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18歲上大學,19歲就開始勤工儉學了,儘管那時候根本不需要這樣做,家裡有的是錢,我還是去了,我在大型超市做過導購員,在保健品公司做過銷售,在飯店裡當過跑堂的,總之,什麼工作我都嘗試過。
20歲那年,我提前修滿了所有科目,從南大畢業,那一年,正好趕上股市出現了巨幅波動,我當時揹着我媽和小崽子,拿着200多萬做了一次風險投資,結果那一次老天爺幫我,短短一個月,200多萬滾成了2500多萬,我全身而退了。
我把其中的500萬拿給了媽媽,告訴媽媽,我想一個人出去見世面,可是媽媽的意思很堅決,希望我帶上張榮東一起去。
我知道,媽媽很心疼他,可是我對他還是不太放心,所以,我名正言順的告訴他,如果他願意把自己的名字改成姓許,隨我生父的姓,我纔會帶他走,帶着他去見世面,想不到,這小子非常爽快的答應了。”
“可是,仇恨的種子也是在那個時候種下的,對吧?”楚凡一陣見血道。
許絕端起了酒杯,主動碰了下他的酒杯,一飲而盡:“小凡,你覺得我太腹黑是不是?你今天一直對我帶着有色眼鏡對不對?可是你想過沒有,那個時候我是怎麼過來的?你看不到是嗎?你和我正在家裡寫作業的時候,張金城都會藉着父親之名過來抱我,佔我便宜,你都看不到嗎?這樣的人生下來的孩子,我都願意把他當做親弟弟,他爲什麼要這樣對待我?”
許絕顯然是有些激動了,甚至連淚水都忍不住從她的眼眶裡溢了出來。
楚凡也知道自己說話有點過了,可是,他的心裡真不好受。
老實說,他不喜歡骨肉相殘,不管許榮凡還是張榮東,畢竟跟許絕有扯不斷的血緣關係,最後鬧到這個程度,也實在是讓人看不下去。
可是他也知道,以前的張金城對她確實不好,覬覦她的同時,還經常打罵她,也難怪許絕會比逼着張榮東改名。
其實,楚凡的內心深處早就知道許絕就是以前的張榮華了,更知道那個小男孩就是張榮東。
三歲看八十,張榮東小時候就心狠手辣,那時候楚凡早就把他看在眼裡了,所以,張榮東後來變得多麼乖巧,楚凡也不覺得他是什麼好東西。
於是,他故意放出了自己高調從菲律賓回國的消息,卻提前了幾個小時出發。
他看透了張榮東的心裡,他知道張榮東肯定會在他回來之前對許絕動手,他就是想看到許絕絕望的樣子!
只可惜,張榮東最終沒有做到,被早就破了局的楚凡看透了一切
!
……
看着泣不成聲的許絕,楚凡對她的那種隔膜可以消去一層了,只是不知道爲什麼,現在看到許絕,就好像當初看到沈沉星一樣,總感覺許絕是帶着某種目的來接近他的,就拿張榮東這件事來說吧,她既然一直防着他,爲什麼會那麼後知後覺?
這裡面,有一定含量的陰謀。
……
楚凡遞上了一張紙巾給她,聲音也變得柔和了許多:“後來呢?”
許絕艱難的拭去了臉上的淚水,說道:“後來,我帶着張榮東去了法國,金錢鋪路,以最快的方式學會了法國酒店的管理方式,隨後又結合了一些國內的特點,在國外建立了屬於中國人的快餐店,專營中國式快餐,天津最好吃的煎餅果子、豆腐腦、果子、大餅什麼的都被我帶過去了,因爲店鋪都建立在比較繁華的區域,所以大受歡迎,別說當地的華人喜歡,就算是那些金髮碧眼的老外也喜歡,所以,我的店鋪越建越多,賺的錢也越來越多。
23歲那年,我已經有足夠的資本了,我在巴黎、柏林、漢堡、意大利都有自己的寫字樓,但是,我這人的脾性就是這樣,除了對某個人之外,我對事業從來不能專心,我厭倦了,所以把公司賣給了一個華人老闆繼續經營。
大約半年後,我和一個東北的老闆合作,在歐美地區開啓了中國中藥保健品店,也大受歡迎,可是不到一年的功夫,我又厭倦了,所以我照樣退了股。”
楚凡沒好氣道:“真不知道該說你是灑脫,還是傻帽,有錢都不賺嗎?”
許絕呲牙咧嘴:“還不是因爲我在電視上看到了某個小兔崽子跟我得瑟!弄得我心猿意馬?”
楚凡目瞪口呆,指了指自己:“我?”
“說別人對得起你嗎?”許絕冷冷道,“那個時候,你剛剛拿到國內生化槍神的冠軍,我看到你,我就知道我幹不下去了!我要回去找你!我一定要找到你!”
楚凡笑了:“找到我又能做什麼呢?”
許絕凝視着楚凡,又一次淚灑衣襟:“你怎麼對我這麼無情?小凡,你看不出我對你的感情嗎?爲什麼我讓張榮東把名字改成許榮凡,你都看不出來嗎?”
老實說,楚凡覺得自己今天說話的確毛病很大,總是對許絕帶着一種若有似無的敵意似的,按道理說,多年不見的老鄰居,以前又是“娃娃親”的姐姐,小時候對他又特別好,他理應跟她親近,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楚凡總有一種異物感和不適感!
楚凡低着頭,不由自主嘆了口氣:“姐,我心裡很矛盾……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我……我已經有我的生活了,有我的圈子,有我喜歡的女人了……”
“我說過我在乎這些了嗎?”許絕哽咽道,“臭小子,你真的以爲你姐姐我不知道張榮東是什麼東西嗎?你以爲我真的願意留他在身邊嗎?如果不是這個王八蛋長得越來越像你,你覺得我他-媽-的會養虎爲患嗎?還是你覺得姐姐我是個大-傻-逼,真的對這小子無能爲力嗎?你個混蛋兔崽子,你知不知道,姐姐就是在等着你來救我
!”
楚凡並不清楚,其實自己心裡對她的第二層隔膜也消失了,心裡不承認,嘴上卻開始軟了:“等我幹什麼啊?你傻不傻?真的等不到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