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悶也好鬱悶也罷,暫時我都沒工夫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因爲抓緊時間搶先一步纔是正理,等人到手了,再把那些跟我搶人才的揪出來好了,何況還能在找人過程中順藤摸瓜一窩端哩。
“張明遠,年齡七十八歲,退休,無子女,現生活在S市養老院……嘶,這位老大爺雖說沒家人,可好象也不是那種科學瘋子啊。嗯,試試吧,不是說越老越怕死麼。”
而隨後發生的事,證明了常理就是常理,卻非真理……
——偶——系——淫——蕩——的——分——割——線——
“110麼?”
“是的,您好,請問您需要什麼幫助?”
“我報警,飛馬大廈有劫匪攜帶大量爆炸物,劫持人質若干,請警方儘快行動。”
接線員愣了一下,劫匪劫持人質!?這可是要命的大案啊!不過這位110接線員的素質還不錯,儘管110熱線每天受到的報警電話雜七雜八,什麼樣的都有,但是連這種事都敢報假案的話,那純屬活膩歪了:“好的,請說出您的身份……”
“我就是劫匪。嘟……”
事發地點外,已被警察重重包圍,而且還不斷有警車趕來增援。天馬大廈,其實就是一棟星級賓館,在這住絕對是高消費,所以人質的身份,不言而喻,地位財富的代表。
“裡面的人聽着,你們已經被包圍了……”
“隊長,這詞老了點吧。”一個年輕人小聲嘀咕道。
“這叫例行公事,甭管有用沒有,是個態度問題。具體談判那是談判專家的事。”說話的這位是霍悠賢再熟悉不過的了,誰啊,郝滋潤。
她怎麼在這兒?無他,手頭有個案子,需要跨省調查。到了地方還未曾跟外市同僚交流案情,就碰上這麼一碼子事。這可是突發性大案,全市公安系統都運轉開了。這時候本地警方當然顧不上她們了,何況都是警察,理解。雖說沒可能要她們來幫忙,但出了這種大事,身爲警察他們還是趕到現場附近。
“隊長,聽說您以前是幹特警的,這種事常碰到吧。”
郝滋潤點點頭:“偶爾。”
“哇塞,大場面啊。”
郝滋潤聽到手下這句,忍不住笑了:“這算大場面?這才哪到哪啊,跟我以前經歷的一比,小意思啦……”這話她沒說出來,升官做了隊長,不能在手下面前太輕浮不是。
“隊長,談判專家來了……”
只見一名中年男子高舉雙手朝着大廈走去:“我叫米桓,我沒有攜帶武器,有什麼要求,你們可以跟我說,請不要傷害人質……”
米桓半途停了下來,因爲有一個人推開玻璃門出來了。是個看上去年過半百的花甲老人,穿着很是樸素。
看到這一幕,衆人鬆了口氣。
“還不錯啊,這幫劫匪知道敬老。”
“有點孝心,這還沒提要求的呢,就先放了一個人質。”
“哎?沒有孩子人質麼?”
“這事有點怪啊……”
米桓見老人慢悠悠的走過來,趕忙跑過去:“大爺,您……”
“站住,別靠近我,小子,瞧瞧這是啥玩意兒?”老人解開衣襟,腹部纏着一圈黃色塊狀物,不用問了,這就是所謂的爆炸物!
“大爺,您別緊張,我們有拆彈專家。裡面的人聽着!有什麼要求跟我談……”
“別喊別喊,我老頭子耳朵不聾,俺聽的見。”
這話一出,把所有人都搞糊塗了,這老頭也忒鎮定了吧?
而老人接下來的話更是出乎所有人預料:“問俺有啥要求是不,中,老頭子我跟你們說道說道。”
“噗!”郝滋潤身旁的那個便衣把嘴裡的水猛地嗆了出來:“咳!咳!有沒有搞錯啊!?這老爺子是劫匪!?”
不光是他,此時這裡人隨不少,但是安靜的很,何況談判專家身上還帶着通訊器材,老頭的話大夥聽的一清二楚,沒一個不納悶的。這也難怪,不是說老人就不會犯罪,問題是老年罪犯貌似也幹不了劫持人質這種“重活兒”吧。頂多是當個騙子或是小偷之類的,要知道這天馬大廈裡頭認可不少,光員工就近百了,何況還有客人。
“聽着啊,我老頭子不說二遍。那啥……呃,第一,要記者,俺要記者!俺們要上電視。明白不?”
米桓眨巴眨巴眼睛,忙點頭:“哦記住了,還有呢?”
“第二,給我整點二鍋頭,啥酒店啊,二鍋頭都沒有,還五星級嘞,這不唬人麼!欠收拾的玩意兒!”
沒等老頭說完呢,大廈的揚聲器響起:“你個死老東西,沒二鍋頭你能死啊!哦,那個警察同志,整點旱菸,娘嘞,有日子沒抽嘞。”
另一個蒼老的聲音插進來:“閉嘴!瞅瞅你們瞅瞅你們,讓我說你們啥好,一個酒鬼一個煙鬼,有點出息中不?警察同志!能點大餅,這玩意兒抗餓,捲上肉還解饞,蔥就不要了啊,這酒店有。”
“還大餅卷肉,你咬的動麼!”
“咋地,我樂意!我有假牙!”
噹啷!衆人不約而同的朝着聲音源看去,一個警察的槍掉了……
米桓抹掉額頭的黑線,苦笑道:“你還有其他要求麼?”
老頭回頭吼了一嗓子:“都吵吵啥啊!不知道我談判呢啊!安靜!”接着他扭頭摸摸肚子:“沒啥要求了,反正你們快點,這酒店沒啥好吃好喝的,餓着呢。”
猛地一個聲音插進來:“張二牛你老年癡呆啊!還有第三個要求呢!”
“哦哦是是,瞧我這記性,那啥,第三個要求就是你們不許亂動,亂動我們就拉線,大夥兒一塊兒回姥姥家。行了,你走吧。”
“別啊,大叔,您看您這些要求吧……”
“咋地!不樂意啊!”
“不是,樂意樂意,就是……您至少放些人質表示一下誠意,好不好?比如,婦女,兒童……”
老頭撓撓頭回身大聲喊道:“他們要咱們放婦女兒童,放不?”
“你真是老年癡呆啊!我說啥來着,不讓他去不讓他去,瞅瞅,笨的跟驢似的!”
“他那不是鬧騰麼,他想做代言人,都七十多了,還瀟灑一把……幹啥呀老大,我還沒說完呢。”
“咳咳,什麼老大!?我是知識分子,不是黑社會!”
“得了吧老大,這都整炸藥劫人質了,不黑也黑了,晚節不保哦,你就認了吧。”
“……你們那邊玩去,我說。咳咳,長二牛,你可以回來了。各位警察同志,我們的要求說過了,至於釋放人質,等你們做到後我們會釋放的。但是,不要做出什麼不聰明的舉動……”
“嘿嘿,還不聰明,你就說笨得了。”
“……咳咳,別逼我們……”
“別逼我們!”N多老人的聲音附和。
“……我們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不怕死。”
“半截入土了!不怕死!”
“我還有高血壓!”
“就你有啊就你有啊!我還低血糖呢!”
“都閉嘴!”
“是!老大!”衆老附和。
“記住,我最多給你們半小時!超過半小時沒做到,你們會知道後果的。還有,別弄那套警察扮成記者的把戲,電影裡我見得多了。就這樣吧。”
“那啥,大餅,別忘了大餅啊……嗚嗚……”
“丟人現眼……”
米桓道:“等一下!各位……老人家,你們是不是有冤情?如果有的話,可以告訴我們,人民警察會爲各位老人家做主的……”
“他嘎巴嘴說啥呢?長二牛!回去,翻譯一下!”
米桓感覺要崩潰了,苦笑着放大嗓門把話重複了一遍。
“冤情?老大,他問……”
“閉嘴!咳咳,警察同志,你可以走了,馬上,在完成我們的要求前,我不會跟你們進行任何對話!”
在場過百警員此時個感覺,一個字,囧,倆字,傻了,仨字,有點蒙,四個字,思維混亂……
某警員問道:“局長,怎麼辦?”
市局局長半晌後嘆道:“換成別的劫匪,我會認爲他們在向警方挑釁,至於這些……這裡頭肯定有問題,去叫記者吧。唉,腦仁兒疼!這叫什麼事啊!?”
“局長,我建議,強攻!不用理會那些老頭,一幫老頭能有什麼戰鬥力?何況炸藥也不是那麼容易搞到的,我認爲他們在虛張聲勢。”
“什麼虛張聲勢,我看他們就是老年癡呆!神經不正常了……”
“我看你癡呆!一幫七老八十的老人,能讓整個酒店的人服服帖帖,這是癡呆?少廢話,叫幾個機靈的,扮成記者混進去,談談風,沒命令不許輕舉妄動……腦仁兒疼!”
另一邊郝滋潤一夥兒,也在七嘴八舌的議論這件詭異的劫持人質事件。
“郝隊,我覺得吧,這是個陷阱!沒錯,肯定是恐怖分子化裝成老人,這裡頭有陰謀,大大的陰謀!”
“啥陰謀?”
“我怎麼知道?也許……嗨,抓到不就知道了。”
“廢話!我看就是有冤情,農民工都知道用跳樓的方式抗議拖欠工資呢,你說說,一羣老人,那就是一羣老狐狸啊……”
“說什麼呢你!知道什麼叫尊老敬老不?”
“扯淡,他們現在是罪犯!罪犯跟年齡無關,就事論事。我的意思是,動機,肯定是有冤情,而且是千古奇冤!是吧郝隊?”
郝滋潤一怔:“哦……你們討論,我去打個電話。”說完她朝着人少的地方走去:“喂,小弟,你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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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姐啊,我……我好像在S市,什麼事?”
“什麼叫好像啊?”
“哦,就是在S市。”
“呵呵,巧了,我也在這兒呢。”
“辦案啊?”
“嗯,你有空麼?”
“你說。”
“是這樣,這裡有個大案,劫持人質事件。你有空就過來幫把手。”
“啊?你不是當刑警了麼,這種事應該是特警的事啊,怎麼着,老姐你想腳踩兩條船?”
“別貧了,人命關天的大事,這不是破案,這是救人,你不是大俠麼,趕緊的。”
“成,分分鐘搞定的事,我來了。哦,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