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那就拍馬屁
冬日的陽光還是繼續暖洋洋地曬着,難得的好天氣。
整個秦風縣到處都晾曬着布匹,竹竿上,樹丫上,院子裡,甚至地上和牆上,只要是攤得開的地方到處都是,滿眼望去就是一片灰色,甚至包括督城府的後院。已經飽受寒冬的士兵們露出了難得的笑容,總算,挨凍的日子要過去了,很快就能有新軍衣穿了。
太陽漸漸地落山了,夜漸漸深了,除了守夜的士兵還站着,其他人早就沉沉入睡了,只有那一匹匹的灰布還在堅守,在秦風縣繪出了一道道灰色的池塘。一陣風拂過,在平靜的布面上劃出一道淺淡的波痕,就如同池水微微漾起,清吻着山石,在寧靜的夜中顯得分外的輕悠。
“老羅,這布真的好!”一個士兵在城樓下守夜,摸着晾曬在那裡的布匹喃喃地說。
“是呀,只是這布咋這麼不容易幹呢?從下午晾曬到現在也好幾個時辰了,一點乾的跡象都沒有。”
“行了,現在是冬天,這布又厚實,現在已經晚上了,天氣又冷,呵呵,到了明天就幹了。”
東方的微光亮起,偶然有幾聲零星的鳥叫,遠處的秦風縣顯得格外寧靜。
隱隱的霧氣漸漸升起,從縣城的頭頂掠過,繚繞在東、西、南面高起的山峰周圍,飄逸着輕紗的夢幻,整個縣城都籠罩在層層雲霧中,天空也似乎與霧氣連成了一體,分不清那兒是天際,哪兒是山涯,霧氣到處都是,如滾滾波濤,舒展着,漫延着,伸向四處
。
“羽塵,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任亦矩看着薄霧中的那個嬌小的身影心疼地說,整整兩天兩夜不眠不寐,自己自幼習武,尚可忍受,一個弱質女流也跟着一起顛簸輾轉,真的是難爲她了。
“呵呵,還早呢?我從昨天凌晨到了這裡,躺倒就睡,已經一天一夜沒有起身了。老爺子已經差那個小公公來看了我好幾趟了,就差沒有把我從被窩裡掀起來了,呵呵,你還說我早。”羽塵笑笑,這古代的交通真是落後,唉……自己在馬車上顛簸了兩天。雖然狠狠地補眠一晝夜,可到現在渾身的骨頭都還像散架了一樣。
“啊喲,小丫頭說我壞話呢!”任伽敏也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我讓小公公來看你,是想掀你起牀嗎?小丫頭,真是不識好人心,我那時怕你生病了!哼……其實,就是怕你生病,你生病了,不就很討厭嘛!小麻煩一個,怕你連累我們啊!”
“哈哈哈……難得聽到帝師如此口是心非的話啊!”一個爽朗的笑聲從任伽敏後面冒起來,一道身影快速閃現。
“啊?皇上,民女叩見皇上。”羽塵恭謹地準備下跪叩首,眼前男子二十出頭,一襲碧色衣衫,雲淡風輕,晨曦中細細碎碎地勾勒出他清雅的輪廓,天水碧的袖口一拂清風撲面,帶着若有似無的淡淡男子特有的清香,也難怪任亦柔會爲他醉倒。
“免了,羽塵姑娘可是我們天頤的大功臣啊!”龍浩然微微托起羽塵下跪的身子:“現在也不是在朝中,這裡也只有帝師和亦矩,都是自己人,不用行這麼大禮,只是,羽塵姑娘怎麼就認定朕就是皇上呢?”
羽塵還是作了一揖,不管怎麼說,這是在天頤皇朝,天大地大,皇帝最大,這古代就是規矩多,也沒有辦法。爾後擡頭看了一眼龍浩然,怎麼就認定朕就是皇上呢? 這個問題怎麼回答呢?任亦柔畫了無數幅夢中情人的畫軸,張張件件都是他,她也沒有人可以傾訴,唯有羽塵是知音,這畫中人,羽塵就是閉了眼睛也能默寫了。
“皇上天庭飽滿,地閣方圓,風流倜儻,風神俊朗,一看就不是凡人,民女自然一眼就能看得出來。”不能說實話,那就拍馬屁,千穿萬穿,馬屁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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