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記藥鋪這樣豐厚的待遇, 在整個京城再也找不到第二家了。
這些人剛開始是猶豫的,怕會遭到打擊報復,可是最後, 這些擔心全部都煙消雲散了, 紛紛加入了李記藥鋪。
十月初一這天, 天氣晴空萬里, 秋高氣爽, 昨天晚上月牙兒把出行前去青山庵要帶的東西都提前備好了,今天一大早,清歌自己抱着軒哥兒, 帶着清風苑的衆人出了門。
李家大門口外面,李連安和管虎二人已在此處等着的, 見她們出來後, 管虎從月牙兒和阿茜手中接過行禮, 李連安一臉溺愛的看着清歌懷中正朝他笑的小人兒。
軒哥兒快有三個月了,已能笑出聲了, 這些日子李連安雖一直在外頭忙着藥鋪的事情,只要是回到家裡來,每次必定是要來看軒哥兒的,清歌見狀,把軒哥兒放到了他懷裡, 他一邊走一邊開始逗弄軒哥兒, 小傢伙被逗的咯咯的笑個不停。
這次去青山庵的人多, 清歌特意讓管虎去集市上僱了輛能容納最多八人的寬敞的大馬車, 管虎把手中提着的行禮放到了馬車的最後面, 那些行禮也並未佔過多的空間,清歌等人正準備上車時, 只見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正從南面的衚衕中快速駛來。
見到前面駕車的雖是個穿着男裝的人兒,可那單薄的身影卻是騙不了人的,清歌臉上掛着一絲無奈的笑容,等到那馬車近了,清歌趕忙迎了上去。
她還未開口,那人便氣喘吁吁的道:“邵姐姐,我可算是趕上了。”說着偷偷瞥了一眼不遠處的抱着軒哥兒的人。
清歌從腰間取下那方白色的絲帕,輕柔的擦拭着趕車之人額頭和臉上的汗珠,心疼的道:“依兒,怎麼自己竟親自趕起了馬車,豆蔻怎麼也沒讓跟着來。”
江若依對着清歌做了一個鬼臉,然後小聲的道:“我想一個人靜靜的跟安哥哥待着。”
這時不遠處的其他幾人除了柳氏和雲姐兒外,也都認出了說來之人正是江府的三小姐------江若依,只是瞧着大奶奶既上前招呼着,二爺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也都跟着二爺站在了原地,並未上前行禮。
看到江若依臉上已佈滿了一層淡淡的紅暈,清歌知道畢竟是女兒家,臉面薄,便讓她在車上候着,自己一人往李連安這邊而來。
平日軒哥兒早晨都要睡到辰時才起牀,今日卯時便被弄醒了,這會兒眼皮已開始一閉一合了,清歌從李連安手中抱過軒哥兒後,遞給了月牙兒,讓管虎帶着她們先上車,等只剩下他們二人時,清歌纔開口。
“如今李記藥鋪的危機已經解了,且經營的越來越好,這其中最大的功臣非若依不可,今日她是我特意相邀而來的。”
望着李連安臉色平靜,卻雙眼疑惑的望着她,清歌繼續道:“你要怪就怪我擅作主張,可誰讓我是你的嫂嫂呢,今日一大早,她獨自一人駕車而來,只爲趕上我們,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實屬不易。”
這次李記藥鋪的危機能化險爲夷,倘若不是她的妙計,光有十萬兩銀子,他仍不知道該如何運作,眼下她卻把所有的功勞都往別人的身上硬推,嫁進李家半年,大哥無緣無故的去了,她成了未亡人,卻仍爲李家出謀劃策,心中除了感激外,他不曉得該如何言謝,何況她也是一番好意,他對江若依既無反感,也無好感,倘若真跟江家結了親,對於李家光宗耀祖的日子就指日可待了,也可以血洗安楊兩家帶給李家的恥辱了。
李連安並無言語,只點了點頭。
見他點頭了,清歌早已打好的勸說的腹稿默默的吞到肚中去了,對着江若依的方向望着道:“去青山庵的路程聽說十分陡峭,若依一個女孩子趕車太危險,你去趕車吧。”
李連安眼中閃過絲訝色,面兒上佈滿了不情願,沉默了好久,終於開口道:“我從未怪過嫂嫂,嫂嫂也是爲了李家。”然後默默的往那輛華麗的馬車所在的方向而去。
李連安清冷的話語,讓清歌有些小難過,她這完全不是爲了李家的利益而給他和江若依牽橋搭線,好不好,她只是想成全一個品性各方面都不錯的女孩子的少女心,只是覺得兩人是天作之合,他卻有些不領情,不過沒關係了,她有一顆強大的不懼失敗的心。
聽到“吱呀”的軲轆聲後,林喜兒立馬從影壁後面閃身而出,快步的來到大門口,望着兩輛馬車一前一後的朝着東面衚衕而去,那輛外表裝飾華麗的馬車深深刺痛了她的雙眸,她緊抿着嘴脣,雙手反覆的扯拉着手中的絲帕,直到聽到了後面碎碎的腳步聲,纔回過了頭。
“剛纔管家託人帶話來,說你姨夫今日也去了青山庵,喜兒,你陪娘一起去吧。”說話的正是楊氏。
楊氏有大半年沒有見到李宗瑞了,前幾天她本想去秋山莊子走一遭,卻被管家給攔住了,說老爺身子不大爽利,不想見人,今天遇到千載難逢的機會,她怎肯輕易錯過。
林喜兒自然明白楊氏的心思,再加上她從她表哥楊文軒處得知,她的心上人最近跟江家三小姐走的很近,她也早就想會會這個威脅她將來李家二奶奶地位的人了,立馬點頭同意。
快要到晌午的時候,清歌他們到了青山庵的山腳下,李連安派人提前把要來青山庵的消息告訴了林氏和黃老太,行到山門時,林氏的奶媽--------趙媽和黃老太身邊的丫鬟-------春喜,已早早的候在了那裡。
春喜說黃老太太在午休的,等午休醒後再把軒哥兒抱給她看看,這麼一說,就只能先去見林氏了。
趙媽在前面帶路,幾人經過青山庵中的鐘樓、穿過佛堂後,在青山庵後院的西南偏僻的角落中的一處連門都沒有的逼仄的院子前停了下來,只見院子的上方懸掛着一塊小小的匾額,上面書寫着“靜心居”三個隸書大字。
小小的院中,除了左右兩間廂房和中間的一間正房外,再也沒有其他的房間了,而趙媽卻徑直把他們帶到了左邊的廂房中了,正房的大門則是緊緊的關閉着的。
一進門,清歌就看到林氏穿着一身灰色的出家人穿的衣服、頭戴尼姑帽正在羅漢牀上打坐的。
“娘,軒哥兒給您帶來了!”
李連安從柳氏手中接過軒哥兒,抱到了林氏的身旁,給她看。
只見林氏慢慢睜開了雙眼,滿面慈祥的看着孩子,眼中充滿了憐愛之情,可能是怕孩子認生,剛開始她只是用手指輕輕的逗弄着,看到軒哥兒朝着她咯咯笑了起來,才小心翼翼的把軒哥兒從李連安手中摟過來。
清歌把江若依對林氏介紹了一番,她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然後對一旁的趙媽道:“飯菜已勞煩庵裡的師傅在西廂房備好了,趙媽媽你帶着大奶奶他們去吧,軒哥兒就留下來陪陪我吧。”
可能是血緣的關係,軒哥兒在林氏的懷中一點兒也不哭鬧,總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樣,軒哥兒是林氏的親外孫,清歌自然放心,便隨着其他幾人跟在趙媽的後面,往西廂房而去。
清歌他們前腳剛到青山庵一會兒,楊氏母女二人就出現在了青山庵的山門下,來之前管家已告訴了楊氏李宗瑞在青山庵落腳的地方。
青山庵這地方楊氏做姑娘的時候,跟着她母親也來上過幾次香,雖不算熟悉可也不陌生。
到了庵中後,楊氏在佛堂中問了一個姑子後,輕而易舉的就在青山庵的後院的東邊找到了管家口中的“思過堂”。
“娘,您還是一人進去吧!我想獨自一人四處轉轉。”
林喜兒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正在抓撓似的,癢的十分難受,她恨不得立即見到江若依。
這句話,楊氏巴不得,見到李宗瑞,兩人肯定要發生些什麼,林喜兒在場的話,確實不方便,楊氏又擔心林樂兒看出了什麼,關心道:“喜兒,別太走遠了,太陽下山前,我們是要趕回去的。”
“嗯”了一聲後,林喜兒轉身就走了。
思過堂的大門是虛掩着的,楊氏輕輕一推就開了,剛走到院中,她的嘴便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捂住了,她怒睜着雙眼,兩隻纖細的胳膊使勁兒的掙扎着,卻在聞到一股淡淡的合歡香後,放棄了,這個味道她是再熟悉不過了,隨後整個人十分享受般的被捂着她嘴的人橫抱在了懷中。
“噓!小聲點兒,我娘還在內間裡面午休的。”一到了思過堂的正房的左側偏房中,李宗瑞就把懷中的人兒放在了地上,小聲的道。
聽到黃老太太就在對面的房間中,楊氏的心肝兒顫顫的跳個不停,這老傢伙她第一次去李家的時候,見過一次,雖說是十幾年前的事情,可楊氏至今回憶起來,仍心有餘悸,當初還是林氏帶着她去拜訪老傢伙的,老傢伙不僅沒有送她見面禮,當下還拉下臉子給她看,這若是知曉了自己和她兒子的事情,不得要把她生吞活剝了纔好。
“你個挨千刀的,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這長時間也不回來看我!”楊氏捏起兩個拳頭,做勢般的砸在了李宗瑞的胸脯前,不滿的道:“什麼地方不好選,偏偏選在這種鬼地方。”
自從烏氏前幾天有小產跡象後,就再也不讓李宗瑞碰她了,李宗瑞也不敢硬來,怕真傷着她肚中的老來子了,這些天他憋的十分難受,無意中想到了楊氏,這才讓管家提醒了她。
“這種地方更刺激!”說着就胡亂的把楊氏的衣服拔了下來。
李宗瑞就像心急的兔子,何曾注意到房門並沒有關,而楊氏盼着這一天盼的很久了,很快的就進入了狀態,甚至把黃老太太再隔壁這件事情忘到九霄雲外去了,開始大聲的□□起來了。
那邊房間中,黃老太睡覺本就淺,聽到房外傳來女子的厚重喘息聲後,叫了聲春喜,無人應答,便自個兒慢慢的從牀上坐了起來,下了牀,拿起放在牀邊的柺杖,右手拄着往外聲源方向而去。
黃老太雖已古稀年齡了,除了耳不聾外,眼也不花,到了聲源處的外面,一副不堪入目的景象呈現在了她的眼前,她額頭上青筋暴出,瞪大了雙眼,漲紅着臉,氣的渾身發抖,張着嘴卻發不出聲音,片刻,整個人便直直的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了。
而房間中的二人,正在意亂情迷之中,外面的響動絲毫未引起二人的警覺,直到從外面端着一盤水果進來的春喜發出一聲“老太太”的驚呼聲後,楊氏和李宗瑞才慌里慌張的從牀上滾下來,這一幕恰巧被春喜撞見,她看得請清清楚楚,整個人呆若木雞,“哐當”一聲,水果盤重重的摔在了地下,時令水果滾落一地。
“賤丫頭,你要是敢對外透露半個字,小心你的皮。”李宗瑞已穿好衣衫,快步從裡面走了出來,對着春喜惡狠狠的道。
春喜被李宗瑞這聲怒吼嚇的渾身直打哆嗦,舅太太和老爺的醜事被她撞見了,即便她不說,春喜也知道自己活不久了,老太太這一氣,估計也命不久矣了,與其整天的擔驚受怕,倒不如早點解脫的好的,說時遲那時快,她朝她身旁的一根柱子上狠狠的撞了上去,瞬間鮮血四射,春喜倒在了血泊中,睜大着雙眼。
驚的楊氏一下撲倒在了李宗瑞的懷中,她瑟瑟發抖,“怎麼辦?”
李宗瑞剛纔已摸了黃老太的鼻息,人已去了,可他連上卻沒有半點悲傷的神情,打小他就生活在黃老太的陰影之下,無論什麼事都是她說了算,好不容易到了娶親的年齡,他看上了林氏,也是央求了黃老太許久,黃老太才同意的。