盤碟菜餚。布完採後,又提着玉酒壺,各自站在了賓客的後側,等着爲賓客們上酒。
渚晗掛着一貫的淺笑,端了碧玉酒樽,立起身,面朝着燕魏等人,淡然的開口道:“這一杯,晗敬寧兒、燕弟、雲弟與韓兄,若沒寧兒捨身取珠及衆位的捨命相護,晗必定已命歸黃泉。請——”
渚晗說着仰脖掩袍,先乾爲敬。
阮紅俏與燕藜對望一眼,站起來,雲澤、韓韓笑亦是肅然而立,一口喝掉杯中酒。
婢女識趣的爲衆人添上酒。
渚晗再次端起酒樽,朝着燕藜等人道:“這一杯,晗代表整個大楚,敬衆位大燕的俠士,若沒你們拼死相助,大楚必定岌岌可危。請——”
說着又是仰脖掩袍,一飲而盡。
衆位燕衛動作一致的站了起來,端起酒樽,一口飲盡。這一杯,他們喝得泰然。
等衆位婢女上好酒,渚晗又端起酒樽,面向厲王道:“這一杯,皇侄敬王叔和府上的衆位護衛,若沒你們,也沒有晗的今日。請——”
這一聲“王叔”,厲王等了快十年了,眼中,莫名的有些潮溼。他端了酒樽,顫巍巍的站起來,那杯中瓊漿,險些灑到袍子上。
青鸞青冥知道自家主子的心情,亦站起來,帶着喜悅,輕聲的喚道:“爺……”
厲王看了看他二人,再望了望阮紅俏和燕藜,似乎是有些不相信這是真的。
阮紅俏燕藜二人淡笑着向他點了點頭。
“王叔。”渚晗眼中亦是水汽氤氳,吶吶的開口道:“現在想來,以前的事,是皇侄太過於執拗,太過於沉湎在母妃的死而無法自拔。是皇侄對不起王叔,今後,還希望王叔多多協助晗,將大楚打理好。”
“晗兒,哦,不,皇上,臣定竭盡所能!”厲王說着,仰脖喝光了酒漿。
“呵,王叔,皇侄還是喜歡聽你叫我晗兒。”
叔侄倆相視一笑,一切的是非,全在這一刻化去。
這對厲王、對渚晗來說,是一件好事。阮紅俏打心眼裡爲他們高興。
推杯換盞,衆人把酒言歡。燕衛們平日裡是不許這麼喝酒的,今日特例,多少都貪喝了幾杯。雲澤和韓笑兩人仿若是酒逢知己千杯少,竟是喝得不亦樂乎。
惡寒啊!阮紅俏腹誹道:這宮中的瓊漿玉液自是好的,但是也用不着這樣喝吧?!還是燕藜好,只淺酌了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