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廈十層樓,葉傾和阿飛一起從電梯裡面走了出來,就只有他們兩個人,其餘那些嘍囉都在樓下,沒有資格上來見王磊。阿飛也不怕葉傾會趁機逃走,雖然葉傾看起來比他要高大強壯,但他一點也不擔心,他有自信可以在幾分鐘內放倒葉傾。
阿飛年輕的時候勇猛無比,赤手空拳單挑三五個人不在話下,如果手裡有刀的話,他就是狼入羊羣,可以在十幾個人的圍攻之下殺出一條血路來。這已經是非常牛逼了,有些小說和電影當中一個人打幾十個,或者在上百人的包圍當中全身而退的情節都是誇張得過分了。現代人哪有那麼厲害的,且不說你有沒有那種武力值,一個人打幾十個上百個人光是體力消耗就是非常巨大的,一百個人站着讓你打也得累個夠嗆。
現代的人身體素質比起古代人還是差得太遠了,關鍵是吃的東西不一樣,空氣質量也不一樣了,以前古代人哪裡懂得什麼添加劑,什麼催熟劑、膨大劑之類的,種出來的蔬菜都是天然無污染的。
三國時期的關羽使用的武器是青龍偃月刀,在三國演義當中描述的是重達82斤,這是什麼概念?現代人光是拿起來都覺得困難了,人家可以握在手中亂舞,可以用來劈人殺敵,現代的人估計拿起來殺不了敵人反而把自己的腳給砸了。
由此可見光頭阿飛的武力值已經非常牛叉了,而且據說他曾經拜在了南方一個武術名家的門下練過三年南拳,南拳當中包括了很多拳種,也有刀法,所以他當年一人一刀滅了黃浦幫的傳說並非空穴來風。
實際上他也不是滅了黃浦幫所有人,只是當時黃浦幫的主要話事人都聚在一起開會,他單槍匹馬闖了進去,把那羣大佬一窩端了,導致黃浦幫四分五裂,最終徹底地解散,被他建立的飛鷹社所吞併,從此名聲大噪,成了上海灘數一數二的大豪。
葉傾不知道阿飛那些光輝事蹟,但是他也不敢妄動,因爲他能夠感受到阿飛身上那股危險的氣息。儘管他表面上看起來並不兇惡,而且還對葉傾非常客氣,但是葉傾很清楚,只要自己稍有異動就會在一瞬間被阿飛給ko,他不敢冒那個險。
從電梯裡出來後,阿飛帶着葉傾走進了一個大廳當中,前臺坐着一個美女,看到兩人之後站了起來,阿飛朝着那個美女擺了擺手,美女便坐了下來,顯然是認識阿飛的。
阿飛徑直走到一間辦公室外面,伸手敲了敲門,像他這樣的人物在進辦公室的時候都還要先敲門,這就說明辦公室裡面的人更加不簡單。葉傾心裡不由地緊張起來,不知道接下來他會面臨怎樣的處置。
“進來!”門內傳來一聲頗具威嚴的聲音,葉傾聽出來是那個磊哥的聲音,那個傢伙說話一直是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覺得自己牛逼得不行。阿飛推開門,然後將葉傾拉了進來,然後衝着沙發上坐着的一箇中年人點了下頭,很是恭敬地道:“顧爺!”
那名中年人也點了下頭,然後阿飛便又扭頭向坐在辦公桌後面的石磊道:“磊哥,人帶來了!”
葉傾看了一眼石磊,那小子鼻青臉腫,都是外傷,不嚴重,但是形象非常糟糕,儘管如此也難掩他那種與生俱來的高傲。石磊淡淡地對阿飛道:“辛苦你了,你坐一下吧。”
說完石磊又按了一下桌子上的電話,然後道:“小菲,泡一杯茶進來!”這話顯然是對外面的秘書說的,那個秘書其實是那個高大男人的秘書,也就是總裁秘書,但是卻是石磊安插進來的,跟石磊之間也有曖昧關係。
葉傾知道那杯茶肯定不是給他泡的,石磊沒那麼大的氣量,也不會先禮後兵,那杯茶明顯是給阿飛泡的。果不其然,一會兒就有一個身材高挑,穿着職業套裝的美女走了進來,將一杯茶放在了阿飛面前的茶几上。
葉傾站在辦公室的中央感受到來自幾個人的目光,心裡非常忐忑,同時也很是尷尬。感覺自己就像是動物園當中的猴子一樣被人蔘觀,他見石磊也沒有問他話,便主動開口道:“我人已經來了,要怎麼辦就爽快點說吧,如果你們不打算弄死我,那麼就快些把事情解決了,我太久沒回去會讓我那些兄弟擔心的,到時候報警了的話你們也很麻煩,儘管你們不怕警察!”
石磊看到葉傾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突然用力地一拍桌子,剛要說話就聽到顧爺開了口:“年輕人性子不要那麼急!”
石磊愣了一下,不知道顧爺這句話是說給他聽的還是說給葉傾聽的,他也不好插嘴。顧爺接着道:“別動不動就說什麼弄死不弄死的,現在是法制社會,你真當殺了人不用償命啊?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原原本本地再說一遍,我來給你們斷個公道!小磊,你沒意見吧?”
“當然沒意見,有顧爺主持公道再好不過了!”石磊趕緊道,心裡卻非常地不舒服,本來這件事情是他的事,該他來處理的,但是顧爺卻喧賓奪主搶了他的話事權,而且還在他的地盤上,可惜他又不能得罪顧爺。
“那我就厚着臉皮當一下判官了。小夥子,你說吧!”顧爺看着葉傾很是溫和地道。
葉傾有點驚訝石磊的反應,以那個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的傢伙的性格,怎麼能夠容忍別人搶了他的風頭?而且看樣子石磊對這個中年人還非常地敬畏,葉傾心裡更加緊張起來,顯然這個中年人是個非常厲害的人物!
他不敢隱瞞,也不敢胡編亂造,只得原原本本地將整個事情從頭到尾地講述了一遍,包括後面如何逃走的。顧爺聽完事情的經過之後點了點頭,然後對石磊道:“小磊,他說的可都是實話?”
石磊也不敢否認,只能點了點頭。顧爺嘆了口氣,道:“你們年輕人也真是的,屁大一點的事也鬧得這麼嚴重。小磊,你們先動手打了人家的兄弟是你們不對在先,不過這位兄弟,你下手也太狠了一點,瞧瞧小磊的臉被你打成什麼樣子了?這樣吧,我畢竟是小磊的長輩,怎麼也得護着他,你就跟小磊道個歉,然後留下一根手指便可以走了!”
“留下一根手指!?”葉傾心裡一驚,他原本以爲那個中年人是個很好說話的人,但卻沒有想到對方說出留下一根手指的時候是那樣的輕描淡寫,不帶一絲煙火氣息,很平靜很溫和,就好像說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一樣。
石磊也非常驚訝,他沒有想到顧爺竟然只讓對方留下一根手指就讓對方走了,這樣處置是不是太輕了,以前得罪過他的人至少也得卸下一隻完整的手來,他很是不滿,但又不敢反對,只得陰沉着臉。
阿飛很欣賞葉傾,他倒是希望葉傾道個歉就可以走,如果是石磊下的命令,那麼他還可以爲葉傾求情,但說話的是顧爺,他便不好開口了,只得用同情的眼光看着葉傾。
留下一根手指對於顧爺和石磊說已經是一個最輕的處罰了,但是對於葉傾來說卻是非常殘酷的處罰,要知道他是職業選手,靠的就是手指,如果是切掉一根小拇指還無所謂,切掉食指之類的最要命,會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他的槍法。
他咬了咬牙,很是憤怒地看着顧爺,道:“你憑什麼決定我手指的去留?你自己也說了是他不對在先,讓我道歉就算了,還想讓我留下一根手指,門兒都沒有!除非你們殺了我!”
顧爺聞言眼神一凝,道:“年輕人,你可知道我已經是很維護你了,如果交給小磊處理,你覺得只是斷一根手指這麼簡單嗎?現實就是這樣的,人生下來就有貴賤之分,生來平等的話都是騙人的,命貴的即便做錯了事也不會受到處罰,命賤的即便做對了也可能受處罰!”
“你的意思是我命賤?”葉傾憤怒地看着顧爺,一雙眼睛快要噴出火來。
“兄弟,跟顧爺說話客氣一點!”阿飛生怕葉傾惹惱了顧爺,立馬出聲提醒道。
顧爺擺了擺手,道:“沒關係,我明白他的感受。但是我已經說出口的話就不會再改變,無論如何你今天必須留下一根手指才能走出這裡的門!”
這幾句話擲地有聲,有着不容置疑的堅決,阿飛嘆了口氣,看樣子這件事情已經成了定局,葉傾的手指斷定了。他站起來走到門口拉開門,然後對外面一個人道:“叫瘋子上來執法!”
瘋子並不是執法人員,阿飛所謂的執法是執行他們的地下法,瘋子是飛鷹社主管刑法的刀手,本名叫陸峰,因爲卸人胳膊斷人手指眉頭都不眨一下,而且表情還略帶興奮而被人稱之爲瘋子,他下手非常堅決,幾乎都是一刀的事情。
葉傾此時猶如一頭髮怒的雄獅,虎背弓起,隨後準備擇人而噬,他的命運從來不會讓別人主宰,他在尋找機會,拼命也要保住自己的手指,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也不會任人擺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