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杭見葉傾沒有說話,不由輕蔑地一笑,道:“怎麼了?不認識了?雪雁啊,你們以前很熟的,你不會這麼快就把她給忘了吧?對了,你一定還記得我是不是?”
葉傾覺得自己跟張杭這樣針鋒相對,真難受的是夾在中間的趙雪雁,他心裡很是不忍,可是張杭說話咄咄逼人,他的忍耐已經快到了極限。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很是淡然地道:“原來是你們啊。我當然記得你們,大學同學嘛,吃了飯出來散步啊?難道你們也住在這附近?”
“不住在這附近就不可以來這裡散步嗎?這裡的路又不是你家開的!老同學,畢業後過得好嗎?現在在做什麼工作?我想你那麼牛逼一定是高薪厚職吧,藍領還是金領,說出來讓我膜拜一下吧!”張杭閃着狡黠的目光對葉傾道。
趙雪雁就是再蠢也聽出來了,張杭這是故意要讓葉傾難堪,他畢業後沒有從事田徑方面的工作,和幾個朋友合夥開了一家公司,目前發展得不錯,有了點小錢,所以變得有些趾高氣揚,想要奚落一下葉傾。
她拉了拉張杭的胳膊,低聲地道:“杭,我們走吧,我穿的高跟鞋,走了這麼久腳有點痛了。”
“急什麼!好不容易遇到老同學,怎麼也得敘敘舊啊!”張杭的語氣不容商量,隨後他便看着葉傾,笑着道:“老同學,瞧不起我啊?連什麼工作都不願意說,怕說出來打擊到我嗎?沒關係的,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強的。”
葉傾看到張杭對待趙雪雁的態度便知道趙雪雁的日子並不好過,張杭根本不是真心對待她的,只不過是利用她來出口氣罷了。男人真的很奇怪,有時候爲了一口氣可以記恨一個人很久,而且時刻會想着雪恥。
雖然葉傾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心胸開闊的人,但是他絕不會爲了挽回面子而利用女人來打擊對手,這種行爲太可恥了,而且是對女人嚴重地傷害。他在心裡對於張杭更加地看不起,不由地冷笑了一聲,道:“我的工作肯定沒有你好,就是打打遊戲而已。算不上藍領也算不上金領,你看我穿的衣服,都是圓領,根本就沒有衣領……”
“打遊戲都能掙錢?這麼好的工作真是難找啊!我想你一個月肯定也掙得不少吧!”張杭很是嘲諷地道。那表情極爲討打,連趙雪雁都看不下去了,她心裡十分地屈辱,知道張杭是在利用自己,雖然言語當中還沒有提到她,可是她知道後面的話肯定會以她爲主題,今天到這裡來根本不是巧合地遇到葉傾,而是有預謀的。
她頓時覺得張杭這個人有些可怕,不禁很是後悔,自己怎麼一開始就沒有看清楚這個人呢,還以爲他是真的喜歡自己。當初張杭追她的時候表現得非常真誠,而且肯爲她做任何事情,對她相當地好,讓她覺得這天底下沒有一個人能夠像張杭那樣對她好了,所以她最終選擇了跟張杭在一起,可是她做夢也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會是這樣的,她不過是張杭和葉傾的恩怨犧牲品。
葉傾看了看一旁委屈得像一隻受傷的小貓一樣的趙雪雁,不由地有些心疼,他知道無論今天他和張杭誰佔了上風,受傷的都是趙雪雁。他嘆了口氣,道:“張杭,別兜圈子了,我知道你一直對我很不爽,索性今天就說開了,我真沒把你當敵人,學校裡面的運動會是公平競技,輸贏都是正常的,爲何你非要跟我爭個長短呢?雪雁是個好女孩,你既然選擇了跟她在一起就好好地對她,做個好男人。”
“姓葉的,你少給我裝正派,我跟雪雁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的,用得着你來教我嗎?我是不是好男人還輪不到你來評價,雪雁當初拋棄了你,現在跟了我,這還不能證明我比你好嗎?你看看你,除了比我跑得快那麼一點,你哪一點比得上我嗎?工作有我好嗎?賺的錢有我多嗎?跑得快有個屁用,老子開寶馬,你追得上嗎?傻鳥!”張杭聽了葉傾的話頓時惱羞成怒,完全不顧及形象了。
葉傾心裡十分憤怒,可是卻沒有表現出來,有趙雪雁在場,他不想把事情鬧大了。張杭一把摟住趙雪雁的肩膀,緊緊地往自己懷裡帶,臉上帶着輕蔑地笑容,道:“看到沒有,你喜歡過的趙雪雁已經是我的人了,老子比你有錢,什麼都能得到,你得到了什麼?就得到了幾張冠軍獎狀和一點虛名,有什麼用?”
趙雪雁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她可絕對不是一個逆來順受的女孩子,要不然當初也不會在分手的時候還把葉傾給罵了一頓。她猛地掙脫張杭,然後擡手就給了張杭一個耳光,打得極爲響亮,由於事發突然,張杭毫無防備,被打了個正着。
“張杭,你這個人渣!這一巴掌之後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了!”趙雪雁鐵青着臉對張杭吼道,隨後又扯下了脖子上的項鍊,然後猶如丟垃圾一樣丟到張杭的臉上,道:“還給你,你真當我是一個拜金的女人嗎?不要再聯繫我了!”
說完趙雪雁便捂着臉跑了,很顯然她的行爲雖然大快人心,可是心裡的委屈依然是其他人難以想象的,她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又不願意讓葉傾看見,所以只能選擇快速地離開這裡。
張杭有些發愣,他沒有想到趙雪雁會是這麼剛烈的女子,他摸了摸火辣辣的臉,然後看向葉傾,只見葉傾很是同情地看着他,他頓時怒不可遏,道:“姓葉的,你儘管嘲笑我吧,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跪在我的面前哭!”
“抱歉,你肯定等不到那天了!張杭,你那麼想贏我一次的話就像個男人一樣堂堂正正地打敗我,利用女人算什麼男人?我以前還把你當成一個人物,可是現在我越來越瞧不起你了!”葉傾很是鄙夷地道。
張杭怒目而視,表情猙獰地道:“我不用你瞧得起我!只要能夠讓你顏面掃地,無論什麼事情我都願意去做!”
“喂,我跟你又沒有殺父之仇和奪妻之恨,你真的這麼恨我?”葉傾很是不解地道,說實在的,他們之間的恩怨算不上深仇大恨,無非是面子的問題,用得着說這樣的狠話嗎?
“比賽輸給你就算了。你還記不記得那次在操場上你和董天城那個混蛋是怎麼對我的?你們兩個下手太黑了,把我鼻樑骨都打斷了,我去醫院矯正的時候痛得想死的心都有了,你肯定沒有感受過那種滋味,所以你不會理解我承受了怎樣的痛苦,我必須報這個仇!”張杭咬牙切齒地道,很顯然回憶起那場鬥毆,他就能夠感受到切膚之痛。
“張杭,你真不是個男人,打架的時候你也沒手下留情好嗎?我要是不狠點,估計就是我倒黴了。那時候年輕氣盛,動起手來都是不分輕重的,這件事情你也能記到現在。好吧,我承認當時下手太重了一點,我向你道歉,好不好?”葉傾說着開始妥協了,他擔心張杭一直懷恨在心還會去找趙雪雁的麻煩。
“道歉?我把你鼻樑骨打斷再跟你道個歉好不好?”張杭很是不屑地道。
葉傾嘆了口氣,道:“冤冤相報何時了。這樣吧,你別去找趙雪雁的麻煩了,我讓你打一拳化解我們之間的恩怨,怎麼樣?”
張杭有點驚訝地看着葉傾,這可不像葉傾的風格,他以前可是睚眥必報的人,而且絕對不會退讓,否則當初他們那場架也打不起來了。葉傾微笑着站在原地,雙手自然地垂下,面門毫無防備,張杭很有把握自己可以一拳將他的鼻樑骨打斷。
有這麼好的機會,張杭卻有些猶豫了,現在想來,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自己的鼻樑骨已經被矯正了過來,對生活也沒有什麼影響。現在讓他一拳將對方的鼻樑骨打斷,他突然覺得有些殘忍,根本下不了手。
他猶豫了半天,最終很是苦惱地看着葉傾道:“算了,我不想跟你計較了。不過我心裡依然對你很不爽,敢不敢再跟我比一次八百米跑?我要堂堂正正地打敗你!”
葉傾想不到張杭會這樣說,頓時有些錯愕,要知道他畢業以後雖然一直在堅持做俯臥撐和仰臥起坐,但是卻放棄了短跑和長跑的訓練,現在具體速度怎麼樣他自己也不清楚,心裡也沒有把握一定能夠贏張杭,不過他料想張杭畢業之後也沒有保持訓練,兩人的荒廢程度應該是差不多的,而且就算輸了也沒什麼,張杭順了氣,而自己也沒什麼損失,反正跑贏了也沒有冠軍獎狀和獎金。
“好,我就跟你比一次!不過我不會手下留情的,否則你贏了也沒意思!”葉傾點着頭答應道。
“那是自然,你要是放水我會更不爽你!”張杭咬着牙道。
“在哪裡比?”
“去川大體育場!”張杭提議道,葉傾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兩人打了個車去了川大,然後進入川大找到了體育場。現在的時間是七點左右,體育場上已經沒有運動的人了,只有少數學生在散步。
兩人都是跑過很多次八百米的人,所以根本不需要測量,目測便大概能夠知道多少距離是八百米。張杭找了一塊磚頭在地面上劃了一條線,誰先衝過那條線就意味着誰贏了。
葉傾剛吃了晚飯沒多久,肚子還有點脹,而且晚上又吃的火鍋,胸膛好像火燒一般,對於他跑步是很不利的,再加上他右手的胳膊還有傷,不能大幅度地擺動。
衆所知周跑步的時候,每個人都會情不自禁地雙手擺動,這種擺動其實對跑步者是有利的,偏偏葉傾一隻手不能擺動,這樣肯定會影響他的速度。兩人站在起跑線上,張杭的內心有些激動,這一刻彷彿又回到了大學運動會的時候,他和葉傾再次處於同一起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