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後院,無數的雪花緩緩的落在地上,只見一處的亭子,樹立在無數雪花中,亭內一個火爐正在熊熊燃燒着烈火。
朱祁鈺帶領着兵部侍郎于謙,和三位剛退休的閣老,楊士奇、楊榮、楊溥。緩緩的往亭子而來。
“四位請坐吧!”
隨後幾人便坐了下來,圍繞着熊熊烈火的火爐,四周彷彿溫暖了起來,亭外的雪花此時成了一道風景。
此時朱祁鈺,拿起爐子上的一塊烤包子,緩慢的放進嘴裡一邊吃,邊吹着。邊笑着。
“哦,這包子好燙啊,咱已經好久沒有吃過了,味道已經不是以前的味道了。”
“幾位別看着啦,拿着吃啊”
此時三楊有些熟悉的感覺,于謙有些疑惑,看着正在吃包子的鋮王,當中最年輕的于謙忍不住,向朱祁鈺問道。
“鋮王,你把我們幾個叫來,不是和我們商量一下你去封地的事情嗎。現在你不會讓我們陪你吃烤包子吧!不商量去封地的事。如果是這樣的話,請恕我于謙,不能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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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鈺看着眼前的這位深陷囹圄的于謙在生命的最後時刻踐行了他一生的理念。並說出了那一句流傳到後世的詩詞。
千錘萬鑿出深山,
烈火焚燒若等閒。
粉身碎骨渾不怕,
要留清白在人間。
“於侍郎,別急嘛!”
“咱請幾位今天過來,不是爲了去封地之事,只是略微的想請幾位幫咱一個小忙,不知幾位是否願意。”
于謙又緩緩坐下,有些生氣的說道。
“我看鋮王,還是先說吧!”
“能不能幫?還得看什麼事情!”
只見朱祁鈺微微一笑,緩慢的說出讓他們最震驚的話語。
“咱請幾位來,是幫咱造個反!”
“什麼”
“你說什麼,造反”
隨後只見幾人突然站起看向四周,確定沒有其他人後才放心下來。長舒一口氣後。
楊世奇拱手說道。
“鋮王,此等話語,我們就當你是瘋了。”
“此事恕老臣不能奉陪,就當我們今天沒有見過”
“告辭”
隨後另外幾人也是如此!!
紛紛起身就要往王府外面走的時候,只聽後面傳來一句淡淡的聲音,幾人的腳步再也挪不動。
“你們幾位覺得咱說出這種話以後,幾位不答應咱還會放你們幾位走嗎。”
隨後幾人扭頭看着說完話又端起一杯茶緩慢喝的朱祁鈺,彷彿這一刻有點不認識眼前這位從小到大自己看着成長起來的鋮王。
年齡最大的楊士奇,看着正在喝茶的朱祁鈺,熟悉的感覺又漸漸的充斥着自己的全身。
隨後和朱祁玉眼神,對望了一下。彷彿回想起他自己一輩子都不願想起的畫面。
那時候的自己剛剛考入仕途。進宮面聖之時,朱元璋看着自己的眼神,和現在一模一樣。
一口唾沫,緩緩的吞了下去,雙腿忍不住打顫,一下子跪了下去。旁邊的雪,都沒有眼前此人目光的冰冷。
看着跪下的楊士奇,朱祁鈺露出他那一口潔白的牙齒,緩緩的開口。
“楊閣老,你這是幹啥?咱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給咱跪下!是不是想折咱的壽。”
此時朱祁鈺的話語,彷彿一道道銳利的目光刺向楊士奇的心裡面。
旁邊的于謙見如此的情況,趕忙將楊士奇拉拉起來。
“楊閣老不用害怕,即使今天死在這鋮王府,我們也不應該向鋮王屈服”
隨後便扭頭看向朱祁鈺梗着脖子硬氣的說道。
“鋮王,你今天要殺就殺我,于謙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配當這個官。”
于謙手裡面扶起的楊士奇剛剛恢復一點力氣,也不知道哪來的力量。
一腳將於謙踹到了旁邊的雪地裡。隨後又向朱祁鈺跪了下來。
“陛下,剛纔一切說的話,不關我的事,你要罰就罰他吧。”
就在剛纔于謙的話落下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自己回想自己還是個小官時候,被朱元璋支配的恐懼。
當時和自己一起考入的進士面試的時候,就因爲說錯一句話,最後便被朱元璋讓人拉下去砍了頭。
這給當時的楊士奇留下了永遠無法忘懷的一幕。
旁邊的楊榮、楊溥,和倒在雪地裡的于謙。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他們當中最敬愛的人居然投敵了。
楊榮、楊溥,剛要開口說話。便被跪在雪地裡的楊士奇突然打斷。
“你們兩個要是想死,別帶着我一起。”
隨後扭頭看到了,還在吃烤包子,喝茶的朱祁鈺。只見朱祁鈺對他一個善意的微笑。
只是這個善意的微笑在楊士奇的眼裡面,就彷彿惡魔的微笑一般。在這微笑後面就是一把血淋淋的屠刀。
隨後用自己的雙手微微擡起來,拉了旁邊的楊榮、楊溥。
“快跪下聽我的,沒錯,一會再給你們解釋。”
隨後不解的兩人也跪下了,好在旁邊雪地裡的于謙緩過勁來。面對着楊士奇說道。
“楊老,你幹嘛要踹我,我以前剛纔在躺着的時候想了想,我沒有得罪過你呀!”
楊士奇並沒有理會於謙,對着朱祁鈺瘋狂的磕頭。
“微臣楊士奇,拜見洪武皇帝陛下。”
楊榮、楊溥,此時瞪大了雙眼。洪武,這兩個字,時隔多年又出現在自己的耳朵旁。隨後臉色煞白,望着朱祁鈺。
越看朱祁鈺,他的身影彷彿將隱藏在自己記憶中,那一個不願再提起的身影慢慢重合。
朱元璋這三個字足以壓垮他們的所有防線。
此時只有于謙和他們格格不入,于謙也鬱悶的癱坐在一旁。還不理解發生了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