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白癡!”靈狐揪住安琪兒的衣領將她推到一旁,憤怒的罵道:“媽的,你會把特種兵害死的,難道他的體質跟你這個白癡一樣嗎?”
安琪兒摸摸自己紅腫的臉頰,愣愣的似乎依舊沒有緩過神來,但她意識到一點:趙子陽還有救!
“針線!”靈狐扶住趙子陽軟綿綿的脖子,衝旁邊的刀鋒伸出手。
醫用縫合針與羊腸線抵到靈狐手中,隨之遞上來一瓶醫用酒精供靈狐爲趙子陽清洗傷口。
靈狐向四周掃了一眼,拖着趙子陽來到棺槨旁邊吩咐刀鋒與斯沃特:“棺材蓋放平,用酒精清洗。”
吩咐的工作被兩人飛快的完成,擡着趙子陽放在棺槨板上。
趙子陽的呼吸已經停止,但是心口依舊有溫度,心臟不甘的發出有一下沒一下的跳動。
靈狐將趙子陽血肉模糊的脖頸向一旁搬開,伸出舌頭舔了一口覆蓋在上的鮮血。隨後朝嘴裡倒了一口酒精吐掉,再次舔上去,直到把傷口的血跡清理乾淨,這才用止血鉗尋找斷裂的脖頸大動脈。
大動脈依舊向外流淌着鮮血,只是鮮血的流淌速度變的極爲緩慢,斷開的動脈各自閉合在一起,逐漸封住鮮血的流失。
小心翼翼的找到兩根動脈血管,靈狐用針線將斷裂的兩邊縫起來,將血管接在一起。接在一起之後,她用止血鉗將脖頸傷口撐開,不讓兩邊的皮肉閉合在一起,這才處理趙子陽身上的槍傷。
槍傷沒有什麼大礙,安琪兒的兩槍只是穿透他身體無關緊要的部位,用酒精清洗之後進行包紮就可以了。
當靈狐處理完趙子陽槍傷之後,立即着手將他脖頸大動脈血管的羊腸線拆掉,而此事的動脈血管已經鏈接在一起,鮮血也不再向外流出。
靈狐再一次用嘴巴湊在趙子陽的傷口上一遍遍****,直到將傷口清理的乾乾淨淨,這纔將止血鉗取下,小心的將皮肉閉合好。
“呼……”忙完這一切的靈狐長長舒了一口氣,用力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
“頭兒、頭兒沒事了?”虎鯊小心的問着靈狐。
靈狐沒有說話,轉過頭狠狠瞪了一眼安琪兒,掏出一根塑膠軟管向膛線走去。
呼吸費力的膛線衝靈狐笑笑,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自己動手將脖子上纏繞的密封膠帶取下來,仰起頭把傷口對象靈狐。
“酒精!”靈狐伸手從刀鋒手裡取過酒精,將整整一瓶傾灑上去沖洗傷口。
隨後她掏出手術刀把膛線的傷口切大,讓氣管露出,這才閃電般的將手中軟管削成自己需要的長度填塞進去。
痛苦的膛線死死抓着身後的牆壁,指甲在牆壁上劃過一道道血痕,忍受嗓子被塞進異物的痛苦。
不過痛苦是短暫的,軟管安放好之後,失而復得的快感將所有痛苦都衝散。在沒有什麼比自由呼吸還要讓人愉悅的事情了,起碼膛線知道呼吸其實比吃飯泡妞兒都重要。
膛線脖子的傷口被靈狐縫合,最後又給他注射了一支嗎啡,減輕他的痛苦,或者說讓他撐得更久一點。畢竟這只是戰場上的急救措施,還需要返回以後進行治療。
“試試能不能說話?”靈狐將注射完的嗎啡扔到一邊,盯着膛線讓其說話。
其實這會纔是最緊張的時候,如果那一刀破壞了膛線的聲帶,那麼他這輩子都別想再開口說話了。
“你是天使!”膛線摸摸自己的脖子,發出愉悅的聲音。
“不,天使在那裡。”靈狐指了指安琪兒,臉上露出濃濃的諷刺。
“咳咳咳……”刀鋒發出故意的咳嗽聲,衝門口警戒的斯沃特努努嘴。
兩個人端着槍伏在門外,潘多拉也走向棺室通道的另外一個門,虎鯊跟隨在他後方。吳楠則被跟隨靈狐一起來的鐮刀手拉着走出去,當然了,呼吸正常的膛線也不好意思在裡面呆着,跟着鐮刀手一起出去看星星。
棺室內只剩下安琪兒與靈狐,還有躺在棺材板上昏迷的趙子陽。
兩個人面對面看了好一會,最終是安琪兒打破了沉默。
“靈狐,謝謝你。”安琪兒這句謝謝說的非常真誠,如果不是靈狐到來,怕是趙子陽真的會死掉。
沒有誰比靈狐更瞭解趙子陽的身體,她現在研究的重要課題就是趙子陽異於常人的體質,並嘗試將他這種體質進行轉嫁,乃至研究出可行的藥物。
“我只是不想讓我的小白鼠死掉罷了,不然我的研究課題該怎麼進行?”靈狐無所謂的聳聳肩膀,對安琪兒依舊沒有什麼好臉。
好臉不好臉安琪兒無所謂,只要趙子陽死不掉就行。
“靈狐。”安琪兒突然死死盯着靈狐,幾步走到她跟前,面色冰冷的說道:“你救了陽的命我感謝你,你扇我一巴掌也無所謂,但是你要再敢碰他一下,我保證會把你的腦袋擰下來!”
靈狐毫不示弱的瞪着安琪兒,一張臉頰帶着未消的怒色說道:“夜玫瑰,你也給我聽好了,要是你再敢動我的小白鼠一根手指頭,我就把你扔到非洲鑽石礦跟礦工玩高貴去!”
兩個人針鋒相對,誰都不讓誰,直接在這裡爭風吃起醋來。大眼瞪小眼的盯了老半天,誰也不肯先把眼睛挪開。
“嘿嘿……”靈狐突然笑了起來,伸手摸摸安琪兒被自己扇了一巴掌的臉頰眨眨眼睛說道:“小安琪兒,對不起啦,我剛纔太沖動了,不該打你的。不過你也真是笨蛋,你說小白鼠能是那麼容易死掉的嗎?嘻嘻嘻,你別瞪我了,你放心,我纔不會跟你搶你的陽呢,我只要他經常給我抽抽血就好了。”
靈狐的臉色轉變的非常快,言語中表明自己不會跟安琪兒搶趙子陽,並且撒嬌般的摟住了安琪兒,嘴巴湊上去要親她一下。
可惜靈狐嘟起來的嘴巴被安琪兒撇開了,她現在與靈狐有隔閡。這份隔閡不是因爲靈狐抽了她一巴掌,而是靈狐與趙子陽之間的事。她是一個女人,女人在某些方面總是心眼如針尖一般小。
不過今天她確實沒有處理得當,現在想想後背都還冒冷汗呢。不得不說,她沒有靈狐瞭解趙子陽瞭解的多,但是這種東西只能寸步不讓。
彼此都元氣大傷的保衛者與潛伏者很默契的選擇休戰,一方面佔據北面法老王棺室,一方面佔據南面王后棺室。
保衛者上校被安琪兒擊中腹部,雖說並不致命,但需要迫切的將彈頭從腹部取出來。在這裡當然無法取,因爲彈頭深深嵌入腸子內。
可上校的傷勢真的不算什麼,傷勢最重的是獵狐。她的兩片肺葉都被安琪兒的擊中,彈頭深深嵌在裡面,尤其是被趙子陽用三棱刺捅進去的身體是一塌糊塗。
不幸中的大幸是趙子陽那一下子沒有捅進心臟,否則獵狐絕對被幹掉了。即便這樣,獵狐也拼命的向外咳着鮮血,鼻子裡掛着的氧氣只有出的氣息,沒有進的氣息,瞳孔開始逐漸擴散放大,眼看就要死去。
“強心劑!”美洲豹緊張的從雪刀手中接過強心劑,算好分量爲獵狐注射進去。
這種情況下只能選擇硬拖,拖到直升機前來接應他們爲止。
“咳咳咳……噗……”劇烈的咳嗽聲從獵狐口中胸口發出,口鼻的鮮血向外噴出,將鼻孔的氧氣管沖掉。
“上校!獵狐怕是不行了!”美洲豹擡起頭對上校大聲說着,滿臉的悲痛。
一旁的吸血鬼虛弱的爬過來,他死死抱住獵狐的一隻腳,眼睛裡散發着絕望。
耶穌則端坐在那裡掏出十字架一遍又一遍的進行祈禱,低垂的眼臉散發着濃濃的仇恨。
獵狐是要不行了,這麼嚴重的傷勢基本上可以判定她的死亡了。
上校捂着自己腹部的傷口走過來,跪坐在獵狐的跟前,伸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頰,露出滿臉慈愛的笑容。
“孩子,你還有什麼想要辦到卻沒有辦到的?我一定會幫你完成心願。”上校的聲音充滿溺愛,這恐怕是他唯一可以做到的了。
他們根本不敢對獵狐動用任何外科手術,外科手術會讓獵狐的鮮血更快速度的流失,那時候神仙都救不了他。
獵狐的瞳孔轉了轉,費力的擡起右手。一旁站立的雪刀蹲下來幫忙,但被獵狐拒絕了。
她用自己的小臂擦了一把口鼻的鮮血,發出微弱的聲音:“上、上、上校……特、特種兵必、必死……我咬斷、斷了他的血管……”
“呼呼……”獵狐用盡全身力量深深喘了幾口氣,伸手要摟住上校的脖子,但是沒能如願。
看穿獵狐心思的上校將頭低下來,耳朵貼在獵狐嘴邊,靜靜聆聽她最後的心願。
“你、你退出吧……去、去、去安享晚年……咳咳咳……噗……”獵狐一口鮮血噴在上校臉上,瞳孔停止了動作,開始一點點的向外擴散。
“強心劑!強心劑!”上校瘋狂的發出吼聲,他略微顯得渾濁的眼中充滿淚水。
你難以想象一個大半輩子都在戰場度過的老兵哭起來該是什麼樣,他們這種人其實早就沒有眼淚了……
兩隻強心劑再次爲獵狐注射進去,但基本上沒有任何效果,能做到的就是維持獵狐心臟微弱的跳動。
抱着獵狐右腳的吸血鬼雙眼赤紅,裡面充滿仇恨的火焰與痛苦,他的哥哥死了,獵狐也即將要在眼前死去。
一直冷眼旁觀的曼陀羅依舊冷眼旁觀,嘴角露出不屑的表情。誰活到最後誰有發言權,男爵是一個弱者,獵狐也是一個弱者,活下來的纔是強者。
“呼叫空中,任務取消!任務取消!我要獵狐的命,我要獵狐的命!”上校衝美洲豹發出吼聲,他要讓獵狐活下去,不管多麼大的代價。
“明白!”美洲豹立即轉身呼叫直升機,按照上校的指示,脫離這裡拯救獵狐。
“上校,可是任務怎麼辦?”雪刀提醒上校。
“去他媽的任務!”上校咬牙切齒的吼道:“我只知道我的隊員不能全部死在這裡,我的責任是帶着你們都活下去。潛伏者還有潘多拉,還有夜玫瑰,還有刀鋒、斯沃特,我們已經沒有優勢了,一點優勢都沒有了!”
雪刀將嘴巴閉上了,他得尊重上校的命令,因爲上校說的沒錯,他的責任是要帶着他們從地域趟過,保證他們最後都存活在陽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