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飛凰冷笑兩聲:“你倒是聰明,可聰明卻不用在正道上。”
幾番思量後,言飛凰方纔繼續問道:“你可知道爲何我只斷你左手的手指?”
那知縣神情一頓,如今他的性命在容王手上,倘若不妥協,只恐怕撐不到寧王來救他。
“小的任憑容王吩咐。”
言飛凰在心底冷笑,這樣欺軟怕硬的狗東西,寧王竟也能用的這樣順手。
飛隱將知縣帶到密室,冷聲說道:“給寧王寫信,就說薊州沒有錢糧,更沒有足夠的人力去送糧草。”
言飛凰這一招用的巧妙,如今寧王正是緊急之時,這知縣又是他的多年心腹,倘若告訴他人力不足,他定會派軍隊前來接應,屆時便可一網打盡。
在葉片送出後,言飛凰便下令封了整個衙門,爲了避免旁人懷疑,只對外宣稱薊州知縣近幾日身體不適,不宜處理公務。
李悠悠這幾日常在薊州城中四處查看,卻發現城中大部分百姓,皆是沒有糧飯可吃,如今不是饑荒年份,這薊州城卻比饑荒年代還要恐怖。
言飛凰走進李悠悠的屋內時,她正愁眉苦臉的坐在窗邊。
“悠悠,怎麼了?”言飛凰緩緩走近,將李悠悠攬進了懷裡。
李悠悠回過神來,卻仍然滿目憂愁:“我沒事,只是…如今這知縣已經被我們控制,可城中百姓的生活仍舊艱苦。”李悠悠停下,又反握住言飛凰的手,語重心長道:“我們當初決定收復薊州,不就是爲了能讓百姓們過上好日子嗎。”
言飛凰瞧着眼前的女人一副認真的模樣,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腦袋,便靠着她坐了下來,柔聲道:“我知道你心中所想,這衙門如此富麗堂皇,衙門裡的官差一個個都是肥頭大耳,想必吃的定是不差,着衙門附近,應是藏有糧倉。”
原本心情低沉的李悠悠聽到這話,只激動的一屁股從椅子上站起,興奮道:“那我們現在便去尋找!”只有早日找到糧倉,薊州城才能恢復生機!
李悠悠這幅模樣,逗得言飛凰的心情也晴朗起來,只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昨日我在這知縣的屋內搜到了許多羅盤,想必定是信奉鬼神之說的人。”
“城中有百姓反應,這知縣曾耗費大量人力物力,只爲了在這衙門西方的不遠處修了一座神仙廟,卻派官差在那把手,不讓人靠近,想必糧倉定在那處。”
言飛凰說罷,二人便帶着一對人馬到了那神仙廟。一陣搜查後,果然在那神像後發現了一道暗門,言飛凰直接將那道暗門踹開,映入眼簾的便是如同山峰一般的糧堆。
二人再向內走去,便發現了裡面還有衆多小格,而那每一格格子中都裝的有些贓物,而那贓物的價格,都高的不可估量。
“這貪官!”李悠悠脫口罵道,心中卻樂開了花,有了這些糧食,薊州百姓再也不用乞討了。
李悠悠命人將糧食悉數帶回,而自己在衙門門口設了一個粥棚。
來往的百姓瞧着那粥水饅頭皆是垂涎,卻始終無人敢靠近,這知縣平日裡作惡太多,導致這些百姓皆是怕他,如今李悠悠開倉放糧,這些百姓心中皆是忌憚,誰敢上來拿粥?
李悠悠瞧着來來往往的百姓,心急如焚,思索片刻後,她方纔高聲喊道:“鄉親們!鄉親們!大家都不要怕,這粥是煮給大家喝的,想吃多少有多少!”
有幾個男人飢腸轆轆,卻仍然不敢上前,李悠悠只將一碗粥遞到一個男人跟前,柔聲道:“別怕,喝吧。”
那男人顫顫巍巍的接過熱粥,卻遲遲不肯動口,突然,人羣中有一老婦人走出,高聲道:“鄉親們,別害怕,這個姑娘是好人,那日,正是這姑娘用幾塊糕點,救了我這老婆子的命啊!”
李悠悠朝那老婦人望去,這正是她進城那日所見的老婦人!
百姓們聽到這老婦人的話,紛紛騷動起來,卻仍然不敢上前,只見那老婦人走到李悠悠跟前,李悠悠趕忙遞過些吃食,那婦人雙眼飽含淚水,一副感激模樣,只將那吃食悉數下肚。
人羣中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鄉親們,我們這是遇見貴人了啊!”
聽到這話,人羣立刻向粥棚處涌動,李悠悠這才露出笑容,隻手腳麻利的向四處分着粥水。
“都別急,每個人都有,先讓老人小孩先吃。”李悠悠一邊分糧,一邊不停的同衆人說話。
人羣中突然傳來幾聲吵嚷,只聽得一個男人惡聲惡氣的說道:“給我滾開!”
接着便是瓷碗落地的聲音從人羣中傳來。
“我的粥!我的粥!”一個小女孩開始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
只見那男人身後還跟着那麼七八人,皆是面露兇光,不論是老人還是孩童,他們都橫衝直撞的將人推開。
“這是?”李悠悠眉目緊皺,朝着身旁正在幫忙布粥的老婦人問道。
那老婦人見到幾人,瞬間面露驚恐,結結巴巴的說道:“這是…這是薊州城裡的幾個惡民,平日裡總是豪取強奪,百姓們既要受那知縣剝削,又要遭這羣人欺辱,真是苦不堪言啊!”
周圍的百姓見到這幾人,皆是四下逃散,那惡民已快步走到了粥棚跟前,瞧着李悠悠是個女人,便毫不客氣的將那饅頭拿了十好幾個,一副強盜模樣。
“啊!”爲首的那惡民突然傳出一陣慘烈的叫聲。只見他的一隻胳膊不知何時竟已被砍下,一股殷紅的鮮血從他的胳膊頭噴出,疼的他在地上四下打滾,而言飛凰正用一塊白絹慢條斯理的擦拭着銀劍上的血污。
“還有誰想試試本王這把銀劍麼?”言飛凰目光一斜,掃過那羣已退後了幾步的惡民。
這些惡民一向欺軟怕硬,見言飛凰這手起刀落的模樣,竟有一人嚇得腿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而剩下的幾人,在面面相覷過後,瞬間四下逃散,粥棚的秩序這纔再次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