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女人的戰爭

徐靜華傷心不已,哭着跑了出去,一頭撞進了徐國公夫人的懷裡。

“華兒,你怎麼了?”唯一看到徐靜華的轉變感覺很高興的就是徐國公夫人了,她最近又開始操心徐靜華的親事,而徐靜華十分配合的態度也讓她很欣慰。

“娘……大哥他還在怪我……”徐靜華委屈地說。

“唉!華兒你別怪你大哥!靜妃被太后帶去護國寺了,你大哥這是心中鬱結,你多體諒他一些!”徐國公夫人語重心長地說。

“走吧!跟娘去明玉樓看看,買點新首飾!”徐國公夫人看着徐靜華素淨的樣子突然生了帶她出門的心思,徐靜華許久沒出門,聽了徐國公夫人的話乖巧地點了點頭。

到了明玉樓門口,徐國公夫人和徐靜華剛下馬車,旁邊另外一輛馬車裡也下來一對母女,卻是郭丞相夫人和郭小蝶!

郭夫人笑着上前:“徐夫人,徐小姐,好巧!”郭小蝶愣了一下還是上前給徐夫人見禮。可是沒想到徐夫人冷冷地看了她們一眼之後就帶着徐靜華徑直進了明玉樓,別說打招呼了,連個頭都沒點一下!

“娘……”郭小蝶覺得有點無措,郭夫人嘴角掛着一抹嘲諷的微笑說:“無妨,我們禮數到了就可以,至於人家怎麼對待我們,我們管不了。”

郭夫人覺得她還真是高看了徐國公府,本以爲是個世家大族,可是如今徐國公夫人作爲理虧的一方,卻趾高氣揚地連面子情都不願意再做,她當然不會往心裡去,且看誰能笑到最後!

“這個很不錯,蝶兒試試!”郭夫人拿起一個粉紅色的珠釵插到了郭小蝶的烏髮間,本就是嬌羞柔弱的人兒,柔和的粉色珍珠光芒更襯得她多了幾分柔美。郭夫人滿意地點點頭:“不錯,這個要了!咱們再看看別的。”

“娘,我的首飾夠多了,不用再買了。”郭小蝶說。她知道明玉樓每一件首飾都價值不菲,而郭家雖說是丞相府,但是家底並不豐厚。

“說什麼傻話?女人哪有嫌首飾多的?你這兩年就要出嫁了,要多備一些。不用多想,你爹堂堂一個丞相,不會連這點錢都拿不出來的!”郭夫人笑着說。跟徐國公府的婚約解除之後,郭聞禮和郭夫人就開始給郭小蝶物色親事,本就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婚事還屢生波折,郭聞禮和郭夫人更是下定決心一定要給郭小蝶找一個最好的夫婿!

可是挑來挑去卻總是覺得不合適。一來如今丞相府門第很高,所謂門當戶對自然有它的道理,更有老話說高門嫁女低門娶婦,郭聞禮和郭夫人自然不會考慮跟丞相府門第差太多的,而且這種大部分是爲了巴結丞相府,郭聞禮也看不上眼。可是門當戶對的?更難找……出色的高門貴公子大部分都成親了,剩下的……郭聞禮挑來挑去,真沒挑到一個入眼的!索性郭小蝶如今已經算是老姑娘了,郭聞禮和郭夫人覺得就算讓她再晚兩年出嫁也一定給她挑個好的……

“娘……”郭小蝶羞澀地紅了臉。她從小定親,原本以爲她會嫁給徐然,就那樣過一生。她第一次見到徐然的時候也心生歡喜,可是現實終究給她開了一個大玩笑!她的歡喜還沒有持續多久,就親眼看到了徐然的醜陋!她很慶幸父親選擇瞭解除婚約,經歷了這麼多,郭小蝶如今只期望能夠找到一個真心待她之人。

外面的吵鬧聲讓郭夫人微微皺眉,本來買好首飾準備離開,又拉着郭小蝶坐了回去。

而吵鬧聲的來源一個是徐國公夫人,另外一個卻是東昌王妃。徐國公夫人和徐靜華正在雅間裡坐着挑首飾,突然就被東昌王妃闖了進去,身邊跟着的竟然是徐國公夫人的兒媳凌如玉!

“徐夫人和徐小姐真是母女情深啊!”東昌王妃一進門就冷冷地諷刺到。

“東昌王妃這是何意?”突然被人打擾,徐夫人也有些不悅,尤其是看到東昌王妃還一副興師問罪的態度。

“我這是何意?徐夫人真會裝傻!”東昌王妃一把拉過站在她身後面色憔悴的凌如玉推到徐夫人面前。“不如徐夫人告訴我,我好好的女兒嫁到你們家,怎麼變成了這副樣子?!難道徐夫人的女兒是掌上明珠,就把別人家的女兒當做草芥嗎?!”

“王妃這話我聽不懂!你的女兒好好的,真不知道王妃何出此言?!”徐夫人也憋了火氣忍不住反脣相譏,忘了徐然叮囑過最近行事一定要低調。

“好好的?!”東昌王妃拔高了聲音,明玉樓裡很多人都豎起耳朵聽着……“你說我的女兒好好的?你看看這是什麼?!這是什麼你告訴我!”

東昌王妃挽起凌如玉的袖子,原本白皙的胳膊上佈滿了青青紫紫的於痕,有些已經顏色變淡了,有些明顯是剛剛弄出來的。徐夫人和徐靜華驚得後退了一步。凌如玉感覺悲從中來,靠在東昌王妃身上嚶嚶哭泣。

“母妃……我過得好苦啊……”凌如玉的聲音讓東昌王妃心疼不已,忍不住也留下了眼淚。她拍着凌如玉的背說:“玉兒別怕,母妃一定會給你討回公道的!”

“徐夫人!”東昌王妃又看向一旁臉色陰晴不定的徐夫人,“你不準備給我一個解釋嗎?我還納悶自從玉兒成親就很少回門,不管是你還是你的好兒子根本就不給我們母女單獨相處的機會!今天要不是玉兒偷偷跑回來找我,我竟然不知她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東昌王妃越說越氣憤,聲音也越來越高:“當初你兒子欺負了我的女兒,我把女兒嫁進你們家,原本以爲徐國公府是世家大族,我不期待你像對待親生女兒那樣對待我的女兒!可是你們竟然敢……徐然每天對玉兒非打即罵,從來就沒有一個好臉色!玉兒這滿身的傷就是證據!你這個做婆婆的,都生活在一個府裡,你敢說你一點都不知情?!你竟然眼睜睜地看着你兒子把我的女兒折磨成這個樣子!真當我東昌王府好欺負是嗎?!”

郭夫人聽着外面東昌王妃憤怒至極的哭訴,臉色也變得難看無比。還好還好,她的女兒沒有跳進那個火坑……

明玉樓裡一片安靜,只能聽得到東昌王妃憤怒的哭訴聲,一個個緊閉着的雅間門裡,有很多隻耳朵都聽得一清二楚,有人震驚,有人同情,有人嘲諷……

“王妃,這裡面可能是有什麼誤會,咱們都是一家人……”徐夫人已經呆住了,徐靜華深吸了一口氣想要上來勸東昌王妃冷靜下來,這裡畢竟是公共場合,有很多人在,家醜不可外揚。

“你閉嘴!誰跟你們是一家人!還有你,你這個小姑子,你也脫不了干係!我就奇怪了,你都十八了吧?到如今都沒有出嫁,連個親事都沒定!不會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毛病吧?!”東昌王妃早就被刺激地失去了理智,逮誰咬誰!

徐靜華臉色一白,身體一晃,看在東昌王妃眼中卻覺得她這是被說中了心事心虛了,東昌王妃冷笑一聲:“怎麼?還被我猜中了?!那我就祝徐小姐永遠找不到婆家,省得去禍害別人家!”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徐夫人突然雙目赤紅地看着東昌王妃,徐靜華的怪病折磨了徐夫人多年,病好了她又生了不該有的心思,不管哪一樣都是不能與外人道的!徐夫人爲徐靜華操碎了心,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有人說徐靜華有毛病嫁不出去!

“這是惱羞成怒了?!我就說了怎麼着!你們竟敢那樣對我的女兒,就不要怪我不客氣!”東昌王妃毫不示弱。

“好!好!好!”徐夫人也失了理智,“你說你的女兒,那咱們就來說說這個冰清玉潔的如玉郡主!當初都說是我兒子欺負了你的女兒,可是事實如何你女兒心裡最清楚!要不是她故意勾引我兒子,還給他下了藥,我兒怎麼會做出那樣荒唐的事!”

“你胡說八道!”

“舉頭三尺有神明!究竟是誰在胡說自己心裡清楚!你女兒這樣不要臉的人,我們徐家讓她進門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啊!你再胡說!我撕爛你的嘴!”

“好啊!你敢打我!”

……

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謾罵扭打的聲音讓明玉樓一衆客人聽在耳中都心驚肉跳。

卻說明玉樓發生這樣的事,正常情況下掌櫃早就該出來調解了,可是今天掌櫃一直沒有出現,任由徐夫人和東昌王妃像潑婦罵街一樣罵了很久又發展成了打架鬥毆……

掌櫃究竟在哪裡呢……

“好了,現在你去勸一勸,勸不了就去請徐國公和東昌王過來。”明玉樓最裡面一個從不對外開放的豪華雅間裡,凌雲風笑着對掌櫃說。掌櫃看到凌雲風嘴角的笑意,突然覺得好冷……

“是!”掌櫃恭敬地退了出去,凌雲風慢慢地喝了一口茶,眼中的黑色漩渦似乎要把人吞噬進去。徐然,不知過了今天,你還想要怎麼蹦噠……

徐夫人帶着徐靜華來明玉樓是個偶然,但是之後發生的一切,卻是凌雲風一手促成的。凌如玉在徐國公府沒有自由,自然不能隨便跑出去,但是隻要凌雲風想,凌如玉就能一路暢通無阻地見到東昌王妃。凌如玉是東昌王府出去的人,自從凌莫風大婚過後,凌雲風身邊的人被他大清洗了一遍,東昌王府的其他人身邊,卻都有了凌雲風的人。

掌櫃揣摩着凌雲風的意思,在扭打成一團的徐夫人和東昌王妃身旁象徵性地勸了兩句,就派了明玉樓的人分別去徐國公府和東昌王府請人了。

當徐國公和東昌王同時到達明玉樓的時候,明玉樓已經裡三層外三層被人圍了起來。百姓們臉上都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往前面湊,戰場在明玉樓二樓,在外面看不清楚,不過不時還能聽到裡面傳出兩句對罵。

“裡面真的是徐國公夫人和東昌王妃在打架?”

“那還能有假?!真是……嘖嘖嘖……沒想到這些尊貴人兒打起架來也跟咱們家婆娘沒啥兩樣!”

“哈哈!去你的!你來的晚沒聽到,她們可互相曝了很多醜事呢!”

“啥?快說來聽聽!”

“我跟你說,東昌王府嫁到徐國公府的如玉郡主,被徐大公子折磨得都不成人樣了!真想不到,徐大公子居然有這種嗜好,真是……”

“徐夫人說當初是如玉郡主不要臉勾引徐大公子的,還給人下了春藥!”

……

這樣的對話以明玉樓爲中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擴散開來。

“東昌王來了!”

“徐國公來了!”

圍觀的百姓自覺地讓出了一條路,凌震和徐國公對視了一眼,又很快都偏過頭去。如今兩家的臉面已經徹底撕破了,不管誰對誰錯,他們現在心裡只有一個想法,趕緊把自家的人帶回去,別在外面丟人現眼了!不管心裡把對方恨得要死,兩人這個時候連句話都懶得說了,如果他們再做點什麼,不過是給這樁醜聞增加新的笑料罷了!

東昌王帶着東昌王妃和凌如玉,徐國公帶着徐夫人和徐靜華,迅速離開了衆人的視線……

看熱鬧的人迅速散了,明玉樓裡很快恢復了平靜,掌櫃已經第一時間命人清理了打架戰場,並且站在二樓大廳裡中氣十足地來了一句:“各位貴客今天受驚了,諸位今天在明玉樓的消費一律打九折!”

受了驚的各位夫人小姐對於明玉樓的服務還是很受用的,很多人因爲今天的折扣又多買了幾樣首飾,然後帶着可心的首飾和滿心的八卦,心滿意足地告辭了。

郭夫人和郭小蝶多坐了一會兒,等外面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才起身離開。雖然不關她們的事,但是如今外面流言沸沸揚揚,郭小蝶作爲徐然曾經的未婚妻,難保不會被人指指點點。

郭夫人一回丞相府,就讓下人伺候郭小蝶去休息,然後把今天聽到的事原原本本地跟郭聞禮講了一遍,講完還撫着胸口說:“還好還好,咱們家蝶兒沒有嫁給徐然,不然我得後悔一輩子!”

郭聞禮老神在在地聽着郭夫人講完,還給郭夫人倒了一杯茶讓她潤潤嗓子,然後緩緩地說:“這人哪,就得信命!”

一步錯步步錯,說的就是徐然此人。原本郭聞禮和徐然有翁婿的緣分,可是陰差陽錯走到了今天這一步。郭聞禮雖然對很多事情都只是猜測,但是他冷眼看着徐然原本和單正宇幾人形影不離親如兄弟,可是後來徐然倒黴的時候,那幾個人愣是沒有一個人替他說話!

官場上人走茶涼,牆倒衆人推也不少見,但是就郭聞禮對單正宇和凌雲風幾人的印象,他們可不像是會落井下石的人,那麼徐然的人品就很值得琢磨了。再到徐然送了他堂妹進宮,不久前更是被皇上升了份位,郭聞禮要再看不出徐然已經站在了單家的對立面他就是個傻子了!

徐然想跟單家鬥,且不提單家本就是皇親國戚,德高望重的大長公主還在世,皇后是中宮正統,還生下了大皇子,單正宇雖然年輕,但爲人謹慎穩重,簡在帝心。就說明顯是站在單家後面的鎮南王府這座大山,就註定了徐然會輸,而且會輸得一敗塗地!

靜嬪做了靜妃又如何?還不是被鎮南王妃一句話,如今在護國寺清修,連皇上的面都見不到了。至於徐然,今天發生的一切真的是巧合嗎?可是是巧合還是有人設計,又有誰關心?就算是被人算計,徐然也是自作自受!

“看來明天早朝,我得上個摺子了!”郭聞禮笑得高深莫測。

“這……咱們家還是避嫌吧?肯定有別人會上摺子,老爺又何必多此一舉?”郭夫人說。

“這怎麼是多此一舉呢?本相作爲百官之首,聽到這等事自然不能裝聾作啞。至於避嫌?呵呵,咱們作爲受害者,就算是落井下石那也是人之常情!”郭聞禮可沒忘記當初徐國公府帶給他們的恥辱。官場上,有所爲有所不爲,該出手時就出手,一味的低調別人還以爲你怯了呢!而這次,郭聞禮一定讓徐然再也不能翻身!

單正宇來的時候,楚燁和容亭一人抱着一個孩子蹲在花園裡,讓他們比賽往前爬。地上鋪着厚厚的毯子,兩個一模一樣的小包子一個興高采烈地蹬着小腿兒爬地歡快,另外一個……額,始終坐在起點沒動過……

單正宇覺得此時的情景好有喜感……

“你來了,自己找地方坐吧!”容亭擡頭看了單正宇一眼,然後接着低頭跟楚靖小包子較勁兒。我的寶貝兒子喂,您老倒是動一下啊!

地上的一家四口玩得很起勁兒很和諧,單正宇坐在一旁突然覺得自己好多餘……

“那個……姐姐姐夫,我來是想告訴你們,今天早朝的時候皇上下旨把徐國公府的爵位給奪了,徐然的官職也沒有了。”

單正宇說完就看到楚燁擡頭扔給他一句:“知道了,你走吧!”

好吧,楚王爺定然是覺得他礙眼了,單正宇屁顛顛地跑過來說了一句話就被人趕走了,他表示勉強可以理解,但是心中還是十分不爽。哼!當他沒兒子是怎麼着,他也回家陪兒子玩兒去!

“亭兒,你輸了,而且不可能贏!”楚燁抱着活潑好動的楚翊小包子笑得開懷。

容亭鬱悶地點了點依舊高冷無比的楚靖小包子的額頭說:“靖兒啊,你怎麼連孃親的面子都不給……”

“阿燁,這不公平,就算輸也只能說我是猜拳輸給了你。”容亭覺得這是一場在猜拳定下他們選的兒子的時候,結果就已經註定了的比試,真是……好沒懸念!

“亭兒,願賭服輸。”楚燁笑得一臉燦爛,然後揮舞着楚翊的小爪子說,“老二,咱們爺倆兒贏了,你娘想賴賬,你也不答應的對不?”

容亭抱起楚靖瞪了楚燁一眼說:“誰想賴賬了?”不就是單獨陪他去城外的溫泉山莊住兩天,約會而已,非要搞得這麼複雜……

日子過得很快,小孩子成長的每一步都是值得父母紀念的。楚翊小包子會叫爹孃了,楚翊小包子會走路了,楚翊小包子週歲了!

要問楚靖,楚燁和容亭只有一個感覺,好無力……楚翊小包子會叫爹孃之後,楚燁和容亭努力了很久,哄着楚靖教他說話,費了半天勁兒,楚靖小包子很高冷地開口說了倆字兒“爹,娘”。居然比楚翊說得還清楚!讓容亭深深地懷疑自家老三早就會說話了,但他就是不說!楚燁對容亭的懷疑表示深深地認同。

當楚翊小包子會跌跌撞撞地走路了,一家人都歡呼鼓掌,然後就看到一直神遊天外的楚靖小包子突然站了起來,走了幾步,高冷地看了衆人一眼,表示我也會,然後又坐下繼續神遊天外……

總之兩個小包子的週歲如期而至,依舊沒有外人,只有鎮北王府的人以及單正宇和凌雲風,宮裡的皇后也派人送了禮物過來。

抓週自然是週歲禮最重要的環節,按照長幼,楚翊小包子先來。他抓了一把木劍,容亭一點都不意外,這孩子一看就是喜歡舞刀弄槍的。

但是該楚靖小包子抓週的時候,風華突然從他的藥箱裡開始往外拿東西。一本醫書,一二三四五六個藥瓶,一包銀針?直接推到了楚靖小包子跟前。然後楚燁和容亭無語地看着楚靖小包子拿起了離他最近的那本醫書,然後風華公子很高冷地來了一句:“他想學醫,我要收他爲徒!”

他想學醫?風華同志你確定這不是你的一個陰謀?!你明明知道這孩子懶,最可能拿離他最近的東西,所以把你的醫書藥瓶銀針包都快放在他身上了!容亭覺得她看錯風華了,這貨絕對沒有那麼單純,如今都開始用手段了,還用得這麼明目張膽,說得這麼理所當然……

至於楚靖小包子將來是不是要拜風華爲師,楚燁和容亭表示這個讓他自己決定吧!如果真的想學醫的話,難道他們還能阻止天下第一神醫的收徒熱情不成?

“亭兒,有張請帖,你看看有沒有興趣?”楚燁拿了一張帖子遞給容亭。

“武林大會?!”容亭表示很意外,“邀請咱們倆?”

看到楚燁點頭,容亭奇怪地問:“江湖不是一直跟朝堂分得很清嗎?武林大會怎麼會請咱們去?”

江湖跟朝堂是兩個不同的世界,江湖中崇尚武功,唯一的規則就是以武爲尊。朝堂上卻更多的是一羣人在拼腦子拼人脈拼手段拼嘴皮子,走的是不同的路數。江湖中有很多門派,就像曾經因爲雲戰被毀了的百花門,就是江湖中的一個女子門派。百花門算不上大門派,江湖中的大門派都開山立派,收徒甚衆,有自己的獨門武功,自成一方勢力。

容亭穿越過來就是個官家小姐,後來又嫁給了楚燁這個豪門公子,做了鎮南王妃。可以說她遠離江湖,但是偏偏因緣際會她拜了風絕爲師,如今是無絕宮的宮主,從這一點來說,她絕對也算是個江湖人士。

但是無絕宮在江湖上可不是什麼名門正派,而是被那些大派所不容的邪派,風絕在江湖上也素來就有“殺人狂魔”的稱號。

“武林大會是比武,廣邀天下高手,又不是讓咱們加入江湖門派,有何不可?”楚燁笑着說。他沒去參加過,因爲武林大會十年一屆,十年前他還是個十幾歲的紈絝公子。

容亭點頭,的確,江湖以武爲尊,她跟楚燁也算得上名聲遠揚的高手了,給他們送請帖也正常。

“時間就在一個月之後,十年前那場武林大會誰得了頭名?”容亭問。她對武林大會的概念就是一羣高手在擂臺上比武,分出個一二三四。

“十年前那場天下成名已久的幾個高手都沒去,最後贏的是如今的武林盟主燕南天,他也是十年前的武林大會得了第一才坐上的盟主之位。”楚燁說。

“風絕呢?他沒有參加過武林大會?”容亭問。

“風絕當然不會去參加武林正道舉辦的大會,他在江湖上是人人得而誅之的殺人狂魔,如果出現在武林大會上,一定會被那些武林正道人士羣起而攻之。”楚燁說,這也是當初他聽容亭說她拜了風絕爲師那麼激動的原因之一,如果容亭無絕宮宮主的身份暴露了,會招來巨大的麻煩。

“那世人是怎麼知道風絕是無絕宮宮主的?”容亭問。風絕雖然很狂,但是不至於自曝身份吧?他看起來很懂得隱藏自己。

“是墨劍說的。”楚燁說,“風絕似乎跟墨劍交手不止一次,而且據說最後一次兩人交手不分勝負。墨劍在江湖上是一呼百應的人物,是他對外說出風絕無絕宮宮主的身份,而且親自繪製了風絕的畫像召告了整個江湖。”

容亭皺眉,雖然沒有見過墨劍,但是她莫名對他有一種厭惡。不僅僅是因爲她是風絕的徒弟,還有天下皆知的墨劍徒弟之一的炎旭,墨劍的外孫女墨清音,都是跟楚燁和容亭交惡的人。當然,唯一跟墨劍有關係還跟容亭交好的就是凌雲風了,可是看凌雲風這麼多年似乎不願跟墨劍山莊有什麼交集的樣子,想來關係也不怎麼樣。

“風絕老頭已經失蹤四年多了,你說他這次會不會去?”容亭問楚燁。她始終不相信那個活力四射的大叔就那麼無聲無息地不知道死在哪個角落裡了,她覺得風絕還活着,或許是碰上了什麼人或者什麼事不能出來。無絕宮的人這幾年一直也都沒放棄尋找,到現在還沒有音訊。

至於說風絕不敢去參加武林大會?容亭覺得這是個笑話。以風絕大魔頭鬼畜的性格,他十年前鐵定去了武林大會,說不定還幹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只不過沒人知道那是他罷了!

容亭可是見識過風絕的變身功力,他最厲害的不是易容,或者可以說他的易容術糙得可以。他最厲害的是演技,活脫脫一顆奧斯卡影帝的心!你讓他裝一個乞丐,他分分鐘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叫你大爺!所以只要風絕想,就算他用原來的樣子站在你面前,你都會告訴自己這貨肯定只是長得像那個大魔頭……

“這個,也不是沒有可能。”楚燁說得有點勉強。的確是不無可能,只是他覺得可能性微乎其微罷了。

風絕的徒弟徒孫以及他的寶貝兒子都在鎮南王府裡,他卻跟人間蒸發了一樣,要麼就是死了,要麼就是行動不便。

“如果你想去的話咱們就去吧!”楚燁笑着說,“我也想去見識一番。武林大會不單單是比武,聽說還有很多很有意思的東西,十年一次,錯過了也挺可惜的。”

容亭想去又有點猶豫,不過還是擔心孩子太小,這一來一回至少得兩個多月,留在家裡她不放心。

“我的小亭兒,你就別操這麼多心了!”楚燁抱着容亭說,“你看咱那兩個小的哪個像是離不開咱們的樣子?”

容亭默……楚翊是歡脫地來者不拒誰都可以,楚靖,他是無所謂吧……

“那就去吧!”容亭說,鎮南王府的安全她倒是不太擔心,侍衛和暗衛都在,再把冷一四兄弟留下來,問問幾個師兄師姐說不定誰不想去呢,那就留下來當保鏢!哦耶!容亭對這個世界的武林大會還是很有興趣的。

武林盟地處曾經的雲國,如今雲國的所有城池基本沒有什麼變化,只不過都歸入了凌國管轄。武林盟所在的城池就叫做武城。從凌都去武城,快的話十天就能到了,慢的話二十天也足夠了。

楚燁和容亭決定出門,風華公子這次沒有說要一起去。之前從宮裡出來跟容亭的一番談話讓風華很是糾結了幾天,林淵擔心他會不會受了刺激抑鬱了。結果過了幾天他自己又恢復正常了,還專門來找容亭進行了一場很詭異的談話。

“我覺得生命很可貴,你覺得呢?”風華公子認真地問容亭。

“當然。”容亭笑着說。

“所以隨便害人性命是不對的。”風華公子說。

“沒錯。”

“但是如果我沒害人,別人想要害我的話……這也是不對的。”

“當然。”

“你問我如果有人想要殺我,我會怎麼辦。我以前沒有碰到過,但是我覺得我以後有可能會碰到。我覺得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的行爲負責,我不是沒有自保的能力,不過我還是不想殺人,我覺得我可以用自己的方法讓想殺我的人再也不敢殺我!”風華公子傲嬌地說。

“哦?說來聽聽。”容亭來了興致。她也不是想要讓風華學着殺人,只是他至少應該學會自保。容亭看到風華這樣就開始腦補神醫公子怎麼反擊別人……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就風華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最拿手的也是殺傷力最強的就是……藥?迷藥?毒藥?

容亭想進一步探究一下風華公子的秘密武器,風華公子卻高冷地表示他還在研究,以後她自然就會知道了……容亭對着風華公子風華絕代的背影豎了箇中指。

總之從那天開始,風華公子就投入了他的研究生涯,專心致志全神貫注,也就在兩個小包子週歲的時候出來贊助了一堆抓週的東西,收了個奶娃娃做徒弟,然後又回去投入了他的研究中。

風華不去,容亭問四個師兄師姐誰想一起去武林大會的時候,林淵和冷眉說他們要留下來。林淵是爲了風華,況且他覺得他自己其實不適合行走江湖。至於冷眉,一是她不喜歡跟外人接觸,二是徐令聞一聽說容亭要出門就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跟冷眉說千萬不要拋下他……容亭覺得徐令聞絕對的受虐體質,而冷眉是高貴冷豔的御姐範兒,兩人簡直就是絕配!

蕭航是個武癡,想去武林大會很正常。而穆焰更多的是想去湊湊熱鬧。如此,出行的隊伍基本確定了,楚燁容亭蕭航穆焰。

出發前一天,容亭又進了一趟宮。

“你最近也不來了,我還沒有好好謝謝你。”單雪凝說的是之前太后和靜妃的事。太后不在,她如今的生活輕鬆了許多。

“跟我不用這麼客氣。”容亭抱着懷裡粉粉嫩嫩的明珠公主笑着說。

“你這麼喜歡女兒,自己再生一個吧!”單雪凝笑着說。

容亭心中一頓,又想起了曾經流掉的那個孩子。雖然還沒成形,容亭固執地認爲那就是一個女兒……

“隨緣吧!”容亭微笑,再大的傷痛也總有癒合的一天,如今有楚燁和三個孩子,她已經很滿足了。

“我今天來是跟你辭行的,我明天要出遠門。”容亭說。

“哦?”單雪凝有點意外,她在宮裡自然不會關注什麼武林大會的事。

“我跟阿燁去武林大會看看。”容亭笑着說。

“這樣啊!”單雪凝看着容亭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忍不住羨慕地說,“你這樣真好!我這輩子可能就在這片四四方方的天地裡過了!”

單雪凝的話裡有羨慕卻沒有多少遺憾。各人有各命,她跟容亭註定會有不同的人生。她有自己的兒女要照顧,就算讓她出去走走她也不願意,況且,她是身嬌體弱的大家小姐,就算出門,又能走多遠……

離開坤寧宮,容亭又去跟炎明月說了一聲,還看了看小安王爺就離開了。如今這是她每次進宮的習慣了,先去坤寧宮,然後再去明月宮。

“孃親!孃親!我也想去武林大會!”容亭一回府,楚曜就跑了過來拉着她的手晃來晃去地撒嬌。

“你去做什麼?你不是說要留下來照顧弟弟嗎?”容亭問。她跟楚燁要出行是幾天前就決定的事,之前楚曜也沒說要去,怎麼明天都要出發了他突然要去了?

“弟弟……弟弟有太公,還有叔叔們和冷姑姑照顧,我們很快就回來了嘛!”楚曜說。

“你是想去玩?”容亭問。

“不是,”楚曜搖搖頭,“等我長大了要做天下第一高手,這次先去看看前輩高手們都是什麼樣子的,等我長大了就把他們都打敗!”

看着楚曜小包子握着小拳頭一臉認真地說着“前輩高手們”……容亭覺得好搞笑……這孩子說他要當天下第一高手,她還以爲他過幾天就忘了,沒想到他還挺認真?不過有志氣是好事,需要鼓勵。

“好啊,孃親沒有意見,不過要你爹爹同意才行。”容亭笑着說。楚曜也不小了,帶着出門見識一下也挺好。

“爹爹早就同意啦!”楚曜興奮地說,“孃親!我去收拾行李了!”說完就一溜煙地跑了。

“阿燁,你怎麼那麼爽快地同意讓曜兒跟咱們一起去?”容亭問楚燁,她覺得就算楚燁同意也要刁難楚曜一番,這纔是他們父子正常的路數……

“去唄!他不是要做天下第一高手,提前去長長見識!”楚燁笑着說。看着容亭有點懷疑的眼神,楚燁接着說:“亭兒,我覺得咱們人太多了,最好是兵分兩路,咱們倆一起,蕭航穆焰一起,曜兒嘛,就拜託你兩個師兄多多費心了!”

看到楚燁說得得意,容亭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臉:“就知道你肯定憋着壞呢!”

楚燁一把拉過容亭抱着往牀邊走去:“明天一早咱們倆先出發,現在咱們還是抓緊時間休息吧……”

第二天,當楚曜小朋友早早起牀揹着他一早收拾好的小包袱興沖沖地過來找楚燁和容亭的時候,卻被告知他那對無良父母已經提前一個時辰跑了……

蕭航和穆焰看了容亭留下來的信,也不意外楚燁會拐了他們小師妹先跑了。穆焰一把抱起悶悶不樂的楚曜小朋友放在身前,爽朗一笑:“走吧曜兒,跟叔叔去闖江湖嘍!駕!”

看到蓉城高高的城牆,楚燁和容亭驅馬靠近,被人攔了下來。

“報上身份姓名!”守城兵嚴肅認真地說。雖然如今雲滄江對面也是凌國的地盤了,但是蓉城跟以前一點都沒變,依舊是守衛森嚴的軍事重地。

“王爺!王妃!”一個驚喜的聲音遠遠地響了起來,黃宗翰一身英姿颯爽的盔甲一陣風似地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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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預告:青山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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